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宸本正跟守卫的禁军交待事宜,忽然感到背后有目光盯着她看,缓缓回头也是定在那儿,与瑾颜相视,面上浮出真切的欢笑,却又似乎想起什么,脸色已变成冷漠,硬生生上前几步行礼道:“臣参加皇后娘娘。”
瑾颜看着他脸上的欢笑变成冷漠心中一苦,就如空气中飘浮着黄连的气息,强忍之间脸上的情意已变成淡漠的雍容,“起来吧!贤云公主嫁到精宣国可好利。”
奕宸点了点头,依言守礼答道:“公主安好,请皇后娘娘安心。”
随后便是无穷无尽的尴尬。羽鸢终是经历百事的老宫女,插口道:“娘娘早些回去吧!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各宫娘娘晨安定省的时候了。”
瑾颜看着眼前陌生而恭敬的男子,眼中的身影越看越迷茫,鼻中酸涩难言,热泪在眼眶中转动。终是是怕情绪难忍,抬头看向别处,入眼却熟悉的红墙,巍峨高耸,隔绝了与外面世间的联系,踏入便是一生,何必招惹事端。缓缓对羽鸢点头,狠一狠心转身欲逐尘而去。
奕宸见周遭并无外人,低低叫了一句:“皇后娘娘”,如此生疏的呼唤,他眼中的悲痛之色愈浓愈烈。瑾颜瞬然心中升起庞大不可言说的喜悦,然而奕宸眼中的悲痛之色却在她回头之时悄然而逝。取而代之的是疏远,前所未有的疏远。看到这儿,心里也不觉微微黯然,神色也寂寥了下来,就如这个时节刚刚绽开的娇美花朵,刚想接受阳光的洗礼却遇到风雨的打击,瞬间已是凋谢落地伤,萎靡而焦灼。
奕宸淡淡而疏离的微笑一直努力保持在唇角,右手伸向胸前取出一块颜色鲜艳却晶莹透明的玉石,准备亲自交到瑾颜手中,手掌刚刚伸出,却看到羽鸢微微摇头的脸,手终于改变了方向将手中的玉石交到羽鸢手中,终于道:“这是贤儿派臣转交给皇后娘娘的礼物。”
瑾颜从羽鸢手中接过那块鲜艳却晶莹透明的玉石,握在手中暖暖温润,放在手中之中慢慢观赏,只见玉身精心雕琢成四分丛生重瓣的多层花朵,玉质以通透光泽的蔚蓝色、鲜红色及粉红色加绿色的复色组成,迎着阳光观看却是一朵红艳苞满的美丽之花,姿态自然,亦十分清雅可观。
奕宸的眼睑微微半合着,轻轻道:“这是精宣国的国石—碧玺,象征至高无上的权势。贤儿托臣将这块宝石交给皇后娘娘,愿娘娘福泽双全。”奕宸说完这句话心内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也是感伤,其时他多希望她可以笑得像以前那样纯粹。
瑾颜站在阳光下,手指淡漫地摸着那块珍贵的宝石,神色随着他的话语一分一分地黯淡下去。默然良久,脸上带着笑颜,却是没有半点愉悦的情绪,含着淡淡的一缕愁绪,望着他道:“很漂亮,只是不知道这奇怪的花形是个什么名堂。”
奕宸忽然默不作声,不敢再去看她,有那么一瞬时,他多想告诉她这种花的名字以及它的含义,非常想,却最终缩了回去,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和:“这种花叫玫瑰,精宣国很是常见,也很受当地女子的喜欢,可以用来淋浴,制成花露,制成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