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铃木肖雄放开了张老实,张老实方才魂魄归体。他看向惊恐不已的儿子,恳求道:“太君!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你就放了我和我儿子吧!”
“放开他们。”铃木肖雄命令道。
“大佐阁下,这个支那人胆小如鼠,毫无斗志,应该马上把他杀了!”一个军官向铃木肖雄提出请求。
铃木肖雄冷冷一笑,“不,对于这样一个丧失了灵魂的人,让他活着比让他死了更痛苦。或许,他对我们还有用。”他的目光又转向张老实,“支那人,带上你的儿子,给皇军带路,去八里沟!”
张老实还来不及替妻子收尸,便又被皇军押去带路了,他含泪走出了戚家大院。残暴凶狠的小鬼子在戚家大院里放了一把火,火势一点点蔓延,烧着了整个村子,鹊桥村变成了一片火海,大火烧了一夜,村子被烧成了灰烬。漫长的黑夜,古香的戚家大院,还有那随风起舞的红绸子,它们渐渐长眠于火海……
天亮了,一切都结束了,鹊桥村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巍峨的鹊桥山依然是葱郁一片,鹊桥河依然咆哮不止,还有那风光旖旎的芦苇荡,依就传来鸟儿清亮婉转的歌声。只是,有些人恐怕永远也不会平静了,他们的心被魔鬼撕碎了,他们再也无法和从前那样,日出而耕,日落而归,他们惦念着自己的妻儿老少,喂养过的鸡鸭鱼鹅,一直宠爱的灵异猎犬,还有那美丽温柔的姑娘……然而,什么都没有了,他们不得不去了另一个世界,据说那是一个幸福满地跑的极乐世界,可也有人说看到他们的眼睛里一直在流血,那是愤怒吗?他们在呐喊吗?
陈玉廷站在戚家大院的废墟里,久久不肯离去,他拼命地抽着烟,深邃的眸子里一汪清泉荡起圈圈涟漪。
“师父!师娘!师妹!”盘龙发疯似的在废墟的灰烬里翻找起来。
“妈的,这些挨千刀的小鬼子,居然连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都不放过,大哥,他们一定没走远,让我带上兄弟们和狗日的干一场!”杨宝对周正说。
“大哥,虽然咱鹊桥寨以前和鹊桥村素有瓜葛,可自从大家跟了陈连长死心塌地打鬼子,这恩怨早就一笔勾销了,那就是一家人,如今咱的家人被小鬼子给祸害了,咱决不能坐视不理!”姚兴附和道。
周正的拳头攥得咯咯响,他愤然说道:“走!我们和小鬼子拼了!”
“你们不用去了,小鬼子已经来了。”站在一旁的陈玉廷终于开口了。原来,铃木肖雄这只狡猾的狐狸并没有去八里沟,而是在附近的芦苇荡里潜伏了下来,他料定陈玉廷的部队不会走远,昨天晚上对寨子的清洗行动一定会引起陈玉廷的注意,以陈玉廷的脾气他肯定会回来增援村里的保乡团,铃木肖雄将计就计在这里设下伏击圈,专等陈玉廷这条大鱼自投罗网。
芦苇荡里埋伏着几百个小鬼子,他们做好了大战前的准备,只等铃木肖雄一声令下,他们便彻底消灭自己的敌人。
铃木肖雄手下的一个军官用望远镜观察被烧毁的村子后,兴奋地说:“大佐阁下真是神机妙算,支那军队上钩了,我们是否立即展开进攻?”
“不,中国有句古话叫守株待兔,我们的树桩已经插在那里,但是眼前的兔子却并不傻,它不会自己撞死在树桩上的,我们得做点什么。”铃木肖雄煞有其事地说道。
“大佐阁下,我还是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过一会儿你就明白了,要对付这些支那人,你就得把他们彻底吃透,可惜我们军部的某些决策还在参照日俄战争的经验,真是令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