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迷雾沼泽的外围遇到危机。也却是如此,迷雾沼泽的外围最为强大的也不过是三阶的飞脚蛇王,寻常的飞脚蛇王也不过是二阶,只有那种天赋异禀,又巧得奇遇的才有机会成为三阶蛇王。
只是那种存在又怎么会呆在外围这小“浅水坑”里!
飞脚蛇与寻常蛇类最大的不同是他们不喜群居。因为肉身变异,能够四处行动,这让它们的捕食范围更广,也自然野性很多。
真阳境三重巅峰的高平此时猎取二阶飞脚蛇还是没有危险的,只不过在沼泽之地,一旦遭遇三阶、甚至四阶妖兽就很难说了。
最为难的是这种飞脚蛇没有固定洞穴,给高平增添了不少难度。高平利用此地的一种大木削成薄皮制成能在沼泽之上滑动的飞舟,还算是解决了“寸步难行”的问题。
沼泽之地仿佛是一片死地,只是这里却不是寸草不生,也有不少高大的植物在头顶颤巍巍的,枝干都不是太硬。其实这种地形也是支撑不起那种硬木,多数植物都是附着在泥泞的表面,谁能探知下一处是不是一块陷阱?
高平一刀劈出,头顶密叶林中洒下一片腥血,一只怪蟒就这样掉了下来,就见泥淖下一片耸动,几个翻腾,瞬间就没了踪影。
有时候是飞舟之下,一个剧烈的翻动,力量之大,让高平几乎难以坐稳,飞舟瞬间裂成无数,身在半空的高平瞅准一处,刀尖朝下刺去,泥淖之中剧烈的翻动,有时还会带有痛苦的啸叫,也不过是片刻功夫,这个猎食者就成了其他地下妖兽的食物。
也才不过三五天功夫,高平自觉已是身经百战了。
可惜那些一阶的小飞脚蛇倒也遇见三两只,成年的二阶飞脚蛇倒是一只也没有!
高平狠狠心,再一次朝沼泽深入了五里。在这沼泽之地随着不断深入,妖兽实力逐步增强。到了此处,虽说还是外围,就是二阶妖兽的势力范围了。各种怪蟒妖兽力大无比,尤其是在泥淖之中,一个个身法如电。高平很是吃了些苦头。
高平修有星火真法一法通而万法通,每次战斗倒是不自觉的观摩学习了不少的身法,脚底下的功夫也是变轻了不少。刀随人走,有时借助地形,施展起腾身功夫,竟有漂移之感。
星火真法包罗万象,此时内蕴的只有一套星火拳法。可是有熊寨祖洞一套套基础功法贯穿起来,就是世俗最为顶尖的武学也无可比拟。
星火炼体自也不是一味的求刚。怪蟒、飞蛇、龙鳝、恶蟾这些生物在此处生存,它们的一举一动落在正处于突破边缘的高平眼里无不蕴含天地至理。
高平此时已多不能依赖飞舟行走,更多的还要借助地势,以自身所修身法与这些二阶妖兽缠斗,一旦落入下风,就是真正的生死存亡。
好在这迷雾沼泽本身就是一个天然的疗养池。高平遵从妖兽的习惯,白日里休息吐纳,夜晚猎食。这一呆就是两个月,期间捕捉到七八只二阶飞脚蛇,眼见双目修炼渐渐大成。高平倒是有些恋恋不舍。
这一日高平刚刚炼化了一只飞脚蛇内丹,自觉双目周边经脉隐隐有些鼓胀,连带鼻息也变得轻盈不少。以太阳、阳顶、天台、虎下四处穴道为漩涡,整个头部渐渐起伏发掘出一个小小的隐脉网络。能在真阳四境之前就洗练出隐脉,可以说不出意外板上钉钉能够突破至元丹之境。而在这方天地大变的世界,此时所知的最高修士如那个魔教修士也不过元丹之境!
高平大喜,他知道这与自己两三月来在这沼泽之地生死搏杀,特殊修行有关系。
少年高平大喜之余,却没有一个朋友分享,心甚遗憾。好在多日里静修,心随意动,一招一式打起星火拳法,脚下起伏,一时如履平地,一时如踏波走海。四围妖兽隐隐感到威胁,全然走避开来。
这一套拳法随着吐纳也不知走了多少时间,高平就听到耳朵里“咻”的一声,一道鞭影也似的东西朝面门打来,风声不打,却凛冽万分。
高平想也不想,右手一个甩龙尾,脚下一个滑步,不退反进,只奔那怪。
这怪眼见扑空,在空中一个折翔,身子混不受力,一下子飘到后方一人高植株顶端,盘曲而向,两只眸子冷光凛凛射过来。
竟是一只飞脚蛇!
这怪明眼看出不是普通二阶,莫不是三阶蛇王!
高平不觉心中大喜。
回手抽出长刀,摆了一个进攻门户,运使近日所悟身法,两三步间就已折身冲起,一个高山礌石,只劈蛇王头颈。
这蛇王竟是只到刀刃临身,才倏忽一闪,一道残影掠起就到了高平身后,整个身子一旋,就要缠住高平。
高平心底发寒,第一次意识到在这东西面前,自己的所谓身法竟是弱到如婴儿学步,哪里还敢进身,只把长刀舞起,护住身形。
可惜这蛇柔韧无比,混不受力,高平刀风暗藏,也只吃这畜生身子扭一扭,就完全落在白地。
一人一兽打斗多时,这蛇腥臭的芯子几次就要凑到高平身前,“咻咻”的蛇鸣叫人禁不住起鸡皮疙瘩。更可怕的是蛇尾搅动地下污泥四处纷飞,力量之大,竟成了威力无比的暗器,高平哪里能躲得过去!
高平心中暗暗叫苦,手头长刀一点点收紧,护住身形,这蛇两只肉翼展开足有一尺多长,再借助蛇尾弹力,恐怖的速度一忽儿自下昂首进击,一忽儿盘旋凌空飞起,一忽儿蛇身劲缠,高平竟是防不胜防,一身衣服早就化成了碎片。
若不是他炼体已至入微之境,怕是早已骨酥筋断!
高平明白此时自己稍有疏忽,就是亡身之时。
趁着蛇弹出得一个刹那,纵身后跃,长刀护住胸前,强提一口真气,只觉丹田发疼,恶斗了半夜,竟是真元点滴全无。
那蛇昂首凝视,竟如猫戏老鼠一般,两只明亮亮蛇瞳阴冷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