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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真相

如果有人问我,时间是怎样的一种东西。我会告诉他,它是一股恣意流淌的清泉,毫无目的地流过山涧、草丛,同时也流过污秽的沟壑、颓败的垣墙。当它一旦和记忆交织在一起,马上就变成一团乱麻,即使一个人有十分的耐心理清它,也会被它的岔头弄得无所适从。就拿我来说吧,记忆的步履刚踏进这条河流,立即会出现某个亮点。比如最近的一次,我莫名其妙地回忆起1985年某月某日,在一家肮脏的小酒馆里,与某个友人的亲切交谈,其实后来我几乎没有和这位友人有过联络,而他既算不上我最亲密的朋友,也不属于我讨厌的那一类人;可以说我们的关系从未出现过令人回味的高潮,但我就是毫无理由地记住了那一天、那一刻。同时,我不得不承认,我的记忆也会出现令人尴尬的短路。就是说:我会匪夷所思地把一些本该记住的重要事情(对我个人而言)忘得一干二净,好像我的脑子会自然分泌修改液,它自作主张地修改了事情的局部,把它们改得面目全非,并且从不留下蛛丝马迹。

我想这不应该和我的年龄有太大的联系,我毕竟才三十八岁,还不算老,身体状况还算差强人意。我因此无法解释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一古怪的现象。

休完十一长假,我的情绪没有像想象的那样振作起来。实际上,对于一个中年男人来说:活着的每一天分量都一样重,天空在他们眼里总是一层不变的色彩,他们不再会像20多岁的小青年那样喜形于色。我的意思是说:你无法从一个中年男人的表情上判断出他的喜怒哀乐。

中午下班前,我接到老同学秦静打来的电话。

她用凄凉而又近乎愤怒的语气指责我说:

“你天生就是一个不讲信用的人吗?二十年了,你还是没学会做人,真让我失望。”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把右手握着的听筒换到左手上,怔了怔,说:“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你的话,你说明白点好不好。”

“说明白点?好,我问你,你听清了噢,”秦静怒气未消地说:“今天是几月几号?”

“十月八号。我刚上班嘛,不错是十月八号。”我斩钉截铁地说:顺手翻着写字台上的日历。

“唔,脑子还没坏掉,”秦静用鼻腔发出怪调,“看样子是好日子过昏了头。”

我一时语塞。

“你现在在哪里?”我想我必须立即见到她。

下楼的时候,我在空无一人的楼梯走道上指着空气演练道:你想干什么,真是岂有此理!我想,如果不是她在电话里报出了一个饭店(见面地点)名字的话,我是很可能要训斥她一通的。当然,我没有显得有失涵养,我故作矜持地坐在她的对面,点燃一支香烟,烟雾在我们两人的面部缭绕着。我拿出一副以不变应万变的姿态等待着她。

“假期过得不错吧?”她的嘴角挂着嘲讽,“和老婆孩子上哪儿溜达去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笑话我,丢了老婆……”

她改口说要么是和女朋友出去潇洒了。我告诉她七天假期里我哪儿也没去,我就呆在家里了。她就笑。冷笑。脸都变了型。引来饭店女服务员狐疑的目光。我感到很不自在。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于一句没头没脑的诘问,让我觉得是这句话夺走了她声带上类似鸟叫的声音。她说:

“你是不是报复我?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就告诉我,我不会怪你的。”

我说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我干吗要报复你呢?我强调说:我根本毫无理由报复你。

“二十年前你约我和胡小菲看电影。”

“对呀,你们俩最要好嘛,所以一起约了。”

“结果你没去。”

“我没去。”

“因为这件事我不再理你,我觉得你是不讲信用的人。”

“那又怎么样呢?”我用筷子指着服务员刚端上来的一盘白斩鸡说。

“所以你就报复我,没想到你这个人心胸如此狭隘。我早该知道,人的习性是不会改变的,我忘了这一点。”

“……”

“你倒也心安理得,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装糊涂,装死,死猪不怕开水烫。那么,上次你干吗要对我说那些话呢?”

