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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

辛弃疾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赏析】

这是辛弃疾寄给陈亮(字同甫)的一首词。陈亮是一位爱国志士,一生坚持抗金的主张,他是辛弃疾政治上、学术上的好友。他俩同是被南宋统治集团所排斥、打击的人物。宋淳熙十五年,陈亮与辛弃疾曾经在江西鹅湖商量恢复大计,但是后来他们的计划全都落空了。这首词可能是这次约会前后的作品。这词全首都写抗金军队中的生活。

上片描写在一个秋天的早晨沙场上点兵时的壮盛场面。开头两句写军营里的夜与晓,“醉里”句有三层意思:“看剑”表示雄心,“挑灯”点出时间,醉里还挑灯看剑是写念念不忘报国。“梦回”句写拂晓醒来时听见各个军营接连响起雄壮的号角声。上句是看,此句是闻。接下三句写兵士们的宴饮、娱乐生活和阅兵场面,词的境界逐渐伸展、扩大。“八百”句意思是兵士们在军旗下面分吃烤熟的牛肉。“五十”指各种乐器合奏出雄壮悲凉的军歌。

下片写投入战斗的惊险场面:“马作的卢飞快”,“的卢”,骏马名。“弓如”句比喻射箭时弓弦的响声如雷震。“了却”两句描写战斗获胜,大功告成时将军意气昂扬的神情。“天下事”指收复中原的事,也是人民共同关心的大事。末句转到在南宋统治集团的压抑下,恢复祖国河山的壮志无从实现的悲愤。这一转使上面所写的愿望全部成为幻想,全部落空。

这首词是壮词,但是最后一句使全首词的感情起了变化,使全首词成为悲壮的而不是雄壮的。最后一句写出了现实与理想的大矛盾,理想在现实生活中的幻灭。这是辛弃疾一生政治身世的悲愤,也同样是陈亮的悲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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