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容歌眼见得安宁有些不耐烦了,不由地有些无奈道:“宁儿你为什么就不能稍稍有些耐心呢,这般耐不住性子,可一点也不像你一贯的作风啊。以往,你可是很有耐心的啊。”
“那是,对待敌人,我自然要有耐心,可对你,我需要什么耐心,你又不是我要对付的对象,我干嘛费这个力气。倒是你,原先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挺干脆的人啊,最近我才发现,原来你是这般墨迹的一个人,磨磨蹭蹭,唠唠叨叨的,又时常爱撒娇,你说你怎么比女人还麻烦了呢。”安宁这评价立即就得了玉容歌一声不满的唤声。
“宁儿。”得了,又委屈上了,安宁觉得好生无奈,只能道:“行行行,我刚才说错了,你很好,真的,很好。”就凭他将青枝给她从大牢地捞出来,这个时候无论他怎么撒娇,安宁觉得都可以忍耐一下的。
“这还差不多。”玉容歌得了安宁的重新评价,似满意了,他脸上绽放着最为灿烂明媚的笑容,忽而朝着夜空道:“宁儿,陪我看月亮吧。”
月亮?
安宁抬头看了看天,这种天气,连个月亮的影子都没有,哪里看得了什么月亮,安宁奇怪地看了玉容歌一眼。
“你确定要看月亮?”
“嗯。”玉容歌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天上连半个月亮都没有,你看什么月亮呢?”安宁指了指天空,那里倒是有零星的几颗星星。
“反正我要看月亮,宁儿你说吧,陪不陪我看月亮?”玉容歌耍无赖的招式都出来了,安宁呢,望了望天空,又看了看兴致极高的玉容歌。
“这个看月亮就是你要的回礼吗?”
“可以这么说。”
“那好,既然你要这个回礼,那我就陪你看月亮吧。”虽然天上没有月亮,可玉容歌这厮说看陪看月亮就是赠送给他回礼的话,安宁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当然,玉容歌这厮要看月亮,安宁自然得带上两件厚实的披风才行,免得到时候二人为了一个看不到的月亮而得了风寒,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儿,安宁从衣架上取下了一件银狐滚边的披风,披在了玉容歌的身上,顺手又给他在脖子下面系好了一个流花结。
她自个儿呢,带了一件碧湖色的织锦斗篷,披好,系好。
这保暖工作准备妥当了之后,安宁眼睛一瞥临竹院的屋顶,对着身侧的玉容歌叮咛道:“玉容歌,抱好我,抱紧了,别松手,免得到时候摔下来,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我会牢牢地抱住宁儿的,宁儿你放心便是了。”多么好的机会,能有亲近安宁的机会,玉容歌怎么会放弃呢?
这也是他要求看月亮的目的啊,只要说是看月亮,那肯定要到高处去看的,如此,他自己少不得就可以跟安宁亲近一番了。
想着,玉容歌几乎是将整个身子挂在安宁身上了,他的双手牢牢地抱住安宁的腰,头深深地埋在安宁的脖颈之处,一丝空隙都没有留出来。
安宁呢,如此亲近,倒是有一瞬间的僵直,随后她摇摇头,去了脑袋中闪过的念头,带着玉容歌,施展轻功,灵巧地朝着屋顶飞去。
此时,夜风吹拂着,刮过脸颊的时候,有一丝丝冷,又有一丝丝疼,玉容歌呢,赶紧将宽大的披风一扯,遮挡了风吹过来的方向,护着安宁的面容不被冷风吹袭着。
而这时,安宁已经带着玉容歌轻飘飘地落在了屋顶上。
“玉容歌,你可以看月亮了。我下去一趟,拿些吃的喝的上来,免得这里太过冷清了。你呢,小心点,站稳了,可别摔下去了。”说着,安宁便要下去取些小吃上来,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刚才带着玉容歌飞上屋顶的那一幕,已经被青枝她们几个看在眼中了,因而她们早就各自捧了一盘点心,还有上好的美酒佳酿,一个个飞身上了屋顶,将小吃跟美酒都摆放好了。
“请小姐还有世子爷安心赏月吧,若是还缺什么的话,就唤我们一声,我们马上就给小姐还有世子爷准备妥当,这也算是我们三个姐妹为了答谢世子爷救出青枝的一点心意,请世子爷笑纳。”
当然,这话一说完,红乔,秋水,踏雪几个很有眼色地飞身离开了屋顶,她们知道,报答世子爷最好的方式,那就是留世子爷跟小姐独自相处的空间,让世子爷能够有时间跟小姐好好地培养感情,所以这个时候不用玉容歌开口说些什么,她们几个便主动地退离了这个场地,将空间全然地留给了玉容歌跟她们家的小姐。
玉容歌呢,见她们几个这般有眼色,倒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安宁呢,倒是有些懊恼,你说,她们几个既然飞上来了,不会干脆留在这儿一起吃吃喝喝的吗?如此也好过她一个人陪着玉容歌看什么月亮啊。
不过,她想是这么想的,嘴上却是不会说出来的。
毕竟,说好要给玉容歌回礼的,既然他提出的回礼是这个,安宁也不能就此驳了他的意思,不是吗?
