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手插在口袋里,温柔道出声的语气像是能开出一朵花来:“曜宁,你若是回到我身边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他话音一落,我的不悦便脱口而出:“哼,你觉得还有可能吗?一次又一次的离我而去,我是有多傻才会任你摆布?”
有人说,人一生都会遇到两种人,一种你爱的,一种爱你的。如果害怕你爱的人不爱你,你就抱着最起码除了他这世上还有人爱你的侥幸心态活着。如果你爱的人真的不爱你,那就不要忘了回过头原地还有爱你的人。
苏展腾把左手里的酒瓶扔出去很远,一闪而过,玻璃瓶身激烈的碰在墙壁上,碎裂一地。
再也没对我说一句话,冷着一张脸转身便离我而去,眼睛看也不看地上,双脚直线踩在玻璃渣上,丝毫没有半点疼痛。
他知道从来我认定的事都很难改变,他一次一次的触碰我的底线,打破我的原则,已经够了,我不想再承受。
可滚烫的眼泪还是不自主的留下来,苏展腾从来都是一个让人操心家伙,不懂得照顾自己,不懂得爱惜自己。
萧从墨站在我的左边,把我的头放在他的右肩上:“哭吧,曜宁。”
我麻木的靠在萧从墨的肩上,想来此刻只有他最能明白我的心情,可我情愿不让他明白我的心,此生他对我的这份情我已不知道该如何来还。
我这辈子活着,欠了太多人的人情,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好好的陪在他们身边。
“谢谢你,从墨。”
萧从墨莞尔一笑,继而脸上又是迟迟散不去哀愁。
我和萧从墨去了电影院,他说人在心情低落的时候就该看恐怖片转移脑海里认为难过的潜意识。
我竟然莫名其妙的跟着去看,没想到只是一些特殊的画面却害我整场1个多小时噤若寒蝉。
被仇人打的血淋淋尸体,又被残忍的抛入江中,被鱼啃的只剩下一堆一堆的骸骨。吃爆米花的嘴瞬间慢了半拍,屏幕上播的并不是事实可我怕极了。
当晚,我便梦到那副血淋淋的尸体,像是真实经历一样,经历他人的暴打,血从他的身体里肆意的流出,掺着血和泪,湿了身下的地板。
当我仔细去看他的脸时,吓的坐在冰冷的地上,那张脸竟然是萧从墨。
早上被这一不明缘由的噩梦惊醒。
赵忆蓉刚摆好碗筷就听到我的叫声,急忙跑过来询问情况:“怎么了曜宁,脸色发白?”
我迷糊的睁开眼睛,拉开身上的被子,朝赵忆蓉摆摆手:“没事,只不过是做噩梦了。”
“什么噩梦?”
我微微叹了口气:“梦见有人死了,看来我今天会有不好的征兆。”
“别瞎说,哪有自己诅咒自己的?”
“我只是见怪不怪。”收回不理智的头脑,眼神盯上墙上的日历,已经是1月份的月底了。
我从床上站起来,惯性的伸伸懒腰,惯性的感叹:“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要过年了。”
赵忆蓉低头吧嗒一口米饭,又抬头对我说:“是啊,过年我们公司是要放假,老娘是时候该回家一趟了,那么你呢曜宁?要不要一起回去?”
“这个是自然。”
一年一度的回家日,岂有不回去之理?
“不过,你既然有男朋友了?回家准不准备带上萧从墨?”赵忆蓉又冷不丁的冒出来一个疑问。
我往她的嘴里塞进一口面包,一脸嫌弃:“你管太多了,忆蓉。”
“我哪有。”
“有,话说你有那个闲心操心我不如想想你自己回家怎么交代?你不会还想被逼婚把吧?”
“怎么可能,老娘我会坐以待毙?我早就找了个托来帮忙了。”
“你不要告诉我那人是徐景澜。”
赵忆蓉伸手打了一个响指:“bingo,被你猜对了,曜宁。”
果然,这世上只有徐景澜这个男人最听赵忆蓉的话。
“你用的什么法子?”
“他欠我一个月的仆役,老娘答应他若是他愿意当托,我就免了他后半个月的,如果不答应,就让他等着一辈子跪在我跟前。我还说老娘不介意去医学院找师兄们定做一个八百米长的细胞培养皿。”
“你厉害。”我甘拜下风。
公司结算好年前业绩之后就给我们这些职员放了年假,有两个星期的时间,赵忆蓉因为这还埋怨我,同样是公司,她的假期比我少两天不说还比我提前两天。
因此,我们没能一起结伴回家,这两天以来,她也不忘督促我快点回家,我也是身不由己。
谁不想快些回去,奈何公司的规定是无法违抗的。
我把一些杂物从办公室收拾出来,抱着大箱子出了公司,站在高耸的楼层面前,有些依依不舍。
“怎的站在这里发愣?”萧从墨自作主张的夺过我手上的箱子,侧着身子问我。
“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是不是就准备丢下我一个人回老家去?”他说徐景澜怎么这两天不见人影,原来是成了人家的“男朋友”,他那个假男友都能见家长,为何他偏偏不能?
我有些牵强的回答:“我只是不想麻烦你而已。”
对方嬉笑的看着我,露出好看的眉眼:“不麻烦,见岳父岳母大人怎么会嫌麻烦?”
“那好吧,我们一起回家收拾东西。”我本意是不想萧从墨去,一来他去我们的关系以后就很难向我爸我妈解释明白,二来我知道我内心深处根本没有完全接受他。
“不打紧,曜宁,要不要先买的东西带给岳父岳母?”
我汗颜,他这个岳父岳母叫的可亲了:“你还真当自己是林家女婿了?”
“事实而已。”
“好吧,我说不过你,我妈身体不怎么好,去药店给她买些固元膏来吃,至于我爸交给你来想。”毕竟男人懂男人,从小到大我只费尽心思的帮我妈过这个节日那个节日,送这送那,可是送老爸的东西真的是少之又少。
对方埋头思索着:“手表怎么样?”
“我爸喜欢安静,不喜欢听手表滴滴答答的声音。”
“皮带呢?”
“我爸有一条宝贝皮带,他不会要新的。”我又继续提醒道。
萧从墨沉默一会儿又想到什么:“我把这么好的我都送到你们家去了,我想岳父大人不会在意那些死物的。”
我瞬间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