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搡场的上空响起了“打倒大军阀张国焘”等口号声,真是群情激愤,达到了难以控制的局面。
林彪、凯丰、罗瑞卿等伸手示意安静,毫无作用。
这时,一个学员走到台前,打了张国焘一拳。
张国焘站起身来:“我抗议!我还是政治局委员,凭什么动手打我。”
林彪纵身跳到张国焘前,指着打人的那个学员:“把他押下去,关他三天禁闭!”
几个学员把打人的学员逐出会场,遂又出现了平静。
突然,一个中年学员跳上主席台,大声骂道:“你们他妈的这是干啥?是开批判会,还是开打人的会!”
林彪命令地:“许世友,请下来讲话。”
许世友:“我姓许的就是要站在主席台上讲几句:你们说我们四方面军转移是逃跑主义,我许某人就不服!打不贏就换个地方再打嘛!请问你们中央红军从江西跑到陕北来,叫不叫逃跑主义?”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打倒土匪许世友。”接着学员们一拥而上,把许世友拉下主席台,强行让他站在张国焘的一边。
许世友大声反抗:“我要找姓毛的算账!我要当面问他许世友是不是土匪!一一”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出,昏倒在地上。
延安毛泽东的窑洞
毛泽东在室内背剪着手,蹙着眉头缓缓地踱步。
贺子珍抱着娇娇走进屋来,她一看毛泽东的表情,有意地:“娇娇,找爸爸去。”
毛泽东似没有听见,依然在室内缓缓镀步。
贺子珍大声地:“娇娇,快帮着爸爸驱走心头的愁雾厂。”
毛泽东转眼一看:
娇娇本能地伸出双手要找毛泽东。
毛泽东双手接过娇娇,在嫩嫩的面颊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子珍,你是怎么看待你们抗大出的这件事情?”
贺子珍:“我说一定带有倾向性,不客观。”
毛泽东:“为什么?”
贺子珍:“那个许和尚当着那么多抗大的教职员骂你,我能说他骂得对?”
毛泽东:“如果我毛泽东办了该骂的事,你也可以说这个许和尚骂得对嘛!”
贺子珍:“算了吧,我要真是这样说了,你呀……”
毛泽东:“我开始可能想不通,事后一定会感谢你!”
贺子珍:“我呀,这次也变得聪明一些,把抗大学员中的一些议论,不带感倩色彩地告诉你。”
毛泽东:“这也很好嘛!”毛泽东坐在椅子上,对着娇娇说,“娇娃,多难啊,连你妈妈都不相信我闻过则喜!”
贺子珍:“我们那些老井冈的学员,一个个气得不得了,说这个许和尚反了,敢骂我们的毛委员,要是在战场上,老子崩了他。”毛泽东:“这是绝对错误的,而且也是不允许的!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毛泽东可不认你是不是老井冈。”
贺子珍:“从那天以后,四方面军的一些学员就成了运动的重点,校方要求他们表态:是站在许和尚一边,还是站在你毛泽东一边!”毛泽东:“怎么把这个许和尚与我毛泽东拉在了一起?”
贺子珍:“这是因为许和尚支持张国焘,骂你毛泽东嘛!由此开始,一场是张国焘水平高,还是毛泽东水平高的辩论在学员中展开了!更有甚者,某些领导还要求那些立场不够鲜明的四方面军的同学作检查,连过去干过哪些违犯群众纪律的事也折腾出来,而且还要和张国焘挂起钩来。”
毛泽东震怒地:“胡闹!这完全是胡闹!”
娇娇受了惊吓,哇地一下哭了。
贺子珍急忙接过娇娇:“你拿孩子出什么气啊!”
毛泽东欲拿起电话:“立即给我接通林彪的电话。”
远方显出林彪接电话的画面:“主席,有什么指示吗?”
毛泽东:“立即停止让四方面军学员人人过关的做法。”
林彪:“是!”
毛泽东:“许世友同学送进医院治疗了吗?”
林彪:“已经送进了医院。请主席放心,大夫说:气火攻心,没有太大的问题!”
毛泽东:“一定要做好安全工作,不准出事情。”
林彪:“我已经命令瞀卫人员守住病房,不准他们借探视病人之机进行串连。”
毛泽东:“这更是胡来!立即撤掉警卫人员,允许抗大所有的学员探视许世友同学。”他气得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
延安医院病房
许世友身穿病号衣服,坐在病床上骂道:“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延安不让咱们闹革命,那咱们就再回到四川去。”
在许世友的骂声中摇出:十多个四方面军的指挥员站在病房中,一个个气不平的样子。
一个指挥员:“咱们都率部出川了,回去找谁?”
许世友:“我早想好了,我的一个部下叫刘子才,留在大巴山打游击,我们这些人回去和他会合,不要多少天,红旗就又插遍通南巴地区!”
另一个指挥员:“我们怎么逃出延安去呢?”
