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收到了一束玫瑰,心中再无任何欣喜。王鸣给我吃了一颗“死心丸”,害得我像一个麻疯病人似的,一看到他,浑身禁不住颤抖。他主动来办公室找陈丽,陈丽骄傲得如同一只才与公鸭交配完毕的母鸭,正得意洋洋地,只差引吭高歌了。小可的脸红得像西红柿,可惜没有西红柿那般可爱,否则早有男人捏着吃了。她偏不懂化妆,脸上白色的粉底还能清楚可见,就如一个手艺较差的泥水匠往墙上涂颜料高低不均匀。她现在穿的衣服都上了性感的档次,可惜她的如大西北平原一望无际。不过今天她的有些异样,那就是感觉前面多了两个鼓胀胀的包子,只听说过面粉能发酵成包子,难道她的两个也能在一夜之间“暴富”?不消说,一定是用的那种带海绵加厚的文胸,这种文胸可以欺骗男人的眼睛,却欺骗不了男人的手。她的这身打扮一定是冲着王鸣而来,可惜王鸣的两只眼球没有滚到她的身上去。我真为她鸣冤叫屈,虽然我没有刻意打扮自己,但我的心里不也想着王鸣吗?这么说来我和小可是同病相怜统一战线的。毛主席说过,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集中优势兵力消灭敌人。我决定去拉拢小可,小可一向没有什么主见,而且有些贪小便宜,“收买”她的人心就如折断一根筷子容易。我想此时小可一定很需要我,我和她“同是天涯沦落人”,既相逢,就应该相知。于是决定下班之后请小可去吃“云南过桥米线”,用最少的钱做最大的事是我老爸教给我的生存绝技之一。
采访稿打出来了,我传真了一份给陈总,他打来电话说没有意见。他又说起请我吃饭的事,我突然觉得送我玫瑰的人就是他。于是从旁敲击地说:“陈总,我还有一个问题需要问你。”
于是我说了从她女友离他而去到现在有没有送过玫瑰给其他的女人,他哈哈地笑着说没有。我半信半疑,如果不是他送的,为什么他会笑得那么爽朗呢?在我放下电话之前,他问我喜欢什么花,我说是玫瑰,他笑着说他早就知道了。天呀,送我玫瑰的是陈总吗?不,怎么会呢?天上怎么突然掉下一个大烧饼给我呢?可我并不是一只饥饿的狗。陈总有钱有势,可是他经历的太多,虽然我在内心非常佩服他,如果让我做他的女朋友,我和他之间一定有代沟,他比我足足大了十岁。不成,不成,我对他产生不了男女之间的那种爱。可是能得到像他这种成功男人的玫瑰,我又感到无比的兴奋,尤如一个古代接受了加冕了的女王。罗妖就是罗妖,罗妖是一粒闪闪发光的金子,金子没有蒙上灰尘,只是男人的眼里进了不少灰尘,所以才没有将我看明白。陈总的眼里清澈如水,所以他发现了我。我感动不已,能被一个优秀男人追求的女人,一定是一个优秀的女人。这么想着呵呵地笑了起来,暂时将王鸣拒绝我的痛苦踢到臭水沟里了。
可我的心里仍有几分不踏实,因为陈总说从未送过花,我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还有一个可能给我送花的人,那就是江锅炉。不过退给我的两张票都被他收去了两百元,每天送玫瑰,一天就要花掉一百多元,让他这个吝啬鬼鬼做出这个“壮举”来,除非太阳从西边升出来。我打了电话给他,问他有没有给女人送过玫瑰,谁知他却说:“玫瑰,谁会买?这是浪费钱。我口袋里的钱并没有多得想跳出来。”我的猜测果然不错,江锅炉宁愿多买一台锅炉,也不会去买一枝玫瑰。这种男人做管家不错,当老公吗?除非那个女人正害眼病。
陈丽找老说话的时候,老两眼又中了风,两个眼球瘫痪在陈丽的上。他的这个表情让我想起了一条流着涎水的老狗正盯着案板上的一堆肉骨头发愣。我走到小可面前,告诉她,晚上我请她吃过桥米线,她有些吃惊,嘴巴张得大大的,如果我手上有一个包子,我一定要将她嘴巴塞住,好让她相信我说的是实话。我一向瞧不起她,很少和她讲话,她当然料不到我会请她吃饭。我成了一个心血来潮的皇帝突然宠幸了一个打入“冷宫”的妃子,这个妃子受宠若惊。
上班之后我们就直奔“云南过桥米线”店,这家店装修得有些像民舍。来吃米线的人有很多,整个店里闹哄哄的,好像全世界的蚊子都集中在这里正召开国民议会。我们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小可脸上堆着笑:“怎么今天突然想请我?”
