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身穿粗衣麻布，缝缝补补的痕迹无处不见，脏兮兮的小女孩双手十指紧紧交握，她们现在是又冷又饿！哈着气，对着前面一群抢到吃食的人咽口水，个高的女孩拉拉个矮跟着大人们排队，见他们手里都有用来盛食物碗碟，个高的女孩从包袱里找出一个钵盂，“无嫣，这是师父的！”个矮的女孩忍不住发声。
“五月，我们没有别的可以盛吃的东西。”
“嗯……”小女孩五月摸着饿叫的肚子，嘀咕出声且低下了头。
“要抓紧我的衣服噢！”
“嗯！”
不再饿叫的肚子，两人开始环顾四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的，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乱发，灰头土脸，身上的服饰明显不是她熟悉的楚云国的服饰。
“姐姐，这里是哪里？”
“楚云国，你们难道也是从幽玉国逃出来的难民？”
“不是，我们是楚云国人，只是不知道这里是楚云国哪里？”
“哦！”
第二天中午，五月无嫣她俩忍着肚饿，也不算是忍，她们实在是吃不下，一起排了半天的队，才分到的稀粥和白面馒头，慢腾腾地吃到一半，发现四周聚集过来十几个比她现在身体还小的小孩子都盯着她手中的粥和馒头，被盯得受不了，给他们了。
“你们干嘛给他们？”
“我们吃不下……”
她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们两个：“吃不下也得吃啊，现在是有这顿没下下顿的！”
“我……”五月无嫣四目对视后，没来得及跟问话的姐姐解释，姐姐就起身往人群外走了，饭后休息了会，站起来再次环顾四周，发现人变多了，一样灰头土脸的人，远处是城门，很多铠甲兵，因为太远，无嫣看不清他们，想近点看看，五月就会拉住她，告诉她：“那个姐姐说过让我们不要乱走！”
“怎么了？”
“很危险的！”
她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但她还是听进去她的话，静观其变。
“姐姐，你家里人来接你了？”
“嗯！”
“我叫杨慧娘，你们呢？”
“五月/无嫣。”两人异口同声。
“你们的家人在哪？”
两人同时摇摇头。
杨慧娘想说什么，被她亲人催走了。
最后一句话就成了：“再见，有缘再见！”
两人一起朝杨慧娘挥手。
“进城了，进城了，可以进城了！”
“五月，我们走吧！”
“嗯！”被无嫣拉着，跟在长龙后面，五月时不时有种被挤成肉酱的感觉。
离城门越近，无嫣她们心里越是打鼓，城门很高，超乎她们的想象，守城兵很严肃……
五月的视线一直在那些守城军兵身上，他们中似乎有人注意到那道视线，五月忙撇过头避开他们多多少少带有煞气的脸。
“无嫣，那两个是什么字？”五月指着城门上的前两字问无嫣。
“不认识。”无嫣摇摇头。
“……”五月紧抿嘴。
小河孱孱慢流，众人挤在岸边，有洗漱的，有洗衣的，有打水的。当中就有五月和无嫣两女娃蹲在水边，用自己的两只脏小手搓洗着自己的脸，之后两人向在岸边搭火烧水的大叔里讨了口水喝，就进城里讨吃的去了。昨天两人是进城了，但在城里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只能跟着之前同样进城找不到落脚处的人赶在城门关上前出了城门。
“小妹妹，怎么就你们两个孩子呢，亲人呢？”女人衣服干净得体，笑容可掬，身后的男人眉间戾气浓重，神色不善地盯着五月和无嫣她们。
无嫣紧拉着五月的手向后退：“在那边！”
“是吗！”女人示意身边的男人去看看。
无嫣在她示意时拉着五月就跑。
“师姐，为什么要跑？”
“是坏人！”
“她在对我们笑诶！”
“假的，她让那个男人去看我们有没有大人陪着，她想卖掉我们！”
“哦！她真坏！”
“无嫣，我们真的没钱了吗？”
“嗯！”
“钱袋给我看，我不信！”
无嫣抿嘴无语地摇了摇头，将钱袋塞给她。
五月将钱袋翻来覆去，连根毛都没有看到，失望地将钱袋还无嫣，无嫣说：“放你那吧，省得又哪里不对。”
“哦！”
“师姐，钱袋不见了！”
“找不到了……反正里面没有钱了，不用管它了。”
“可是，师父留给我们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无嫣紧抱着伤心红眼流泪的五月说：“师妹，别哭，师父说过身外物只是身外物，不要为它伤心。”
哪知五月听到无嫣说起师父，越哭越伤心对无嫣说：“师姐，我好想师父，为什么我们不能一直呆在息尘谷？”
哭完两人就去讨东西了，前几天还能讨到钱，后来钱少了，倒也有食物。
“真娇气！”旁边的乞丐将无嫣撕下来的被施舍人咬过的面包边捡起往嘴里一塞。
“……”
后来不知道为何城里多了很多难民，无嫣她们能乞讨到的食物更少了。
“之前扔掉的面包片真可惜！”
“嗯！”
“好饿……”五月有气无力的话语，惹得无嫣蹙眉伤神，眼眶猩红。
盘腿坐在炕上，一手托腮，一手慢腾腾地翻书，抬眼间看到屋外绵绵细雨里的无嫣正对着木桩，哼哈一气，耍了一套流利的拳法，然而五月正准备重新将视线拉回书上的时候，“呯”的一声，无嫣脑袋右边的太阳穴肿红了一块。五月撇撇嘴下了炕，站在门槛上问她：“无嫣，你不先处理一下伤口吗？”
“……先练完！”
“师姐，为什么我不能也跟你一样练拳？”
“……师父不是说了吗，等你能完全控制自己力量的时候……”
“我控制住它了！”
“轰隆隆——”屋外雷电交加，甚至毁掉了刚刚无嫣正在使用的木桩。
握拳大拇指朝屋外，无嫣无语道：“这就是你说控制住了？”
“啊，你真烦！”五月冲着天空大喊，发泄自己的不满。
“五月，醒醒，五月，师妹，醒醒！”
“师姐，我又梦到在息尘谷的时候的梦了……”
“求求你了，我师妹快饿死了！”
“就她们两个进来，让她们后面的人离开！”
“谢谢老爷夫人！谢谢！”无嫣跪在地上一直说谢谢说个不停。
“五月，你醒了？”
“师姐……”五月哭了，无嫣问她为什么哭，她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就在你身边，所以不要哭！”
“无嫣，呜呜呜！”五月翻身抱住无嫣的腰。
五月恢复身体后，无嫣就带着她留在了这院子里，干些杂活换吃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