许世友:“我想好了,四月三日是星期天,当天午夜起事,杀几个该杀的人,然后就从北门城墙下的水沟里爬出去!”
一个年长的指挥员:“我们可以逃走,但不要杀人。”
许世友:“为什么?”
年长的指挥员:“一、我认为杀人不对;二、容易暴露我们出走的计划。”
“对!有道理……”七嘴八舌地议论。
许世友:“不杀就不杀!不过,我这口窝囊气咽不下去。”
年长的指挥员:“为了重举革命的红旗,你就忍了吧!”
许世友:“好,忍了!成败在此一举,谁要不干就走,但不能坏大家重举红旗的正事。”
毛泽东窑洞的院中
贺子珍抱着娇娇在院中玩。
张闻天走进:“子珍,回来过星期天了?”
贺子珍:“对!刘英大姐好吗?”
张闻天:“好!她呀,一回到家就说我房间没打扫,衣服脏了也不换,结果就忙着打扫卫生洗脏衣服。老毛呢!”
贺子珍指着屋里:“为提高我们抗大学员的理论水平,正在写《辩证法唯物论》提纲呢。”
张闻天点了点头,他走进屋里一看:
毛泽东专心致志地伏案疾书。只见他的桌上摆着一搛参考书以及写好的文稿。
张闻天:“老毛,休息一下,我向你通报几个好消息!”
毛泽东放下笔:“失败多了,就是爱听好消息。讲。”
张闻天取出一份电文:“一、恩来回到了西安,电告他和老蒋那台戏唱得不错呢!”
毛泽东阅罢摇摇头:“我们的这位蒋委员长历来是说得好听,真办起事来,往往就会南辕北辙。不过,恩来争来这个结果也不容易!下一个呢?”
张闻天:“林老自黄帝陵发来消息说,人们听说蒋委员长和共匪老毛同时题词祭陵,海内外的炎黄子孙都蜂拥而至,估计清明节那一天会是人山人海。”
毛泽东:“好啊!借此向中外宣布,炎黄子孙团结御侮,总是一件大好事。电告林老,一定把这台高潮戏唱好。”
张闻天取出一纸:“少奇同志在三月份给我写来一封长信,到今天才收到。他报告了平津、华北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救国抗日的大好形势,各大中学校的老师和学生都在私下传抄斯诺先生报道红军一一尤其是报道你的有关文章,这对促进全面抗战将会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毛泽东:“好啊!我们应当多请几个斯诺来延安就好了。”
张闻天:“不过,少奇同志来信认为,党在领导白区工作的过程中,一直存在着一条左倾路线,至今尚未肃清!我是不能认同他的看法的。”
毛泽东接过信:“我要认真地看看他这封来信。”感慨地,“这几台戏唱得都不错,就是我们在延安的这台戏没唱好。”
张闻天:“我看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林彪慌张地走进:“主席!大事不好了。”
毛泽东镇定地:“你那个抗大又出了什么问题?”
林彪:“许世友他们要发动反革命暴乱。”
张闻天大惊。
毛泽东冷静地:“慢慢地讲。”
林彪:“他们躲在许世友的病房里,详细策划了谋杀主席等人之后拖枪逃走的暴乱计划。”取出一份材料,“这是他们幡然醒悟的同伙揭发的有关材料。”
毛泽东看罢材料交给张闻天。
张闻天看罢材料:“事关重大,老毛你看怎么办?”
毛泽东:“立即将他们逮捕,请董老立案审査。”
抗大禁闭室
这是一间光线黑暗的禁闭室,只有一个不大的窗子。
许世友戴着手铐、脚镣,愤怒地望着窗外的远天。
监看许世友的是一位老兵,他走到门口,小声地:“喂!你都当过军长了,听我这个老兵说几句心里话好不好?”许世友瞪了这个老兵一眼:“除了不准说姓毛的好话以外,什么话都可以说。”
老兵:“我就是要替姓毛的……不,替主席说好话的。”
许世友:“不听,不听。”
老兵:“你呀,还是个军长呢!”
许世友:“军长怎么了?告诉你,我是冒着枪林弹雨打天下争来的,绝不是姓毛的封的!你可以对他说,我姓许的死而无憾,就是姓毛的不知道我的厉害。”
这时,远方突然传来北方妇女上坟那特有的哭声。
许世友听后怔住了:“是谁家死人了?”
老兵:“谁家也没死人!今天是淸明节,家家都要上坟。”
许世友望着远天,突然潸然泪下,近似自语地:“老娘,孩儿在这个世上活不了几天了,每年清明节,也不能为你尽孝上坟了。”说到这里,他禁不住地啜泣起来。
老兵:“哭什么!听说,今天的黄帝陵可热闹呢!咱们边区的林老和国民党的要人都去祭陵了!明白吗?这是国共合作的象征,全民抗战就要开始了!”
许世友哽咽着:“祖国啊,我也不能为你尽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