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王嗣的女人,在大日头底下还跪着,就算敬妃再厌恶徐氏,吴尚宫心里再恨的牙垠痒痒,只能是礼遇,并速速去内医院,召了医女诊脉,形势的变化,真是难以预测。
上天待徐氏真是不薄,我在去请医女的途中,设法将这个消息带给了奇尚宫,分明可以看到奇尚宫那双桃花眼里的震惊,还有妒意。她那张桃花般娇艳的脸,如被雨打风吹,一地的零落。
医女替徐氏诊完脉,恭敬的行了大礼:“恭喜中殿娘娘,贺喜中殿娘娘,君夫人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徐氏闻言,苍白的小脸,喜极而泣,她知道,君夫人的位置,不仅保住了,并且,她腹中的胎儿,还能实现她对人生的追逐。
之后的事,自是敬妃打发恭嫔好好护送徐氏回大君府,还命出纳尚宫大包、小包的准备赏赐,山参、鹿茸这样的补品如流水般从中宫转到了大君府。
徐氏怀有身孕的消息,令之前的废黜之说,化为乌有。朝庭大臣,最是会看风向。
这样一来,严宗留中不发的上述倒是迎刃而解,再无人提及。
在就善堂,我听到仁平公主附在嫔宫的耳边:“不会是诈孕吧?她蒿席戴罪,又跪了一个大日头,竟然一点没事?”
一旁吴尚宫也满是疑惑:“奴婢也深为诧异,半个月前,若君夫人已怀身孕,中殿娘娘责罚她之际,她就应如实禀报,就算当时的情形,在娘娘醒来之后,大君为何不将这么消息告诉娘娘呢?”
嫔宫清了清嗓子:“这怎么可能呢?那个医女是你们差郑尚宫去请的,难道,只有一个可能,”“是什么?”仁平公主与吴尚宫提高了声音,急不可耐的想要知晓答案。
“她步步为营,隐瞒了怀孕之事,”嫔宫的声音冰冷,吴尚宫连忙追问,“这于她有什么益处?若当时不是主上心慈,她很有可能就已经被废位,给赶出去了,”
“就是呀,没理论的事儿,”仁嫔公主附和道。
嫔宫压低了声音,自是听不到她的一番见解,若我是徐氏,为什么要隐瞒这样一件天大的喜事呢?我尽量站在徐氏的立场,去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在子嗣凋零的王室,怀孕就意味着尊荣。
敬妃召我单独晋见,她一脸愧色:“这可如何是好?徐氏怀了身孕,你这件事情,恐怕要往后拖一拖。”
“君夫人能为王室诞下后嗣,奴婢愉悦的心情,和中殿娘娘您俱是一样的,”我抬起首,言语之间满是恳切。
“可我听吴尚宫说,你心里早有永安吾儿了,缘何你,当然,也难得你的心胸如此大度,处处为他着想,”敬妃倒是乐得顺水推船,果然都是吴尚宫透露的。
“之前虽然是娘娘一番美意成全,但奴婢其实心里很惭愧,”敬妃“哦”了一声:“惭愧?这是为何?”
“若是奴婢处在君夫人这个位置,心里未勉会难过呢!看得出,君夫人是真心喜欢大君的,所以难免过于率直呢!”
却不知,这番话不过一时半会儿就传到嫔宫耳中,她使奇尚宫将我叫到了御花园:“你可真是棉里藏针呐,处处以退为进,”我并不答言,如岸边的垂柳,静静的照着水面。
“只不过,你真是时运不好,好容易有了机会,偏生又被打碎了,”她凉凉的笑着,想要挑起我的欲望。
“娘娘,这么近看您,越是这么看着您,您怎么,”我的声音轻轻的,如柳枝轻轻捎过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