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天色已经大亮,晨曦的微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我伸出手,阳光在指间四散开来,可我就是不想起床,感觉生活空空的,浑身没有劲头。
“小姐,你快起床吧,一会儿大小姐就要随姑爷去京城了,老爷和夫人说一定要前往送行的。”梨儿边说边为我端了洗脸水来。
我一听,“噌”地一下坐起来,问道:“一会儿?他们这就要走了吗?”说完心下又想,关我什么事,去了也是自讨没趣,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于是又道:“我不去,你给我娘说,我不舒服。”
梨儿听了,劝道:“小姐,这样不好吧?”我一脸无所谓:“有什么不好,去不去,他们都铁定了要走。”
梨儿手里拿着毛巾,道:“话是这样说,但是面子还是要给出去的,就算你不愿意,也要让夫人有面子吧,我也知道小姐心里不好过,但是,如若你连送人家走的气量都没有,倒是给别人留下话根,说起来,小姐你是小肚鸡肠,就算不能喜结连理,也可以红颜知己呀!”
我细细思量着,觉得梨儿说的没错,我若是连最后的送别的勇气都没有,别人肯定以为我是在躲着他们,不行,我要让他们知道,本小姐即使没有林弋,没有全世界,也可以过的很好。
我特地让梨儿为我格外的打扮了一番,粉黛胭脂都比往常要浓墨重彩,发饰也靓丽了许多,一下子光彩照人。
赶至门口,马车已经在等候了,一切整装待发。爹娘、诸葛老爷和诸葛殷,他们都在与林弋和碧素素惜别。我的到来让大家惊异不少,碧素素今日身着一身绫罗桃红锦缎裙,面色倒是越来越容光焕发了,举手投足间更有一种成熟起来的风韵美。
“妹妹,今日你能来送我们,真是让姐姐好生感动啊!”碧素素依偎着林弋走到我面前,两个人十指紧扣。
我扬起嘴角,笑道:“姐姐,还没有正式的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怎么能不来呢?”我故意把“有情人”这三个字咬的很重。
“姐夫,你一定要好生和我姐姐相处,花开堪折直须折,切记莫待无花空折枝呀。”我对林弋道。
林弋微微一笑:“谢谢妹妹,我定会与素素白头相携。”
碧素素得意的看着我:“妹妹,姐姐也希望你能够早日找到自己的归宿啊。”
我冷笑一下,走到诸葛殷身旁,挽起他的胳膊,朝他眨眨眼睛,他会意道:“我会好好照顾落蓁的。”
碧素素脸色立刻变得很不好看,我笑道:“姐姐,保重身体。”
林弋携碧素素坐上马车,车蓬上的金色流苏岁车身的摇晃而左右剧烈摆动,这是在与我挥手告别吗?可是,道别的话你却始终没有说一句。马车渐行渐远,在视野里渐渐模糊了,好像氧气从大脑里被抽空了一般,我连呼吸都感到很困难。
“林弋!林弋!”我大喊着向前追去,却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再也追不上了。
我放慢脚步,站在原地,眼眶湿了一片,一定是沙子迷了眼,我用手试了试眼角,空中正好大雁南飞,而我就是那只落单的雁,就算再怎么哀鸣,也赶不上雁群了。本以为可以一生一世的人,却连一句惜别不舍得话也未曾舍予。或许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是最好的结局。
碧素素,你赢了,我爱他终究比不过他爱你,看来,我注定要放手。林弋,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的好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因为碧素素而有心刻意,这一切我无从得知。我只知道,如果碧素素伤害了你,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