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婧回宫后,萧氏立马便召见了她。刘婧到了长寿宫,便对着萧氏跪了下去,唯唯诺诺的模样,和之前在庙里,完全是两个模样。
其实从萧氏的容貌我便知道她是美人,也猜测过她年轻时的模样,但亲眼见到十六年前的她,也着实让我震惊了一把。
也难怪,凭着萧氏的容貌和手段,做主后宫,并非难事。
“拜见太后娘娘。”刘婧一直伏着身子,微微发抖。
“妹妹快些起来。”萧氏笑着开口,“妹妹素来体弱,今日上山还愿,定是亲自爬上山的。”
“妹妹回去,要好好调理才是,这几日,便不要随意走动了。”萧氏起身走到刘婧面前,亲自将她扶起。看那模样,分明是知道了刘婧近日会有所行动,为了限制她故意说的。
刘婧抓紧了衣袖,却似恐惧。她战战兢兢的应下后,萧氏便摆了摆手让她退下了。
三日后,刘家表少爷去世的消息传入宫中,刘婧听到消息后,竟当场晕了过去。落霞宫中的人忙请了太医,太医为其诊治后说是因伤心过度所至,要让她多出去走动。
次日刘婧到御花园赏花,正巧遇到清妃,我知道,她等到了时机。刘婧突然晕倒,却撞倒了清妃,害得清妃小产。后来刘婧病了三个月,清妃也在床上躺了半年。
让清妃小产的经过是两本书所记的结合,而且是皇后授意。
那个给刘婧报信的嬷嬷,如今已近六十,她颈后有颗黑痣,找起来不会太费劲,届时对她暗中保护留作人证,以免将来对付皇后时打草惊蛇而杀人灭口。
物证已毁,人证尚在,我只能尽快回去找到那嬷嬷,保护好这唯一的证据了。
当我再次念咒回到身体时,已是日头西斜。
此时蝶香正好从刘府回来,我让她开了窗,并让她将我扶了起来,我靠在床沿上问她结果。
“主子,刘宪今日去了感召寺。”蝶香低下了头,“我藏在刘宪屋中梁上一夜,今日卯时,刘宪便动了身,我一路跟着,发现他理完佛后便进了一间茶房,酉时才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
“刘宪平日里是出了名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去寺里,一定有什么目的。”
“好了,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宫里有个嬷嬷大约六十岁,颈上有颗黑痣,她是个终于人证,在皇后之前找到她,然后保证她的安全,她是个重要的人证。”
“是。”
皇后留她到今日,说明那个人对皇后忠心可鉴,以至于皇后非常信任她。看来要让那个人乖乖为我做证,是一件麻烦的事。
“如果可以,先挑拨她和皇后的关系。”我看着蝶香的眸子,难得的严肃认真。
“是。”蝶香应下,却又似乎有所犹豫,“可是,王爷那边……”
“王爷那边我会去解释的,你安心办事便是。”
我知道,她虽唤我作主子,可救她回来的人是萧逸轩,所以在她内心深处,其实是效忠于他的,她虽现在为我帮事,我却是不会故意刁难她的。
“是。”
她终究还是应下了,授意退了下去。次日清晨,我想了想,同萧氏说了声,回了王府。
管家和秦裳等人早便候在了门口,见我下车便对着我行了礼。我下了马车便往府中走去,向管家询问府中近况,又让秦裳回去休息。
待一切都安排妥当,我便去了秦裳的院子。秦裳的母亲秦何氏,是刘婧嫡亲的侄女,刘婧是秦裳的姑姑,对于刘婧,应该多少有些了解。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便到了秦裳的院子,她院中的海棠花还未谢,我走了进去,看到她早已备好了茶。
走到她对面坐下,她便递了一杯茶过来,我接过细品,见她淡定从容,不由轻笑。
“姐姐早知我会来?”
闻言,她却不急着回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泯了一口,将茶杯放下后才对上了我的双眼。
“太妃娘娘失踪的消息传出宫后,我便日日在此等你。”
我笑了笑,并未接话。
“太妃娘娘是我姑姑,妹妹想要找到她,自然会来问我一些问题。”
“我确实有事要问姐姐。”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端正了坐姿,“太妃娘娘是否常去感召寺?”
“是。”秦裳点了点头,“自我记事起,便记得,姑姑她每年都会在中秋后在感召寺小住三月,说是为祖母祈福添寿。”
“那刘宪大人平日里可曾常去感召寺?”
“伯父?”秦裳皱眉摇头,“伯父从不去感召寺。伯父他不信鬼神,说这些是害人害己的东西,历来讨厌寺庙道院,不过我国历来以佛教为尊,所以伯父虽厌恶,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如此说来,这刘大人同贵妃娘娘关系一定不和。”
“非也。伯父同姑姑的关系,比起别家兄妹,还要融洽许多。”秦裳似是陷入了回忆,“我记得,在我幼时,伯父同姑姑并非如今这般,活脱脱纨绔子弟的模样,常常一起闯祸。”
“后来伯父入朝为官,姑姑嫁入皇宫。”秦裳叹了口气,“那皇宫杀人不见血,吃人吞骨,四面红墙围成牢笼,哪里是人住的地方?从来后宫之争,朝堂诡计,毫不亚于战场上的厮杀。”
“姐姐可知,我查到近日,刘大人曾去过感召寺,还待了很长时间?”
“竟有这等事?”秦裳皱了皱眉,“妹妹可曾去查实过?”
顿时,有海棠花落下,轻轻缓缓,旋转着落到了我的茶杯里,我抬头对上了秦裳的眸子,见她轻垂眼帘,便借着抚发之际,朝后方的海棠树弹了一下手指,内力便化为利刃,直朝目标射去。弹指挥手间,便有人跌落在地,动弹不得。
“我射中了他的印堂穴,他暂时不会醒。”我摇了摇头,“我可真受人观注,回个府都要派人监视。”
“下次再遇到的时候,杀了便是。”
秦裳说这话的时候心平气和,好像这句话并非处自她之口,完全与她无观。将军之女果然名不虚传,对待敌人,从不留余地。
“对于刘大人此举,姐姐如何看待?”
我没有做出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秦裳挥了挥手,便有人出现,将那昏迷不醒的探子待了下去,“压入地牢,等我省问,仔细些,别让他死了。”
闻言,顿时间有什么闪过脑海,我起身朝着秦裳施礼,随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晚饭间,我同秦裳一起在偏厅用膳,萧逸轩便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我忙让管家添了副碗筷,随意吃了几口便推脱着回了院子。
黄昏十分,我正在案前整理着思绪,萧逸轩便推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