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榻之上,香枕一旁,镧雪如痴如醉的看着,他侧身撑着头,银古还在甜睡,此时的银古看上去是那么的亲切,她美得让镧雪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去珍惜,即便如此近距离的相处,他内心仍是诚惶诚恐,唯恐她不知何时就消失了,像梦一样消失了!
红烛已经燃烧过半,张灯结彩的洞房中红的温馨而惬意,银古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这是她罕有的表情,镧雪牵起她的手在嘴边吻了吻,人生中的所有瞬间,都抵不过这一刻的幸福,更没有哪一刹那,能像现在一样,被镧雪一遍遍的期待成永恒!
时光就这么凝固着,镧雪就那样满意的看着,看着银古的脸,看着她红色的新娘衣,看着她不含任何杂质的笑,看着这世间,唯一属于他的美好.
一滴腊泪溅落,燃起案上的喜布,镧雪惊异间,曼妙的笛声穿进脑海,扑灭烛火,紧握在镧雪掌心,银古的手开始虚幻起来,镧雪想用力抓紧,曼妙的笛声却让他无力,银古整个人开始变得虚幻,镧雪惊恐道“这是怎么回事,谁?谁在作怪?谁在鸣笛?”
娜娜笛音不绝于耳,伴随着轻灵蔚蓝的灵气,一同钻进二人的身体,银古愈来愈虚,镧雪忙掩住银古的耳朵,“是谁?到底是谁?不要在吹了”
眼见着银古就要幻化而去,镧雪一怒而起,全身掀起黑煞的灵气,将银古整个包裹,和那笛音对抗起来!
这种对抗持久的让人误以为是时间的静止,镧雪脸上的怒气已经将他点缀的凶神恶煞,他黑脸目瞪,如果与他对抗的不是这虚无缥缈的笛音,那他早已将眼前的对手撕的七零八落,他不是个专业的修炼者,他只知道,谁敢动他的银古,他必以命抵之!
“唰”,“唰”,“唰”.
静止之中,笛音之外,无数的飞刀击打在银古周身的黑煞灵气之上,而后不断地被黑煞灵气弹回,掉落,发出噼里啪啦的金属之声,沿着飞刀刺破的点点痕迹,笛音开始趁机而入,丝丝袅袅的钻进银古的右臂,眨眼间,银古的右臂便幻化而去,镧雪急了,怒气已经杀上了九重天,他镇臂而起,整个喜榻瞬间被掀翻,黑煞的灵气蔓延出无数的魔手,从镧雪身体的任何部位穿刺而出,所有笛音和飞刀触到魔手便是化为灰烬。
镧雪不断地抵抗着笛音和飞刀,银古在三方的混战中慢慢幻化而去,笛音和飞刀也瞬间即逝,镧雪悲痛欲绝的扑倒在即将消失的银古身上,却只是扑了个空,他呜咽了几声,声音却是低沉而决绝的冷森,他单膝起身,低首蜷拳,黑煞的灵气将他点缀的邪恶恐怖,像是随时准备爆炸的手榴弹!
曼妙的笛音再次响起,伴随着一个老者不停的呼唤“镧雪,回来吧”,“镧雪,回来吧”
几番呼唤之后,黑煞的灵气渐去,镧雪勿自倒下.
腾地一声坐起身时,镧雪双眼错愕,惊得一身冷汗。
“你可算醒了”
镧雪随着北堂犷的声音看去,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明月通和忽烈鳌,却是一愣,道“父王,几位长老你们怎么都来了”
站在明月通身边的茗儿快道“哥哥被噩梦缠身,多亏了祖爷爷和谷主联手才救了哥哥”
镧雪不解的看向北堂犷,他点点头道“这都是你们擅自去对付那熊人才惹下的麻烦”
“怎么会?大哥.遁兄说已经掌握了那熊人的命门,那熊人并没什么大本事”
镧雪在人群中扫了一圈,道“遁兄呢,遁兄怎么没来,遁兄昨天还说要将此事禀报给父王和几位长老呢”
一脸尴尬的茗儿冲镧雪微微摇了摇头,明月通开口道“茗儿摇头作甚,还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四少主”
茗儿露出鲜有的维诺道“是”,镧雪看向茗儿,她有些难为情道“今早茗儿见三哥一直不起床,便去唤,谁知三哥却是怎么唤也唤不起,茗儿找来祖爷爷,才知道原来三哥是中了熊人的‘魔魇香’毒”
镧雪皱眉道“魔魇香?莫非就是熊人以灵传香的那股奇妙的花香?”
“是的,祖爷爷说魔魇香虽香却是奇毒,闻后除了会使人短时间的丧失心智,产生幻觉,最毒辣的是还会使人入梦不醒”
镧雪不禁咽了咽口水,后怕起来,道“那我们都闻了魔魇香,为什么只有我和遁兄有事,而茗儿却好好的”
明月通接过话道“魔魇香是一种奇花,具有雌雄之分,同人一样,太极阴阳,讲究互补,以现在的情况看来,熊人所修炼的魔魇香应该是雌花,只对雄性才有作用”
镧雪心中莫叹,“我擦,还有这么贱的花”
所有疑团揭开之后,北堂犷开始做总结性发言,当然,叫批斗更合适些,他道“你们几个涉世未深,浅闻少见,毫无实战经验,现在的巫冥古国不比从前,外面的世界高手如云,你们如此冒昧,早晚要吃亏,所以从今日起,你们只管专心修炼,没有本宫的命令,休得在出去惹事”
镧雪低首道“遵命”,明月通微侧看了看茗儿,她赶紧低首跟着道“茗儿遵命”
人群呼啦啦的散去,镧雪撇撇嘴躺下,茗儿和戚儿凑上前开始嘘寒问暖.
