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晨光笼罩着城市。
司徒慎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窗边,将厚重的窗帘拉开,然后再将里层窗纱也合上。
指腹停留在半透明的窗纱上,真丝的材质触感很滑,晨光打过上面镂空的花朵,室内被映出一朵朵白色的珠光。
这个家,从装修到后期的摆放,都是她亲力亲为,大到格局的布置,小到一个垃圾桶,所有微小的细节都能看出她的心血和她的重视。
可对他来说,意义不大,只是个一百八十坪的楼中楼。
他扭身,凌乱的大床跃入黑眸里,虽然床上的人在昨晚结束后就已经去了隔壁,可空气中那股**后的味道似还没消除,充斥在鼻间。
司徒慎皱了皱眉,快步走到了更衣室,很快的换好衣服后远离开来。
从楼梯上走下来,角度刚好看到那里的餐厅,往常都是上演着温馨母子吃饭的画面,此时却只有一个小小人规规矩矩的坐在那,手捧着牛奶杯咕咚咕咚的喝着。
似是也听到了声响,黑亮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过来。
司徒慎淡淡的扫了一眼,厨房里也没有那抹身影,才想起来昨晚她说过要早起去现场。
“爸爸……”
童音嗫喏,他顿了下脚步,扭身再度朝餐厅的方向看过去。
被他的目光射过来,小家伙有些紧张,却也还是鼓足了勇气,“呃,爸爸……你吃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
印象里,爸爸几乎很少和他们一起吃饭,回家的次数也好少,每次也都好晚,而且都是在书房里,所以他那颗小小的期待被父爱沐浴的心,不敢表达。
“不了。”和他的目光一样,司徒慎淡淡的打发。
像是没有看到孩子失落的神情一样,他继续抬腿朝着玄关处走,习惯性的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瑞士表,八点四十。
昨天出差回来,又开了两个会,再加上晚上的体力活……他也不是铁打的,当然会累,所以起的有些晚,只是他没有记错的话,今天不是周末,这个时间应该早过了去幼稚园的时间。
司徒慎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向前迈出的腿终究还是又停了回来。
“这个时间,为什么你不是在幼稚园?”他从来就不是会温柔语调的父亲,所以说出来的话,都像是在苛责。
小舟舟却哪里会计较,见他主动对自己开口,已经兴奋的不得了。在他小小的世界里,高大的爸爸是难以接触的神。
都顾不上嘴里的鸡蛋黄没有咽下去,就忙含糊不清的回,“我没有不听话噢,平时都是八点就出门了,可是今天李阿姨一直都没有来呢!”
19,18,17……1。
数字停止跳跃的同时,“叮”的一声响,电梯门缓缓的拉开。
司徒慎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抬腿往外面走着,一路走出门厅直奔对面的私人车库。
在车库门缓缓升起时,一双小手拽上了他的外套边角,低垂下黑眸,他看着正仰着小脸对望着自己的小小人儿。
“爸爸,我今天真的可以坐你的车去幼稚园吗?真的可以吗?”小舟舟眼睛里亮亮的,满满都是不敢置信的期待。
司徒慎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很低的应了声,“嗯。”
得到确定的保障,小舟舟这才放下心来,嘴角高高的扬起,整张脸的每一处都在笑,却又似乎不敢太张扬,那样小心翼翼的喜悦着。
司徒慎向来对孩子寡言,不再多说什么的拿着车钥匙解锁,只是眼角余光瞥到那张嫩嫩的童真笑脸……
莫名的,心里有点儿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