“喜欢你嘛。”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用了一块布将我的心遮了起来。说假话不牙疼,而且能让身边的人开心,我开始尝试了。
她有些尴尬,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倔强高傲的罗妖竟然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其实我也想改善与大家的关系,何必故作清高呢?万绿丛中的一点红是会让所有的绿叶妒忌排斥,我不会做绿叶,但我一定可以和所有绿叶做朋友。
我还没有说到陈丽,小可就说陈丽真不是东西,是她是一个****,费尽手段王鸣。她还说了陈丽能混到那个位子,全是老暗中相助,其实她才能平平。小可到底是官场之人,她假惺惺地说真正的人才是我。她以前之所以和陈丽打成一片,是为了摸清陈丽的底细,这么说来她像一个“深入敌xue”的“侦探”。我和小可真是“相见恨晚”,两人三杯茶下肚便开始“称兄道弟”。
“罗妖,你看。”小可指着远处的一个座位。
我顺着她食指的方向看去,王鸣正和发行部的主管李明明小姐在吃过桥米线。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发现,小可果真有“侦探”的眼力。王鸣不是和陈丽泡在一起了吗?怎么今天又换成了李明明?小可大口大口地喝着茶:“这个不要脸的。”我不知道小可骂的是李明明还是王鸣,我也喝了一口茶:“这辆公共汽车上的人还真多。”
“什么公共汽车?”小可不明白,眼睛瞄着他们。
我没有回答,也看着王鸣他们,只见王鸣非常热心地给明明倒茶,还夹了一个南瓜饼放到她的碟子里。他这个英雄护美的举动,让我和小可妒火中烧,我们的两把妒火足可以将这个米线店烧个精光。我又叫来了一壶茶,我们借茶浇火,小可看着他们啐了一口说:“王鸣真是抢手货,那些女人是****,我和你是期货。”小可不失时机地在话里将我拉入了她的战壕,期货,就是有远期价值的货物,也许小可这么说的目的是将我们和陈丽这种现货来相区别。我倒希望是“奇货”,谁都知道“奇货”囤居是能谋利的。王鸣更像一辆公共汽车,这人上了,那人下;那人下了,这人上。我可不想找一个公共汽车样的男人,我的男人一定是专列,只供我一个人使用。我想陈丽见到这一幕一定会气得“昏天暗日”,小可开始大谈李明明的坏话,我笑而不语。
“罗妖,你上次揍了陈丽一顿真够痛快。可惜你出手仍不够狠,她这种就该打。”她两手挥舞着,做了一个扇耳光的动作。
小可对陈丽的“深恶痛绝”只不过是因为陈丽比她漂亮几千倍罢了,女人永远不会服从于另一个女人,女人只服从于自己的虚荣。
小可笑眯眯地问我:“你爱上了王鸣吗?”
我正在思考我该如何回答,她马上又说:“你如果爱上了他,我就帮你。如果你不爱他,你就帮我。”
哈,我终于明白小可的心意,本是我想拉拢她,谁知是她想拉拢我。然后她又神秘兮兮地说:“我会为你向陈丽讨一个公道。”她将自己装成了主持公道的大法官了,只是不知她如何为我讨公道。再说了,我的公道已经讨回来了,我和陈丽所有的纠纷一笔勾消了,我不想和她有任何的矛盾。
从小可的嘴中我得知王美丽社长正在物色丈夫,自她前夫离她而去之后,她就没有再与任何男人“结秦晋之好”。我也觉得社长大人应该考虑终身大事了,不然每天打扮得那么漂亮,没有心爱的男人欣赏喝彩,这不是浪费化妆品吗?
“罗妖,你不用担心,以后我会照顾你的。”小可非常“义气”地对我说。
我在心里“呸”了一口,我用得着她来照顾吗?她每天都不知如何照顾自己,更别说来照顾我。一个正常人会让一个病人来照顾吗?我给她倒了一杯茶说:“小可,你真够哥们义气。”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罗妖,我一直想找这样的朋友。”
她这种人既不可共患难,又不可同分幸福,她所做的一切只为自己算计。鹰和麻雀能做朋友吗?麻雀看到的是地里的稻谷,而鹰看到的是更远的天空。我找小可只是不希望我的敌人太多,我还是要得到王鸣,也许不为爱,只为了挽回自己的尊严。
“罗妖,我是不是很丑?”
女人是美还是丑照照镜子就知道了,可女人更相信别人的眼睛,这是天下女人的通病。小可号称杂志社的“二号种子”丑女,竟然还向我问这个可笑的问题。我喝着茶盯着她说:“这世界上没有丑女,只有不懂欣赏女人的男人。”
小可笑了:“其实我觉得自己并不难看。”
“就是,就是。”我附和道。说一个女人漂亮实在是一件给自己积德的好事情。
我和小可就在云南过桥米线店“狼狈为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