我知道她说的上次是指8月底的同学聚会,那次我和她私下说了不少她认为属于那些话的知心话。我在和她交谈的过程中,注意观察她表情的细微变化,从而揣摩她内心的活动,适时抛出了一些机智、幽默的言辞,引得她心潮起伏,花枝乱颤。我记得我问她是否听说过社会上流行的顺口溜,在她的鼓励下,我挑选了一段,我说:找情人太累,找小姐太贵,不如参加同学聚会,拆散一对是一对。她用手拽着我的臂膀,笑弯了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今天想来拆谁呢?我说我还没来得及拆别人,倒先让别人给拆了。

她同情地凝视着我,向我说了几句道歉的话。我表示这不是她的错,用不着她来道歉。她就说:唉,大家彼此彼此,没有离的未必就好过。她还打了一个比方,说婚姻就和人说话一样,一个人有话不说出来多难受啊,还不憋死了,与其憋得难受不如离了拉倒。她问我是否赞同她的观点。我说你的比方有点勉强,婚姻的内容要比说话复杂得多。她表示不同意我的意见,她认为婚姻是被喜欢复杂的人搞复杂了,其实它是很简单的事情。我想了想,说:当然,任何事情都是这样,你不计较它的后果,不考虑它可能产生的对你不利的因素,它当然就不会纠缠你了。可是,一个凡夫俗子哪里能够做得到呢?除非你是国王或者你是个流氓。我最后补充道。

我不知道她是否明白了我说的意思。我只知道我似乎向她含糊不清地表述了我目前不太愉快的处境。她注视我的眼神从同情转向了朦胧。

聚会结束后,我和她在一条并不宽阔的小道上散了一会儿步。我两次不经意地提到胡小菲,都被她轻描淡写的语气一拨给岔掉了,她好像不希望在月色下和我讨论别人的问题。她想和我说些什么呢?我脑子一度闪过这样的念头。但我记不起来她究竟说了什么,我只记得我送她回家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她主动和我似是而非若即若离地轻轻相拥了一下。

九月份我给她打过两次电话,只是一些礼节性的问候和闲谈,我几乎是以开玩笑的口吻和她说起想请她吃饭、跳舞之类的话,她报以爽快的笑声算是接受了我的不邀之约。仅此而已。

“如果我曾经说错了话,我希望你能够谅解。”面对僵局,我也只能避重就轻。

秦静沉不住气了,提高了音量咄咄逼人地说:“你既然不想去,为什么还要约我在火车站等你?”

“火车站?我约你去哪里了?”我梦游似的自言自语道。

“你约我去青岛,去看胡小菲。”她振振有词地说:“你还说不见不散,真是见你的大头鬼。”

我想了半天没想明白。

我告诉她,十月一号那天我在家睡懒觉,一直到中午才起床,我根本不知道她在火车站焦急地等待(谁?)我说我怎么会知道呢?那天上午我连梦都没有做,感官处在某种意义上的死亡状态。

“你是忘了,还是生病了?你为什么事后不给我打个电话呢?”她乞求地望着我,担心我会说出令她失望的话。

我告诉她我的确很想念她。我甚至不无夸张地说:过去的20年当中,我再也没有产生过当年约她(和胡小菲)看电影时那种不能自已的激动。我说:那种颤栗就像燃烧的火苗一样。

“真是的,我想不通你居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她娇嗔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了责怪我的意思。

“我记得我好像并没有约你……”我像个不屈不挠的战士一样重新挑起了战火。

她半张着嘴望着我,说不出一句话来,表情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惊恐。过了半天,她用半梦半醒的口气说:

“你真是病了。”

“是你听错了吧。”我故作轻松地说。

“我被你弄糊涂了。”秦静沮丧地说。

青岛。我的确产生过去那座海滨城市的念头,但那是深藏在我心底的秘密的一部分,我怎么会把它告诉别人呢?难道我错把秦静当成胡小菲了吗?这好像不太合理。按照我的设想,应该只有我和胡小菲两个人,站在波澜壮阔的海边,畅谈过去畅想未来,直到最后我才把23年前发生的事告诉她,而她会笑着说:我怎么想不起来这件事呢,是你编的吧。

但是,时间不停地修改着我的思路,不停地插入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片断,直到收到高中班主任亲笔签名的同学聚会邀请函,我才重新回到那个时空里,去青岛的欲望再一次在我心头呼呼燃烧起来。即便如此,它仍然是只属于我个人的秘密,它就像我身上的一块伤疤,疼痛和瘙痒别人是无法感受到的。

