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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银川·西夏

沙湖的水很美。

沙湖的水很美,被风吹着一荡一荡地将船向前推去。早晨十点多的太阳照着,泛出美丽的光,晃得我的眼睛睁不开,晃得我的头晕,晃得我……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我这样傻傻地一直盯着水面看,不知不觉已经有点晕船了……芦苇很多,随风摇曳,都说芦苇没主见,东风吹了随东风,西风吹了随西风,但是如果芦苇不这样随风四处摇摆,沙湖又怎么会这样富有动感呢?没有芦苇的沙湖一定不会这么迷人。

沙子堆成的山,风过留声,曰鸣沙山。要爬上山其实也很容易,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困难,只是脚很不舒服而已(因为当你爬上去之后,基本上鞋里已经钻满了沙子)。站在山头看风景,那是和泰山、黄山不同的全新的感觉——脚下就是湖水,远处是西夏王陵。这是一种苍茫的感觉,还有些雄壮。山上有骆驼,到处都是,山脚,山腰,山顶。骆驼很乖顺,有一头骆驼的毛很漂亮,是那种很淡定的月牙白,极其优雅,有一种藐视一切的大气。有一种滑沙车,在山顶乘坐,胆大的坐好后自己滑下去,胆小的像我这样的,虽然看着滑下去很好玩,但真正坐上了,却又胆怯,于是在犹豫不决之时,后面伸出一只手,只轻轻一推,于是我一路呼啸着飞下去。在沙子上飞的感觉——很平稳。可惜——只能玩一次。比较遗憾。

在岸边散步是很惬意的,在内陆的这样一片湖边散步的感觉和在秦皇岛的渤海边光着脚丫跑是不一样的,而且是很不一样的。总是不由自主地会有一种很不相同的感觉。也许是悲壮,也许是别的什么。但是说到悲壮,这种感觉在西夏王陵前最为强烈。进了大门,前面尽是些杂七杂八的介绍西夏王朝的厅堂,导游小姐喋喋不休地诉说着历史,这当然只是例行公事的讲解。曲曲折折地拐过弯,经过那座标志性的石碑,古老的西夏陵出现在面前,一瞬间我眩晕了。在历史的面前我抬不起头来。而这历史在地理位置上又离我如此之近!这种震撼令我不能正常地思维。那一座座高耸的土包,如果不经提醒,不经这样特意的保护起来,你怎么能想到这就是曾经辉煌一时的西夏王朝的陵墓,这里面躺着的就是那些曾经叱咤风云的党项英雄?蓝天无语,贺兰山沉默,如今只剩下这几座孤零零的大土包见证曾经的历史。因为王陵是土堆积而成的,在岁月的涤荡下,现在已经严重受损了。我们如今见到的王陵,远比过去的低,比过去的小。西北的风,把这些埋葬英雄的黄土越吹越薄,再过些许年,我们还能再见到它们吗?

记得很小的时候看过一部片子,关于党项、关于西夏王朝,关于那个伟大的首领元昊,因为当时年纪太小以至于到现在连片名都被我遗忘了。但那些呼啸的马群,带着野蛮气息的民族,游牧朔方的少数民族,汗流決背地打出的钢刀,那部落的吞并,厮杀,还有其间或为牺牲品或为导火线的一个个美丽的女人……它们一并构成活生生的西夏王朝,一个辉煌的游牧民族,一个好学上进的领袖,一个贺兰山下的传奇。我备受震撼,及至现在依然印象深刻。想想那些仿佛活在眼前的人,再看看这一座座矗立前方的坟墓,怎能不生出“古来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的万千感喟!

四周一片空旷——太空旷了。王陵当前,无法直面。凉风吹过,带着孤单绵长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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