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我捂着受伤的头晕沉沉地站起,看见面前站着一个穿着墨黑色古装的男人,我刚想问这是哪,却支撑不住晕了过去,身子在临倒下前,腰肢被有力的手臂猛地拦住,依靠在一个很温暖的怀抱里。多么的温暖,简直要烫伤了我早已冻僵的心。直到我死之前,脑海里依然有两个字挥散不去。“白夜,白夜。”我无意识的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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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咝。”好疼。哪怕受过再多伤的我也依然觉得好疼。“别动,头上有伤口。”男子独特的温润的声音传来,眼前一抹缥缈黑色转瞬即逝。“奇怪,难道是幻觉?”我揉着额头,坐起身来。眼前是古色古香的家具,不远的窗户也是木质雕花镂空的。“难道,我,穿越了?”我低声对自己说道。不过这个似问句非问句的话自然是没人回答的。“唉。。”我轻轻长叹。似乎眼前那可怕的红只是幻象而已。“白夜,我穿越了,你是否一样?”我的鼻头突然有些酸,摇了摇头,将那些想法抛下。
我站起身来,冰润的脚踏在微凉的地板上,刺的我有些生疼。不过我丝毫未觉,或许是对这个新世界的好奇而使我忘了不太对劲。“殇儿!”做作的苍老声音传来,一听便是在装。我被猝不及防被揽进一个佝偻的怀抱中。我想要挣脱,身前的人却不允许,他死死地抓着我胳膊,直到渗出了血丝才将我放开。冷冷的笑在我唇边绽开,片刻便不见踪影。“殇儿,你怎么能因为楚王爷拒婚而跳湖呢?”男人的话冷不丁传来。眼上泛着泪花,似乎真的很疼爱我,为我担心。可他那副惺惺作态的面容却令我想狠狠地揍他一顿。怎么?我刚醒来就遇到这么个人,正好当受气包么?
我一言不发,连个眼神都不给他,转过身向软榻走去。这样一来,便是那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通过刚才的对话,我已经隐约猜出了些事情。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是因为那个什么混蛋楚王爷拒婚,所以一时头脑发热,悲伤不已,跳湖了。唉,好狗血啊!而这个叫着我“殇—儿的人,应该就是所谓的爹吧。
“说够了吗?说够了出去。”冷冰冰的话语不带丝毫感情。我窝在柔软的榻内,舒服地眯起了眼,我到要看看,他能装多久!“殇儿,我知道你是怪爹,可是爹已经尽力了,那楚王爷他就是不娶你,这,爹有什么办法呀?”他说到楚王爷时,那装出来的宠溺与心疼里竟然还带着钦佩与害怕。看他好歹也在朝堂里混了好久了,摸爬打滚,马屁精,墙头草,面上定早已是练得不显山,不露水,而他竟然对那个自己未曾见过面的楚王爷有这般情绪,这个楚王爷,定不简单!“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装什么父女情深,你,不配,我,更不屑!趁我还不想动手把你赶出去,现在,滚!”“凤倾殇!你,你怎么这么跟爹说话。这,还有外人呢。”他藏在袖子下的手已经紧紧攥起,我似乎还看到了他手上隆起的青筋。这就受不了了?忍不住了?演不下去了?刚刚还一副慈父的样子。我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也不过如此嘛。只是。。凤倾殇,是我的名字?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总觉得不对劲。不过,外人?刚刚我光顾着跟这个身体的爹说话了,竟然忘了还有一个人。
我抬起头,瞳孔猛地收缩,不仅仅是因为那人的相貌非常,更多是因为他深藏不露的武功。他也不过二十上下,气息竟然就如此稳。难怪,注意不到他。只不过,这么个人站在这半天不出声,这是想做什么?