班主任谈老师由一个瘦削而严肃有加的中年汉子,变成一个快乐开朗的白发老者,这一切都是时间做了手脚。他告诉他的学生们,这个暑假前他已经办了退休手续,他今后不可能在这所学校里和我们重逢了。二十二年前,他担任我们班主任的时候,正好是我们现在这个年龄,他这么说把大家都逗乐了。我立刻回想起二十年前的往事:每次上课铃声响起之前(他兼任化学老师),他在教室门外走廊上抽劣质烟的情景。还有他每天放学前例行的十分钟训话。他在担任我们班主任的最后一学期(高考前),最关注的是他的学生的情感问题。他始终告诫每一个同学,切勿早恋!他认为早恋是毁掉一个学生前程的凶猛杀手,它会让沉溺其中的人幸福地“死亡”。谈老师进一步解释说:你在早恋的时候当然会感到幸福,一旦高考落榜,踏上社会,你就会尝到“死亡”的滋味。人生的无情从这里就算正式拉开了序幕。

类似谈老师的言论,代表了上一代人对下一代人的殷切希望,其作用不容忽视,它(借助时代的力量)有效地形成了约束机制,更重要的是,它影响了一代人(七十年代中学生)的心态。少男少女的性意识,在这种言论的催化下,像阳光下的棉花团一样膨胀和耀眼,令人发晕。它所产生的直接效果是:进入初中阶段的(同班)男女生形同陌路之人,眼神和动作代替了他们的语言。如果某件事情非用语言而不能解决的话,谈老师们会不厌其烦地充当使者和协调人的角色。按理说:照这种状况发展下去,谈老师们是不需要在学生升入高中后,仍在喋喋不休情感问题的。事实上,由初中开始演化的青春故事的旋律,到高中阶段出现了微妙的跑调现象。有一小部分男女生开始了私下秘密接触。尽管这种接触大多数因为没有实际意义而显得苍白空洞,却被统统冠以美妙而又令人心动的“早恋”。

我想我和胡小菲之间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或者说那件事再迟两年发生的话,我们就一定会加入早恋的队伍。我所以敢于大胆地做这样的推测,是有我的根据的。因此,我在毕业考试结束的当天,急匆匆地把装有两张电影票的信封塞到秦静手中,并且告诉她,“请她和胡小菲”,就显得有点亡羊补牢的意思了。当时,我汗津津的手中握着的一张电影票与送给秦静的两张电影票是连座的。

结果就像秦静指责我“不讲信用”一样,因为我没去看那场叫着《生死恋》的日本电影,我因此彻底逃避了青少年时代的情感纠葛。

电影是晚场的。我前一天就买了三张预售票。我是在度过了焦躁不安的下午后,在出发前一分钟时决定放弃的,我为失去了踏进那个潮湿阴暗的电影院的勇气而畅快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把自己扔到了床上。我翻出了平时最喜爱的《雪莱诗选》以抗拒飘忽不定的思绪,可是,我非旦读不进一个完整的句子,还毫无由来地对手中的书表现出不满情绪,我一下子把它扔得很远。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的根子出在胡小菲身上,因此我对秦静后来对我的不理睬态度,抱以宽厚的一笑。我从来没有记恨过她。

我和胡小菲之间是有秘密的。说起来也很简单,但我们都故意隐瞒了它,它就变成了一个秘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我对胡小菲熟悉的程度超过我的任何一个同学,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和她从小学三年级开始,一直到高中毕业,在同一间教室里度过了漫长的岁月,完成了由少年向青年时代的过渡。这段岁月的痕迹,深深地留在了我们共同生活了十八年的那条巷子里,我们的嘻闹声、跑步声和尖锐的歌喉,混杂在一起,向前跳跃,不断长大。我因此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离开家乡二十年的胡小菲一定和我一样,仍然铭记着那片蔚蓝色的天空。她会在镜前化妆时想起我们同台演出少儿剧,我为她化妆的情景;她当然也忘不掉,我弄破了她的作业本之后,她流下的泪水和那支令她破啼而笑的冰糖葫芦(我的小伎俩)。

脆弱的少年梦幻如同薄冰一样,被青春期的汹涌热浪迅速吞噬,连喘息的工夫都没容得下。我和胡小菲像两只惊恐的小兽,眨眼之间成了对立的两方。我记得,那是在初中一年级的第二学期,我们共同跨入十四岁门槛的时候。

