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荒之所以为东荒,是因为荒界的存在。
荒界,在上古就存在的神秘禁地,一直被一层神秘的力量所笼罩,踏进荒界之人,会被这股力量吸尽身体的力量,变成一扑黄土。
但,相反来说,荒界的存在使得在它周围的生灵身体都异常的健壮,先天之气充沛,对于那些仙门中人来说,这里是寻找香火的好去处。
来运村,是这依靠着荒界最边缘的众多村落之一,也是各个仙门每十年就会来一次的地方,被派来的,是从这里被选走的人,背背宝剑,腰被香囊,长发飘飘,与这里的人鲜明的对比,让在村子里的人心里都激动不已,看到没有,这就是“仙”。
在凡人的眼里仙人的形象就该如此。更何况,施一点小法术,让树苗长高,小范围的降一降雨水,更是“仙人”无疑。
距离下一次的十年,还有三年的时间,村子里的每个孩子都在激动的等待着,让自己成为梦中人的那一天。
溪夜白,住在村子的西边,靠着一座低矮的土山,一座用篱笆围成的四方小院,两间茅草屋,旁边有几颗不知名的树,这就是溪夜白的家。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溪夜白是个孤儿,在他六岁的那年他的父母抛下了他,在溪夜白的印象里,他的父亲是个教书先生温和、严厉,母亲是个温柔的女人,喜欢抱着他讲故事,可是在一个午后,溪夜白清楚的记得当时父亲站在院外有些佝偻的背影,母亲眼中快要忍不住的泪水。
让后就是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啊”
溪夜白使劲摇了摇头,让这些画面消失,深吸了一口气,该是去捡柴火了,要不让这个冬天会熬不过去的。
一把砍柴刀、一股麻绳,就是标准的装备。
把砍柴刀别好,溪夜白锁上了院落,在这透着清冷的午后日光中,为自己的生活努力。
“往下蹲,虎子,你这样还想被选走?”
“狗蛋,你干嘛呢?站好了。”
“嗯,还是志远,站得最标准,好,好。”
溪夜白抬起头,偷偷的向一个巨大的门里面看了看,阳光正好被面前两扇门挡住,只有一小束透过一个小孔射出,溪夜白正凑在这里。
这是村里建的一个专门让这些孩子们打熬身体的地方,几百个孩子每天都会集中到这里,为了三年后的拿件大事做准备。
可,这不是免费的。
溪夜白眼里全是羡慕,全是渴望,但是,五两银子,让他跨不进这道大门!
所以,有的时候溪夜白会想到自己的父母,他有时候会恨他们,甚至怀疑母亲当时的泪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的幻想。
溪夜白偷偷的一望,眼睛被吸住了,里面的少年有的在站马步,有的在跑,有的在打拳,好不热闹。
“好,再来一遍。”
距离溪夜白最近的地方,一个中年人对着面前的孩子们说道。
“起式。”
男子双脚打开,双手徐徐抬起。
“韦驮献杵”男子手心反转向下,指尖相对,在体前缓缓下接至小腹前。
“韦驮献杵第二式”男子两臂上举,掌心相对,翻转掌心向上,十指相对,脚跟提起,足尖着地。
“摘星换斗”男子身形再变,右手径身体右侧缓缓向上举起,掌心朝天,五指朝左弓,松肩直臂左手臂紧贴着身侧,接着,右掌翻转向下,屈肘。
“倒拽九牛尾”
男子身体向后倾,手中如同握着牛尾一般,脸色通红,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好!”
看着男子,溪夜白叫了声好,忽然身上一了冷,一抬头,日头已经开始西斜了,赶紧收回目光,向山上跑去,再晚就要晚上才能回来了。
这座山是一座怪山,山上的草木一年四季都是枯萎状态,所以山上常年是一派荒凉的景象,不过也因为如此,山上的柴火也多。
看准了目标,溪夜白把腰间的腰带紧了紧,用力的晦气的砍柴刀。
砍柴其实也是一门学问,这是溪夜白自己总结的,看的时候要看准上面的纹路,顺势而为,比一味的使用蛮力要好多了!
