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处处都可能有致命危险,沈问再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她不想再让娘亲失望。
就在刚才,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那种感觉,不足为外人道也!但每一个人经历过的人都不会忘记,谁也不想再有第二次……
今天的事,看上去虽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沈问来说,却是上了珍贵的一课。
以前常听别人说起森林中危险,但哪怕是说得天花乱坠,其实心里都不会太在意,这也是人的天性。
就像人们常听说,某某被骗子骗了,听到消息时,人们的反应都是——这人好傻。但偏偏又常常有人被骗。
以前,沈问也常听沈清说,森林中危险无处不在,有毒蛇,有猛虎,有障气,更有一些不可思议的存在。他每次都听得认认真真,这些话也确实都被他记在心里,但今天才得到证实,他刻骨铭心……
就这么小心翼翼的前进着,偶尔路过的野兔都会被沈清随手解决,装在袋子中。
现在已经过了晌午,他们的收获并不多,沈清也不急,一直就跟在沈问身后不远处。
又随手将一只正在草丛中休息的野鸡解决后,沈清突然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前方,今天,她想等的东西终于出现了。
沈问也停了下来,他也看到了。
一瞬间,全身肌肉紧绷起来,握刀的手紧了紧,做好战斗的准备。
那是一头斑斓猛虎,比一般的猛虎还高大三分,它就站在十多丈外的灌木丛中,露出半截身子,后半身还藏在灌木丛里……若隐若现。
对于猛虎的出现,沈清并不在意,她偏头看着全身紧绷,如同小猎豹般的儿子,轻声说道:
“你的对手来了,以你的实力,对付这头猛虎,还有些勉强。但武道本是逆天而行,你要全力以付,我不会出手。”
“如果你真的失败了,我也不忍见死不救,但那此以后,练武之事——休提。”
这话可谓是说得绝情之极,不像是出自沈清之口。看来今天,她确实吓怕了……
沈问没有回答母亲,而是向着猛虎慢慢移去,他用行动告诉沈清,自己……能行。
看着向自己逼来的沈问,猛虎也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那在自己眼里如同爬虫的东西,尽然也敢挑衅自己,它忍无可忍。
“吼……”
一声虎啸,猛虎对着沈问飞扑而来,啸声霸气十足,那一扑更是猛虎下山,沈问的心都被吓得颤了颤。
用力的吞了吞口水,一咬牙,沈问也大叫一声,为自己壮胆,对着猛虎迎面而去。
他这一招可谓是极为不智,以己之短,攻敌之长。那猛虎一扑之力,少说也有五六百斤,他力小体弱,顶多也就有一百多斤的力气,怎能硬拼?
他倒是硬着头皮上了,沈清可是又被吓得不轻,那猛虎的一扑之力,她都得闭其锋芒。沈问迎上去,不死也得重伤。
玉手握住刀柄,身子微微前倾,她准备在儿子生死存亡之时出手,救其于虎口。
刚才她话虽说得狠,但也是迫不得已,不想让沈问心里对她有依赖,而不拼尽全力。
距离……越来越近,沈问与猛虎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一丈,就连虎口上下牙之间,那相连的唾液丝,他都能看得轻轻楚楚。
沈问只觉一股凶气逼来,直把被吓晕的头都冲得清醒了几分,但为时以晚,要避开已经不可能。
不由得急中生智,把前冲的身体微微缓了缓,凭着长刀之利,在猛虎一跃之时,以刀锋攻其腹部,试图把危险降到最小。
那猛虎虽无智慧,但出于本能,也知道那锋利的刀锋不可硬拼,把跃起的身躯又深深提高了几分,从沈问头上一跃而过。
沈问刺向猛虎肚皮的长刀,也被虎尾打偏,没有伤害到其丝毫。
第一个回合,算是平手……
看着沈问安然无恙,沈清紧握刀柄的手也送了下来,心中松了口气,对儿子刚刚急中生智的一刀,暗暗叫绝。
第一个回合中,毫发无伤,让沈问信心大增,原来猛虎……也不过如此嘛,只是被世人传得神话了……
猛虎,并非不可战胜……
信心回来,紧绷的身体也松了下来,沈问明白,自己的长处不是力量,而是刀法。
猛虎始终只是畜生,不懂招式,不懂巧劲,这……才是自己战胜的关键。
可笑刚才自己竟然要跟它硬拼,刀法中也是毫无章法,不像是个武者,最多像一莽夫。
自嘲的笑了笑,看着面前的斑斓猛虎,心中已无半点畏惧。
脚踏步法,长刀斜垂而下,沈问刀法如风,对着猛虎攻去。
这次并非狂劈猛砍,而且每一刀都如同清风吹过,让猛虎一时间无可奈何,有劲……无处使。
没错,沈问现在用的正式清风刀法,已经领悟五成的清风刀法,非同小可。每一刀虽然都不能给猛虎带来致命的伤害,但总是能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长此以往,猛虎必死无疑。
但猛虎之所以能够在丛林中称王称霸,自有其道理。
被沈问逼得狼狈不堪的老虎,狂性大发,竟然对迎面而来的刀锋不管不顾,硬生生的受了一刀,而它这一刀也不是白受。
它突然间的拼命果然让沈问始料未及,来不及多想,只能弃刀而逃,凭着精妙的步法,他躲过了猛虎的血盆大口,但手臂却被抓了一爪,更要命的是,小腿被虎尾击重,骨头已然骨折。
这也正应了那句话——老虎不发威,你当它是病猫。
刀没在手,沈问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它从小习刀,现在刀没在了,在还怎么与猛虎相争?
猛虎可不管这些,现在他正狂性大发,特别是刚才中的一刀,伤口极深,长刀都镶在身上片刻。直到现在奔跑,才将其震掉在地上,伤口现在正鲜血直流。
踏着步法,沈问不敢正面交锋,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刀捡到手,但每走一步都要承受极大的痛苦,脚上的伤势,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这一战不可久战。
抽着空子,沈问脚尖一挑,把刀拿在手中,刀在手,他才有拼的资本。
看着还在发狂的猛虎,沈问心想:“要想取其命,必先断其尾。这虎的攻击有三处,分别是牙、爪、尾。”
“断其牙和爪,比杀了它更难,根本不现实,还是要从尾上入手。”
说干就干,沈问凭着步法的精妙和多变,不攻别处,只断其尾,不管老虎怎么跳,怎么转,他就是紧紧的跟在后面。
抓住机会,就从尾巴上来一刀,要说这虎尾,还真是硬,在沈问的百炼刀下,每刀也都只能砍出一个口子。
但伤口虽小,却架不住多,刀刀砍在一处,伤口越来越深,到最后已经不具备攻击力,沈问才放过。
尾巴不能攻击的猛虎,已经不在是猛虎,它现在走起路来都不怎么平衡,每次发起攻击时,已略显后劲不足,破绽百出。
又在老虎一扑之际,沈问抓住机会,从其腰部一刀而下,刚刚跃起的猛虎被生生劈得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眼看就要不行了。
沈问可不管那么多,飞扑而去,又从腹部一刀穿胸,鲜血四溅,让这虎真正死得不能再死。
“哈哈,哈哈……”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猛虎,沈问把刀插在地上,双手扶着刀柄,哈哈大笑。
虽然身上伤势不轻,偶尔也会疼得让他龇牙咧嘴,但他感觉无比的痛快,无比的痛快,从来没这么痛快过。
这种畅快淋漓的战斗,不但可以排除心中的憋屈和不爽,更是放松压力的不二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