暗室之内,三道身影赫立,左侧的明月通对正中的北堂犷道“四少主在梦魇之中爆发出的灵力绝非平常,要不是鳌兄与本宗联手,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右侧的忽烈鳌补充道“并且此灵力带有强大的魔性,与祭兽大典上四少主爆发出灵力相比,更加的恐怖”
北堂犷满脸愁云,道“可有办法追查到这灵力的来源”
二人互看了看,忽烈鳌道“本谷活了千年,却也不解此事”
明月通深思片刻,道“也许我们可以从四少主体内的魔血查起”
北堂犷转身道“本宫近来一直在留意镧雪,并未发现任何异常,魔血一事,也是尚不得解,宗主谷主可有什么良策”
北堂犷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又道“现在巫冥古国随时会面临吞天魔团的迫害,本宫全部的希望都放在镧雪身上了”
明月通作揖道“不如先让四少主来明月宗待些时候,也许本宗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北堂犷面不改色道“如此甚好,烦请先生除了追查魔血一事,还要尽量提点镧雪”
“本宗自当尽力”
北堂犷幻化而去,忽烈鳌道“通兄,我们的日子不多了”
明月通点点头,“你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可是通兄,倘若四少主真是我们要等的人,他体内的魔血又该如何解释”
明月通道“不管如何解释,我们都要想办法除掉四少主体内的魔血”
说罢,两人幻化而去!
镧雪要去明月宗的消息不胫而走之后,戚儿是满脸的不愿意,茗儿是恨不得让他马上收拾东西就走,镧雪打发了这两个丫头,独自一人待在房间之内,焦急的等待着.
盼了许久,镧雪没有盼到想见的人,倒是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北堂雄和北堂昇!
镧雪对他们的来意很是清楚,无非就是为他要去明月宗一事心生妒忌,没有有老祖宗撑腰的北堂昇显然暗淡了不少,他面带虚容,嘴含假笑,不禁让镧雪想起初见北堂昇时,他笑的是那样从容迷人,只不过往后的相处中,镧雪渐渐感受到了他的圆滑和诡诈,那笑却是依然的好看,如今没了依靠,他许是再也不会笑的那么轻松了!
在看北堂雄,他倒是没什么太大变化,本来就不受宠,如今的情况对他来说反倒是有那么点好处,毕竟北堂昇没了依靠,他俩便可相依为命,不然,二人又怎么会同行来看望被熊人所伤的镧雪呢!
几番客套之后,镧雪不禁觉得别扭至极,二人无论是说笑还是试探都极其小心,对此镧雪并没有太多厌恶,反倒心声愧疚,北堂镧雪并非北堂犷之后,他又并非是真正的北堂镧雪,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一直暗暗的伤害着一些人,北堂神宗,北堂镧雪的生母,北堂洵.还有眼前,虽然算不上善类的北堂雄和北堂昇!
片刻的尴尬过后,北堂昇又开口道“四弟此次去明月宗,四小姐一定很高兴吧,想必四弟和四小姐的好事也是将近了”
北堂雄应和道“是啊,四弟和四小姐郎才女貌,着实般配”
镧雪很想开口劝劝二人,不要活的那么累,别老是担心这忧虑那,他并无心争些什么,他们担心失去的东西,镧雪迟早是要还给他们的。
为了让他们好过些,镧雪道“镧雪只是把茗儿当成妹妹,两位哥哥误会了,镧雪此次前去明月宗,也只是因为身上魔魇香的余毒还未清,所以要烦请宗主为镧雪解毒才会小去明月宗待些时日”
北堂晟继续套话道“四弟这是不好意思了,四弟尚未娶亲,喜欢四小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说罢两人假笑两声,镧雪无语,知道无论怎么说他们都不会相信,便岔开话题道“二哥前些时候也被熊人所伤,可还严重,如果镧雪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二哥尽管开口”
北堂昇抖了抖自己的左肩道“二哥皮糙肉厚,这点伤无碍的”
这话随简单,确实讽意十足,镧雪有些厌倦,道“天色不早了,两位哥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见镧雪下了逐客令,北堂雄有些抻不住,面上冷下来道“四弟身娇肉贵,又有伤在身,却是该休息了,二弟我们也别在这里妨碍四弟休息了,不然父王怪罪下来,你我二人可是承担不起”
北堂昇冲北堂雄使了个眼色,而后起身,笑辞道“既然四弟要休息了,二哥和大哥也不好打扰,告辞”
虽然被北堂雄弄得很是不舒服,但是北堂昇又来这么一招,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镧雪起身抱了抱拳道“两个哥哥慢走”
送走两个瘟神,镧雪又一股脑的坐下,心中是纠结的稀里哗啦,这二人真是气也不是,怜也不是,让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