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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无果的坚持

杨博胜能自由行动之后就带着杨家众人一道离开,回去闭关去了。经过那些血液的修复,让他感觉离突破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得需要一段时间的沉淀。而王家堡此时百废待兴,到处都在重建,即便是在黑夜也没有停止,堡楼上的大坑,城墙上的大洞,以及破损的堡门,都是修复的重中之重。城墙永远都是家族的第一道门户所以修建的极为坚固,然而即便是如此也都破损严重,最起码需要七天的时间才能大致完成。

黑夜当中永远都隐藏着无尽的黑暗与野心,但同时也是人类心理防线最为脆弱的时候,任何一件小事都会在此时侵袭人类的心灵,将这件事无限放大,而后变成无尽的遗憾。

宁安府,一座简单的房间一名较小的女子脸色苍白的躺在病榻上,虽然甘露草已经将她的毒解掉,然而由于身体孱弱当毒素祛除的那一瞬间,这名苦命的女子再次被病魔缠绕,整日都在床上躺着,难以下床。

今夜她难以入睡,看着身旁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少年神色复杂,手臂抬起想要抚摸少年的脸颊,然而近在咫尺的容颜对于她来说却是咫尺天涯,明明就在眼前然而手却摸不到,就像是在梦境一般,镜中花难以触及,水中月难以得到。

手再次无力地从旁边滑下,她脸色苍白,全身无力,就是这个抬手的动作也已经用尽了她的全力。呼吸有些困难,胸中更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使得肺中没有丝毫的气体。连呼吸都成了奢望。

“咳咳”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传来,粉红之色也已经将枕头染红。长长地睫毛颤动,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本已苍白的脸已经没有丝毫的血色。

“你醒了,是不是还是不舒服,我给你拿药。”听到声响孙然醒来,看着床榻上的瘦弱女子,心中满是疼惜。

他将枕巾换掉,而后将药拿来,扶着这名女子坐起,用汤匙舀了一勺汤药又将药缓慢吹凉,这才将汤匙放到她的嘴边,满眼的专注,满眼的温情,似乎想要用尽一切办法将她缓缓呵护。无微不至的关爱让这名女子有些心酸,甚至是有些痛苦,但她仍然在享受着这不该属于自己的温柔。

两人沉默无言,各自在做着各自的事情,孙然轻柔的按摩着那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下床的大腿,想要让它血液流动,这样才不至于变得铁青而破坏这双腿的美观。而那名女子却是神情专注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有些木纳的脸颊,似乎想将这双容颜永远刻在自己的心里,永远记忆着这本该不属于自己的温柔。

“你不应该对我这么好,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许久那女子缓缓道。

“我会再努力些,肯定能说服家族的,到时候我就娶你。”孙然语气坚定,显然他们的感情在家族这个庞然大物面前显得有些脆弱,就像是沙滩城堡,经不起任何一道波浪。

两人再次相对无言,这句话无论哪个青春少女听到都会感动,然而他们虽然年少,但却已经没有了年少时的冲动,横亘在两人中间的家族就像是一座大山将两人分割两方,即便是现在的相聚也是偷来的,相聚时难。

“明日我就向我爷爷求情,他最疼我了,我想只要我坚持他一定会同意我的。”孙然说道,又拉了拉被被角,确定已经盖好,这才转身离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等你。”那女子看着不算高大的身躯消失在房外,神色复杂,轻声说道。只不过这句话连她都有些不信,苦苦等待兴许结果只是分离。

春天是最让人无奈的一个季节,万物抽芽,嫩绿传遍大地,春雨不时滋润着大地,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殊不知一场春雨一场寒,最冷不过人心,冰寒不过天地。当一切都在往好处发展时,一名少年的柔情被无情葬送,春天刚刚来临就要让他面临寒冬,最绝不过无情。

“爷爷,我就想和她成亲,我这一生也只喜欢她一人,我知道您从小都疼我,您就成全我们吧!”孙然哀求,他没有想到自己父母阻止也就罢了,连他的爷爷也不给他任何的希望。

“你要知道她只是一个贫民女子,你娶她回来对于家族,对于你的前途一点作用都没有,甚至会耽误你的修行,你何必执着于此呢?”孙勇无奈说道。

“我就喜欢她,如果您真的疼我,就得为我的幸福着想,爷爷我求您。”孙然毅然下跪,额头磕在地上啪啪作响,不一会儿就已经有了红印。

“找你父亲,如果他答应我就没意见。”说完,孙勇就离开书房,不愿看见孙然此时的模样。

“父亲……”来到孙孟浩这里,他还没有说一句话,就被他的父亲给堵回。

“不行,想也别想。”知子莫若父,甚至连让孙然进房间的机会就不给,门已经关上。

“轰隆隆!”兴许是连老天都因为他的倔强而感到愤怒,倾泻下自己的怒火。

春雨不是时候的下了起来,雷声轰鸣,天空更有闪电划过,天空如缺了一个口子一般,大雨毫无节制的流下。喧哗的孙府寂静无声,只能听到雨滴击打地面的声音,每一个人都躲在自己的房内不愿去触老天的眉头。

瘦弱的身躯一如既往的跪在那里,大雨早已经淋湿了他的衣衫,木纳的脸上也充满了雨水,使得他不得不眯着眼看着那个还在明亮的房间,就像一座碑石,执拗地跪在那里。大雨漂泊,浸湿了他的衣衫,侵透了他的肌肤,然而他的心就像是急流中的顽石,纹丝不动坚定着自己的初衷。

老天是无情的,这场雨似乎根本就没有停止的打算,即便是到了白天仍没有变小或者停止的迹象,似乎与孙然拗上了一般,既然你不怕,那我就下的更大!孙孟浩是倔强地,似乎对于儿子的决定有些气愤,既然你想为她跪下,那你就一直跪下去吧!孙然是孤独的,整个家族没有人支持自己的决定,没有人赞成他们两个在一起,唯一两个支持的还都回了青城,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充满了无情。

已经一天一夜了,大雨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而他们父子也似乎没有改变想法的打算,就这样一直僵持。屋檐下的老者看着如顽石般的孙然无奈摇头,再次离开。

雨下了三天三夜,人跪了三天三夜,衣服湿了三天三夜,心冷了三天三夜,,身体寒了三天三夜。一切都是为了小茹,这是孙然坚定的信念,哪怕现在连他炼体五重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了,但他仍然坚持。

只不过他的坚持换来的是沉默,他的付出却得不到回报,他的诚恳换来的只是冷漠,那么留下来会干什么?留下来还能干什么?不如归去,不如离去。

俯身下去在已经集满了水的青石板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踉跄起身,摇摇晃晃的朝着孙府大门走去。既然如此,那我便离开,只是天下之大还能去哪?兴许也只有他能够收留如此狼狈的我了。

原来到头来我也只能去那个相识不过几天的家伙家里了,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轻轻地我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脚步不急不缓,只不过却无人看见,瘦弱的身躯消失在大雨中,孙家仍无反应,只有那扇门开了,看了眼房外,没有丝毫人影,这才露出胜利的笑容。殊不知这一次他差点失去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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