就在秦静觉得百无聊赖,打算寻找其它话题的一瞬,我做出了向她说出真相的决定。就是说:我打算把只想对胡小菲当面道出的秘密,原原本本地告诉秦静。因为我的感觉告诉我,现在已经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我完全可以把眼前的秦静当做胡小菲,何况我还约过她去青岛。我想,这家小饭店和青岛的某个小饭店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异,它同样是个倾吐心声的理想场所。

我给了秦静一点暗示。

我说:“我觉得你和胡小菲长得有点相像。”

秦静笑道:“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不过我们的个头和体重倒是相差无几。”

“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我用夹着烟的两只手指指着秦静的脸说:“你们俩都喜欢把鼻子皱起来。”

秦静用手摸了摸鼻子说:“你把胡小菲笑的样子记得这么清楚啊。看样子,我是非要陪你到青岛去一趟不可了。”

“你跟我说真话,胡小菲有没有和你谈起过我,她怎么看我?”我有点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意思。

“当然谈过。”秦静思忖片刻,坦然说道,“在她父母调往青岛之前,她一直犹豫不决,她好像打算去征求你的意见。可是,你连场电影都没敢去看,人家哪里好意思再去找你。”

“青岛真的很好吗?”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是我约你去青岛的理由吗?”

“天晓得你想什么。”

“天当然晓得。”

“什么?”

“一个秘密呗。”

我终于水倒渠成地向秦静讲述了那件事的经过。

初中二年级的胡小菲,已经是个婷婷玉立的少女。怎么形容呢?在我眼里,她就像春天一样蓬勃盛开着。她有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她偶尔用它们和我说话(仅仅如此),我却笨拙地不知该如何回应。我不由自主背叛着我的内心,我逃避它们,其实是逃避自己。我变成了一个令我自己都讨厌的可怜虫。她一定是被我伤害了,我从她高傲矜持、目不斜视的目光里读到了她的不满。尽管我壮着胆子,在她家门前游来荡去,也没能够得到她的原谅。我茫然失措,黔驴技穷,终于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望而却步,灰溜溜地回到灰色的同性世界里,进入了冬眠状态。

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

在一个放学很迟的傍晚。我看见有两个高年级男生在纠缠一个女生,由于夜色朦胧,我看不清那个女生的面部,从模样上我觉得她很像胡小菲。我在远处站定了,隐身在一棵树后面观察他们。那个女生愤怒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我立即断定我的猜测没有错,那个女生就是胡小菲。我顿时紧张得要命,嗓子像上了一团火。我看见那两个高年级男生在拉她的膀子,好像说要让她陪他们去跳舞。胡小菲不从,他们之间就有点相互扭打的意思。我的心怦怦地跳着,好几次决定冲上去解救胡小菲,但却半途而废。这时候,那两个高年级男生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终于导致胡小菲随着“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当我决定豁出去往前冲的一刹那,却见那两个高年级男生拔腿跑掉了。我再一次缩回了自己的脚步。

其实我真的不是怕那两个高年级男生,我是怕胡小菲,怕她那双明亮的此刻一定是满含泪水的双眼。

我看着胡小菲缓慢地从地上站立起来,我听见她低声嘤嘤的啜泣,我的心都快要碎了。

我跟着她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她好几次回头不安地张望,并没有发现我。后来到了她家门口,她借着路灯暗淡的光线使劲拍打着膝盖和身上的泥土,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拍擦脸,她磨蹭了半天,又四下望望,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向我隐藏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才迟迟疑疑进了家门。

我贼似的逃回家里,像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母亲打量了我半天,她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我推说肚子疼,进屋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屈辱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淌了出来,我压抑住不出声音,把脸埋在枕头上,等我终于上床睡觉时,发现枕头被浸湿了……

到了高中阶段,我自觉对感情的事情有了些理性的认识(其实很肤浅),就决定寻找机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她。我当时想一定要亲口告诉她,征得她的理解和原谅。我希望和她回到像从前一样。在这件事情告诉她之前,我不可能和她有任何意义上的交往。我被这件事情钉死了,挣脱不出来。可是,我竟然一直没有勇气去亲口告诉她这件事。

后来她们一家去了青岛。青岛也就成了我的一个梦想,成了我身上一块久久不能痊愈的伤疤。

“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我对秦静说:“我不是故意要拿你开心,一定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是我言不由衷的结果。”

秦静深情地望着我,眼里透出一道圣洁的光芒,她点点头,说:“我一定陪你去一趟青岛。”

“我们已经去过那个地方了。”我如释重负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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