时间飞逝,一低头,地上已经柴火一大片了,溪夜白在心里估量估量,再砍两下,就可以走了。
摸了摸头上的汗水,溪夜白松了口气。
忽然,溪夜白的头上面感觉到有阵阵的风在吹动,风中还有一种腥臭之气,一转头,溪夜白的魂魄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一只熊瞎子正站在溪夜白的身后,满脸凶刹,眼中全是暴戾之气。
“吼”
看着眼前的人类,熊瞎子很是不满,饥饿让它难以忍耐,硕大的熊掌高高扬起,要给眼前的人类致命一击。
听到熊瞎子的吼声,溪夜白总算是回过了神,眼看着熊掌挥下,溪夜白就地向后滚去,鼻尖堪堪与那熊掌,错过了一厘米的距离。
本就饥饿难耐,一击不中,让熊瞎子暴怒起来,他要让着人类尝尝厉害!
熊瞎子露出自己的利齿,前脚落下,朝着溪夜白猛扑过来。
溪夜白匆忙从地上爬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着另一个方向奔跑。
可是,即使是村子里身体最强健的同龄人都不一定跑得过熊瞎子,更何况是身体偏弱的溪夜白!人与熊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熊瞎子似乎已经嗅到了晚餐的美味。
山顶?!
竟然跑到了山顶!
溪夜白冲出了已经没有生机的枯树林,一抬头,自己已经没有路了!
怎么办?溪夜白快要急疯了!
身后的熊瞎子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猎物已经是笼中之鸟了,从溪夜白的身后慢慢的逼近。
溪夜白从山顶向下望了望,心里涌起阵阵无力之感,难道天要亡我?
山的这一面就像是被人一刀切去一般,是一面巨大的石壁,石壁之上寸草不生。
几百米山,跳下去,必定是头破血流。
深呼吸了几口气,溪夜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了,自己还有一把刀。
尽管这把刀上面几处已经缺口,但却给了溪夜白放手一搏的勇气。
溪夜白用力的握紧手中的刀,面对着慢慢过来的熊瞎子,心里更多的竟是如水一般的冷静。
熊瞎子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猎物的异常,它很生气,这不是一个猎物应有的气势,所以它要让这猎物尝尝自己的厉害。
熊瞎子双脚站起,俯视着比自己低了一个头的家伙,忽然间就是一掌挥出,带着疾风猎猎作响。
溪夜白双膝跪下,一低头竟是躲过这致命的一击,此时他的脸面对的正是熊瞎子没有任何防备的空门,手中的砍柴刀闪着寒光,化成一道闪电,被溪夜白用力的插在了熊瞎子的肚子上。
若是一个身强力壮的人,此时肯定能让熊瞎子肚破血流,可溪夜白毕竟是没有那份力量,而且砍柴刀毕竟是砍柴刀,这一刀下去,只进了寸许。
“吼”
熊瞎子怒了,它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猎物竟让自己感受到了疼痛,它要撕碎眼前的人类!
“吼”
熊瞎子不再留力,一掌挥出,让来不及高兴的溪夜白,握刀的那只手,手臂处传来一阵撕裂感,剧烈的疼痛瞬间充斥了溪夜白的心神。
溪夜白的手臂,竟被熊瞎子一掌直接拍断!
“啊!”
溪夜白的脸一下子变的苍白无比,剧痛让他忍不住的咆哮。
熊瞎子很满意自己这一掌的效果,它认为这个猎物可以吃了。于是,熊瞎子向着溪夜白张开了血盆大口。
注意到熊瞎子再次袭来,溪夜白此时已是万念俱灰,但是他不想被吃掉,那,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溪夜白没有一丝犹豫的跳下了这山顶。
完了么?这就完了么?
溪夜白在坠落的瞬间,脑海中浮现出父母的笑脸,父亲、母亲,溪夜白伸出手,想抓住什么。
就这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