似乎是我看得久了,他竟然微微低头,像是颔首。“凤丞相,打扰您处理家事了。”凤丞相?原来是个丞相,难怪待遇这么好。虽然,待我不好,但物质上么。凤丞相一喜,对旁边男子主动说话感到欣喜,他连忙说道:“不打扰,不打扰。”哼!打扰?明明就是在看戏,还有,他算个什么东西,还像尊佛似的供着!“凤-丞相。”凤丞相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他。“逆女,我可是你爹!”旁边原本兴致缺缺的男子,突然随便找了个位子做了下来,看来,他是打算免费看一场戏了?我不爽,很不爽。非得要把他拉进来不可。“哎,我说凤丞相,不用这么着急给我下定论。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争论?”凤丞相沿着凤倾殇的目光看向正在看戏的某人,立马态度转变,凶煞的表情也变成了恭敬的表情。“风公子,您看。。”“凤丞相,”风公子打断凤丞相的话,“既然您让我来给爱女治病,我答应了,若是不治,那便是言而无信了。”治病?我挑了条眉毛,嘴角勾起一道旁人看不到的弧度。
“那就先在这先谢过风公子了。”凤丞相朝风公子鞠了一躬,脸上净是谄媚的笑。“你出去,他治病。”我冷不丁地冒出这一句。手指指他,又指指他。当凤丞相意识到我是在叫他出去时,心中恼恨,却又碍于风公子的威严,只得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悻悻地退了出去。
等到总算清静了,我用手揉揉额头,这才感觉有些累了。这具身体,太弱,需得好好休息,好好休养。注意到对面人的目光时,我原本半眯的眼忽然睁开,如一道寒光般射向他。似是察觉到偷窥被发现的惭愧,他摸了摸鼻子。“风公子有事?”语句直奔主题。我虽然疲倦,但还没糊涂。从刚刚凤丞相的动作和眼神中不难看出,这人不一般,既然如此,我还是少惹这类人的好。而且,他自然身份非同寻常,倒不是我嫌弃自己目前的身份,但我不相信他能看得上,还专门为我治病?
“你生病了,自然要治病。”他一改刚刚看戏的好玩,语气冷冰冰的。“我没病,请你出去。”我要睡觉!尽管内心有诸多不满,但我却并不轻易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你失忆了。”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我猛然惊醒。“你为何这样说?”我试探性地问。“不管我怎样知道你如何失忆。但起码你不希望在你的脸上留下疤吧。”他不知何时拿起了梳妆台上的铜镜,我看清了额头上的伤疤。虽不大,但留下疤终归是不好的。“那就劳烦风公子为我涂药了。希望风公子为我擦的药能够不留疤痕。”我似笑非笑地说。“不敢。”他的手指毫无征兆按上了我受伤的地方。凉凉的,很舒服,但我分辨不出是他的手凉,还是药膏凉。“我叫风暮言,以后直称名字就好。”风暮言说完似有些懊恼,手上不由得加重了力度。我被按得生疼,顿时火大。“风暮言。”我阴阴地,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个字。
“抱歉。”我虽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在笑。“好了。”擦好了药,他立马松开了手。
我把玩着从发上摘下的簪子,竟不由得问道:“我是第几个知道你名字的?”风彧辰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我会这样问。“第四个。”漫不经心的淡淡语气。“你爹,你娘,还有谁啊?”
他沉默了,我讶异于他的沉默,刚想把这事儿敷衍过去,谁料他却开了口。他使劲抿了抿唇,带着些淡淡的忧伤地说:“师父。”师父?对他,很重要么?
我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这时才感到刺骨的冰冷。似乎有些微微刺激到了还没恢复的身体,太阳穴突突地跳。连忙走至床边,穿了鞋,这才感觉好些。
我绝不相信,这位不一般的风公子是不请自来,或者受人之邀,更或者是看上这丞相府还有我?总之,没有一样是值得的、
我冷冷地注视着他,却看不出任何的破绽。倏然,他无声地笑了,虽然很淡,但总比刚刚要好。“小姐,莫要多想了。”多想?哼,我就不信了,我套不出你的话来?“风暮言,没事了吧。”“没,走了。”说完,从窗户跳了出去。
“不是吧?怎么说走就走了?”我的太阳穴有些突突的疼,这人当真是奇怪啊!算了。。我起身,向里室走去。据这个主人原本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这里应该是有书架的,而且藏书还不少。“咦?”内室有一大块明显空出来的地方,定是放书架的。“凤倾殇。”我嘴里轻轻吐出我的名字。“唰!”原本空出来的地方瞬间出现了一排排书架,密密麻麻,数量之多简直我没法估计。
闭了闭眼睛,似乎记起以前一个妇人跟我说过这个阵只有我才可以解开,想必她就是我的娘吧。尽管多不想承认,但,终归只能承认的。
轻轻用手挑出一本关于四国的书,便靠着书架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