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吓了一跳,老者纵身一跃,跳到黑影身后,黑影身子一转,老者伸手便去摘黑影的面罩,黑影躲不过去,面罩被老者一把摘下。
他捂着脸冲向石门,身影一闪进入石门中。灵王看着石门,说:“你不用逃了,我知道是你,我们的事情该结束了。”
灵王说完,黑影缓缓从石门中浮现出来,看到大祭司的模样,老者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他叫道:“我早该想到是你!”
黑影叫道“这五十年间你竟然连我是谁都没有想到?”
“我失忆了五十年,我竟然都忘了想你这个叛徒!”老者恶狠狠地叫着。
黑影笑道:“什么叛徒?我只是为了我的家族。”
“你为了你的家族就杀死我五万大军吗?”
“他们都该死,他们不是我杀的。”
“你还狡辩?”
“我说了不是我杀的,就不是我杀的,我虽然身背血债无数,却不愿被别人冤枉,我说不是就不是。”
灵王脸色忽然一变,他说:“既然你都承认了身份了,你就把你的事情说说吧。”
黑影冷笑一声,说:“知道我的身份又怎样,你们能杀了我吗?”
“我们杀不了你,但是你也杀不了我们,你做一些只为了你们家族所为的荣耀吗?”灵王问道。
黑影说:“有些事,你不懂,不过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找到我的身份的?”
灵王背着手,走向黑影,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
“你第一次现身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
“你第一次攻击我和天童的时候,就在外面的高塔内。”
“为什么?”黑影问道。
灵王说:“这还得从我第一次进巫族古城开始说起。”
“你说!”
“我刚刚进入古城的时候,你跟红雪在石桥上抓住了刚刚潜入城中的我们,你知道我是巫族的人以后,便邀请我进城,我那时候还没有怀疑的。后来我被族长带走了,原本族长想放我走,可是祭司们忽然要杀我,而且就在祭司们与我争辩的时候,一只单足鸟飞进来王宫大殿,它落在族长的肩膀上,说了些什么,然后族长便要以我开启战争,我当时很惊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再后来我被巫族祭司们带上祭典,而你没有出面,我就开始怀疑你了。”
“你既然是巫族的大祭司没有出现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我就很奇怪,后来红雪说你让他和青昂去救我,我就更奇怪了,祭司们想要杀我,而你作为大祭司却要救我,我就很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黑影忽然打断灵王的话。
灵王笑了笑说:“红雪说过巫族中有祭司家族,而且我还进过祭司神庙,你既然是大祭司,为什么没有出现在祭司神庙中,而且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虽然是大祭司,却跟祭司家族没有牵扯。”黑影狡辩道。
灵王摆摆手,说:“不是的,这一切都是你的策划,那天飞进王宫中的单足鸟就是你,是你告诉族长让他以我开启战争,因为我是人族的灵王,是人族的皇族。”
“你太高看自己了,拿你开启战争,祭典天神,是你的荣幸!”黑影笑着说。
灵王不屑地看了黑影一眼,说:“你想开启战争,不是想开启巫族与鬼藤的战争,而是想开启人族与巫族的战争。”
“你胡说!”黑影大叫道。
灵王冷笑着说:“你知道我是人族中的皇族,巫族要是杀了我,人族必然会大军压境攻打巫族,而攻打巫族就必须要经过森林,人族的大军必然会与鬼藤遭遇,巫族人离开古城就会变成单足鸟,而人族却不会,当人族的大军击败鬼藤以后,巫族人便可以夺回森林,但是——”
“胡说八道,我要是借刀杀人,为什么好还救你?”
灵王停住话,指着黑影说:“我说的但是,就是你!你给自己留了后路,你害怕人族的大军冲破鬼藤的封锁以后,会杀向巫族,而巫族开启战争以后也会元气大伤,恐怕抵挡不住人族的进攻,所以你将我救出来,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你是这样想的,若是人族攻打巫族,你就将我交出来,宣告误会,然后顺势借着人族之力重回森林,若是人族大军军力不如巫族,你可以顺势灭了人族,然后统治人族,是吗?”
“简直一派胡言!”黑影说着站起身来。
灵王笑着说:“你不承认也没办法,不过你的野心的确够大,巫族的族长已经被你控制了,你还想控制人族,当真是野心无限,不过你还是棋差一招。”
“哪一招?”黑影问道。
“我这一招!”灵王指着自己的胸口,说:“我虽然是人族的灵王,却早已被人族驱逐,我现在是死是活早已经与人族无关,你杀了我,人族也不会来找我,更不会替我报仇,你这样开启战争,只会损失你巫族的军力。”
“想不到我算计得这么精确,却从一开始就是的错的。”黑影低头说着。
灵王拍着他的肩膀,说:“你承认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了?”
“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黑影怒吼一声,一把推开灵王。
灵王大笑起来,说:“我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狠心,当年前辈他率军出征,你将他们困在城中也就算了,竟然还忍心杀害自己亲手养大的红雪,你真的没有感情吗?”