所以虽然这个时候看不到什么月亮,也挺无聊的,安宁还是陪着玉容歌一块儿吃吃喝喝着,一块儿抬头看看天空,看看那几颗天边的星星,看看那躲在云层里的月亮。
这看着看着呢,安宁实在是觉得无聊啊,这一无聊啊,她就开始数绵羊了,这一数绵羊啊,她倒是开始打瞌睡了。
此时的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身子也歪歪斜斜的,旁侧的玉容歌看着有些好笑,便干脆将安宁的脑袋瓜子固定住,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说好陪我看月亮的,却是自个儿睡着了。这样的事情,也就宁儿你做得出来了。”玉容歌侧头望着安宁睡着的容颜,呢喃道,他的声音很轻柔很轻柔,夜风一过,就被吹散得无影无踪。
安宁呢,觉得鼻子痒痒的,莫名地皱了皱,随后找了一个更为舒适的位置,干脆躺在了玉容歌的怀中。
玉容歌呢,觉得抱着安宁是一件甜蜜又痛苦的事情。
甜蜜的是,他如此亲近着安宁,可以近距离地看清楚安宁的容颜,甚至可以亲一亲她的额头,亲一亲她的眉眼,亲一亲她小巧的鼻尖,还有,还有那让他魂牵梦绕的红唇。
蜻蜓点水一般地划过,似还不过瘾,他微凉的唇瓣加深了这个吻,却是不敢太过,生怕惊动了睡梦中的安宁。
如此,甜蜜就变成了一种痛苦。
“宁儿啊宁儿,什么时候你才能知道我的一片心意呢,什么时候你又能将你的那颗心给了我呢?”抱住安宁,玉容歌将头靠在她的身上,期望着那一天能够尽快到来。
玉容歌如此抱住安宁,抱了有一会儿的功夫了,他虽是舍不得有这般亲近安宁的机会,却也不想安宁睡在冷风之中,他担心安宁会因此而着了凉,便也不敢让她在屋顶上多呆了。
想着这样,玉容歌抱起安宁,轻灵地便从屋顶上飞落了下来。
他的这一手轻功,倒是惊了红乔跟秋水。
“世子爷,原来你会武功啊?!”这世子爷也太黑了点吧,竟然扮猪吃老虎啊,一直以来隐瞒得这么深,若非今晚看到他施展轻功抱着小姐这般容易地飞下来,她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玉容歌会武功这件事情了。
那玉容歌呢,没有被发现的尴尬,而是笑着点了点唇瓣,嘘了一声,示意红乔跟秋水不要惊动睡梦中的安宁。
随后,他抱着安宁进了屋子,将安宁妥善地安置在榻上,帮着安宁脱了鞋子,又扯了轻柔的棉被给安宁好好地盖好。
做完这一切,他在榻边又坐了一会儿,只会静静地看着安宁的睡颜,起身时,他再次在安宁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接着他走出去,那时,红乔还有秋水还守在门边,一见玉容歌出来了,便好奇地涌过来问道:“世子爷,你能不能说一下,为什么你要隐瞒你会武的事实呢?还有,我看你的轻功比我家小姐的还要来得飘逸一些,你这轻功是从哪儿学的啊,能不能也指点指点我跟秋水啊,主要你这一手轻功实在是太俊了,我跟秋水看得都有些心动了,仰慕不已。”
“你们有一点说错了,其实我并非有意隐瞒,而是你们从未想过我会武功,就连你们家小姐也是这般想的,以为我身子骨不好,自然就不会什么武功了。想来,你们也是一直这么想的,想着我一个病秧子的世子爷怎么可能会武呢,是不是?”他玉容歌从来没有隐瞒过安宁的意思,他先前不露武功,那是因为他的身体不允许,因为师父欧阳齐曾告诉过他,若非生死关头千万不能施展武功,否则以他的身子骨,最多运功三次便会毒发生亡。
因而,这也是玉容歌一直不曾动武的关键原因。而这个原因,玉容歌自是不会告诉红乔跟秋水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方面的原因,那就是因为她们从来都是将他看成是病弱之人,而他呢,为了追到安宁,也就顺着安宁的意思,随时示弱着,只为能够得到她的关心。
而这个原因呢,玉容歌倒是没有隐瞒,就此告诉了秋水跟红乔。
这红乔跟秋水听得玉容歌这般说,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她们还真的从来没想过玉容歌竟然会武,她们一直认为他是个病怏怏的世子爷,一个随时可能挂掉,没有任何自卫能力的世子爷。
如此,一旦这个想法先入为主了,加上玉容歌也从未露过半点功夫,她们也就默认了玉容歌不会武的这个事实。
想着,红乔跟秋水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就算如此,世子爷你还是隐瞒了我们家小姐,我想,你还是需要向我们家小姐解释一番的,若不然的话,以我们家小姐的脾气,世子爷你是知道后果的。”
安宁醒来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她竟然不在临竹院的屋顶上,她第二个反应就是,她是怎么下的屋顶。
是她底下的丫鬟将她还有玉容歌带下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