微卷的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一件淡灰色的呢绒大衣微微敞开,露出松紧适宜的黑色毛衣,高腰黑底的印花百褶大摆裙长出膝盖,伴着浓淡变化的粉红色花团点缀其间,黑底银灰的花枝叶蔓下,一双细长的黑色高跟长统靴。站在伊斯坦布尔的机场,费莘见到了先她而到的童羽。
“哇,华丽登场啊。”童羽微笑着张开了嘴。
“见你不得隆重点?见过,我回头就换。”费莘呵呵一笑,紧接着又问,“你老公呢?找我陪你,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说着话,两人已经拉起了手。
“你不知道他有多忙,我已经勒令他下次一定要腾出时间了,这次放过他了,反正我也想你了,你也一定想我了吧。”童羽歪着脑袋,发梢外翘的短发微微卷起,动感十足,她斜着眼睛,神情俏皮可爱。
费莘哈哈笑了起来,“那当然啰,要不然谁能听你一招呼就颠颠的大老远跑过来。我可是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噢。哇,腰酸背疼啊。”费莘做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小事儿,带你去土耳其浴室搓澡去。包你焕然一新。”童羽呵呵一笑,
“得了吧,别找人把我揉搓得皮开肉绽就不错了,我还是老实点好好休息一晚吧。”
“不至于,土耳其浴可是世界有名的,我是真想去体验一下,不过还是等我们长得再结实一点吧。”童羽举起胳膊做了个肱二头肌的姿势。
费莘作势拍了一下童羽那未来健壮无比的胳膊,点点头笑了,“你老公的姐姐妹妹呢?”
“噢,他们啊,刚到饭店放下行李就出门溜达去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只能乘年底放长假的时候出来,你不介意这个时候和我们出游吧。”
“介意?介意就不来了,每个季节有每个季节不同的风景,反正土耳其我早就想来看一看。”
“我就知道我们心心相印,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他们一吆喝我,我就响应了,哈哈哈,这就叫随心所欲一路行,拔腿就走人。”说完,童羽自己乐得前俯后仰。
来到饭店稍事休息,童羽的家眷们也一一返回,“这位是我们家的表姐和未来的表姐夫。这边是堂妹和未来的堂妹夫。”童羽介绍完,大家互通姓名,表姐和堂妹一屋,两个大男人一屋,表示要培养增进连襟之间的感情。
四个人商量好,预备春暖花开之时合办婚礼,童羽让费莘也赶快加油,如果来得及再加入一对新人那可是快事一桩。费莘也积极表示,以后一定积极响应贺姨为她张罗的相亲活动,童羽好奇地看向费莘连忙大叫了起来,“这顽固的家伙终于松口了,大家赶快帮忙帮忙。”女眷们男眷们都兴奋地围了过来,开始七嘴八舌争当起了媒婆,费莘有些招架不住,面露苦笑,童羽大笑着拉上她逃回房间。
第二天一早大家租了一个小巴,装上从国内带来的GPS,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了。男士负责开车,为了准确查找目的地,女士们也同时负责翻阅地图,联络解决吃住的各项细琐事项。阴雨绵绵中在公路中途堵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上了高速才通畅无阻,路经一座山城,踩着石板路走了进去。古老的丝绸之路,遥响着异域的驼铃声,曾经东西方贸易的必经之路,青山翠谷难掩旧日的华丽优美。
“快看,这不是阿拉丁的神灯吗?”童羽拿在手中的工艺品做工十分精巧。“那你用手擦一擦,说不定灯神跳出来帮你实现你的愿望。”费莘笑着打趣道。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工艺品琳琅满目,拿在手中把玩就舍不得放下。店铺外的商品分门别类排列的十分齐整,精湛的传统工艺在这里保留传承了下来。铁器、银饰、铜具、玻璃器具、灯具、钟表,华美的纹样,精雕细琢,这里精致讲究的手工作坊比比皆是,还可以看见各种木制的器具模型以及玩具,纯朴自然的原木打造和墙壁上悬挂着的那几只形状各不相同的大葫芦相映成趣,对门外又有一排排打磨得细致光亮的金属制品、模型器皿融合一处。
童羽和她的家眷们啧啧称赞,开始精挑细选了起来,男士们举着相机看哪儿都很新鲜,不经意的咔嚓来一张。费莘突然想一个人走一走,和大家打了招呼,转身向山上走去。红顶的木楼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白灰墙上总要有两至三道,或者更多的窗户整齐地排列在一面墙壁上,直线条的窗框没有多余的装饰,简约明快,开了窗,阳光和风一定能最大限度地涌进来拥抱你。费莘向上看了几眼,走过一道拱形的石门,院落里,水池上的水龙头披带着风铃一样的挂坠,顶着一个精巧的装饰好似金色的皇冠一般。
走进小路,石壁之上的小屋略显陈旧破败,淡季游客稀少萧瑟,总感觉自周暗淡沉闷,左右张望,零零落落飘出街面的织物,又是色彩斑斓,明快跳跃的。
眼里多了一抹亮丽,拾级而上,阴霾的冬日里,一道灿烂耀眼的光芒推开昏暗的云层,前方的石阶铺满阳光变得生动活泼了起来,晃动的光影中,不经意的一瞥,一只猫瞪着宝石般闪亮的眼睛,优雅而高傲地立在山顶,再抬头间又恍然消失在冬日里那一瞬即逝的光影中。迎着黑海的海风,费莘置身在这座静谧的山城之间,平静的心只想随风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