黑影看着躺在地上的红雪,叫道:“我养育她,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的命本来就是我的,她现在长大了,我想要她的命,这有什么不对?”
“是的,没错,红雪和青昂的命是你救的,可是他们沦为孤儿是因为谁呢?你困住前辈的大军,让他不能回去,红雪的母亲寻找前辈而去,同样不见踪迹,这些不都是你的错吗?你让他们变成了孤儿,又抚养他们长大,这一切最终是谁引起的,你知道吧?”
“臭小子,要不是他当年看了我的卷轴,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黑影指着老者叫道。
老者恶狠狠地看着黑影,叫道:“老家伙,当年我是偷看了你的卷轴,你祭司家族的势力如此之强,已经开始危机到我的地位,我不查你,更待何时?”
“你偷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还有你的妻子,这个祭司家族的叛徒,她翻译了卷轴上的东西,是她是你让五万大军困死在这里。”
“你祭司家族到底与我巫族有什么关系?你隐藏了多少秘密?”老者问道。
黑影大笑起来,“你永远也不想知道,而且当年我阻止过你,让你不要进城,你还是进来了。”
老者听见他的笑声,说:“你当年伪装成刺客在禁地中行刺我,就是为了阻挡我进城?”
“是的,我化妆成刺客行刺你,就是为了阻止你进城,可是你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你带着大军来到这里,是你害死了你的将士们。”
“是我?”老者忽然吼叫起来,他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般,他双手放在眼前,大叫道:“是我,我的手上全是他们的鲜血,是我!”
灵王看着发疯的老者,忽然叫道:“不对,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灵王指着黑影,对着老者说:“不是你的错,你来到这里是为了解救巫族,而他明明知道这座古城是个陷阱,却没有告诉你,是他害死你的将士。”
“不是我!是你!”黑影指着老者叫道。
灵王见老者已经变得疯癫,他走上前去,双指指向老者的眉心,然后以真气警醒老者,老者渐渐变得平和起来。
灵王说:“不是你的错,是他。”
老者低下头,思考着什么,灵王接着说:“这五十年间你辅佐天童的父亲登上族长之位,控制了巫族,你收养红雪青昂,也不是为了救他们,你是想稳定巫族的统治,你若是杀了他们,你的地位也会受到削弱,你接着族长的后代稳定自己的地位,同时渐渐控制巫族,现在我的出现让你的野心再次膨胀,你想要统治森林。”
“你说的没错!我的野心不止这一些。”黑影说着,然后走向老者,说:“当年你偷看了我的卷轴,我本可以阻止你,我却没有这么做,是我的错,可是你自己也有错,你一心想维护自己的地位,你登上族长之位以后,不断地削弱祭司家族的势力,我们祭司家族千百年间为了巫族立下了无数功绩,你却藐视我们的能力,削弱我们的势力,是你激怒了我。”
“所以你就想报复?”灵王问道。
黑影忽然撕去自己身上的黑衣,然后露出自己的黑袍,大祭司的白发白须露了出来,他叫道:“是的,我要报复,我要守卫祭司家族的荣耀。”
“可是你为什么要保护天童呢?他不是祭祀家族的人?”灵王问道。
“可是他是我的弟子,他一身技艺全是我传授的,我想将祭司之位传给他,让他接手自己父亲的位置,统治巫族。”大祭司说着,看向天童,天童早已经低下了头。
灵王说:“难怪天童一直想救你?起初我以为天童将你误认成了自己的父亲,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你知道了这些真相,还是救不了自己,你还是要死在这里。”大祭司冷冷地说。
“一切都结束了,你还想干什么?”灵王问道。
大祭司握着天童的手,说:“一切才刚刚开始,我要把天童救出去,我要他继承我的位置,统治巫族。”
“既然如此,能将我们都带走,我们一起出去。”灵王叫道。
“你做梦!我怎么会将自己的敌人也救出去?”大祭司叫着。
“你真想看着自己从小养大的红雪死在你面前吗?”
“她——”大祭司忽然看着躺在地上的红雪,然后说:“没错,我不能让我的心血毁在她手里。”
大祭司说着,忽然抓起天童朝着石门冲过去,天童忽然从腰间拔出弯刀,斩向大祭司,大祭司手一松,天童往后退去,他说:“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要救红雪!”
大祭司看着天童,叫道:“傻小子,我会回来救你的。”
说着大祭司冲向石门,他的身影钻进石门消失了,灵王正瞅着石门无可奈何只是,忽然石门轰隆一声抱着,大祭司的身体被弹回到石室中。
石室中烟尘弥漫,灵王靠近石门一看,大祭司正躺在地上,他口中喷出鲜血,浑身抽搐,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你没事吧?”灵王问道。
大祭司口中鲜血直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灵王再看老者,只见他手掌朝向石门,身子僵立着。
“我女儿活不成,你也别想走,我们的恩怨得有个了解!”
老者冷冷地说着,一口鲜血喷向地面,然后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