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号等得不耐,从他手中夺过那盒洋火,帮他取出了一根火柴,又交还给他,道:“这玩意稀罕着呢,节约点用啊!”
那人低着头唯唯诺诺应了声,拿着火柴对着火皮一划,不知是他手实在抖得厉害还是那火柴根本不行,这一划下去不但火没点成,还把火柴根给折断了。
连划几次都是如此,吴长号一把夺过那洋火,怒道:“没用的东西,点个火那么费劲,浪费老夫的火柴。”自己蹲下身去,唰的一声,一小簇火苗在其手上燃起。
就在他将火苗正要点到纸人身上之时,不知哪吹来一阵微风,呼的一下就将那小火苗给吹熄了。
吴长号抬眼看了看四周,命令道:“大伙围过来,帮遮点风。”
这次吴老三倒是勤快,不但自己围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两张硬纸板,也不知道他从哪找出来的,一脸的笑意将纸板挡在吴长号身旁,替其遮风。
吴长号瞧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跟着又将火柴点燃了,这次倒是无风,但说来也怪,触及纸人身子的时候,怎么也无法将那纸人点燃。
一连几次都是如此,众人哗然,吴老三颤声道:“老爷子,估摸着这纸人烧不得,还是暂且不烧为妙,等改日请个巫神大仙来施个法,再烧不迟。”
火苗无风自灭,的确太过邪门,吴长号心中也早就打了退堂鼓,此时听吴老三这么一劝,正好落了个下台阶,当下站起身来,假意叹了一声,道:“也好,留它多在阳世几日,待日后请来高人,再作计较。”遂吩咐几人又将这纸人搬回楼上床中,待那几人才拿起那纸人,他早是大步行出院外去了,这地方,的确不能多待,总感觉阴森森的脊背有股凉意。
才站在院外,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只见昏黄的暮色中,村东头跌跌撞撞跑来一浑身红通通的血人。
吴长号初一瞧之下,吓了一大跳,仗着人多,大着胆子细眼再瞧,原来是个满身沾满血污的汉子,沿着村道连滚带爬的往这边跑来,身上衣衫尽破,模样着实狼狈不堪。
待他奔得近了,有人已是认出,这人是离这有两座山距离的石岗村人,他家在这有亲戚,来串过几次门,是以还算熟悉。
已有数人迎了过去,将其扶住,半抬半走的来到吴长号面前。
那人本是硬撑着一口气奔到此处的,此时有人相搀,心底一松,再也坚持不住,立时晕了过去。
吴长号忙道:“快、快,抬到老夫院中去,给他灌几口温水,让他歇歇劲,缓一缓神。”
众人得令,七手八脚已是将那人抬到吴长号家中院内,吴老三让人将他身子平躺在地上,头上枕着自己的膝盖,猛掐人中穴,弄了半响,那人才悠悠醒转过来,双眼茫然的瞧了四周一番,看到吴长号的脸,猛地想大力挣扎起来。
吴老三忙使力按住了他,边宽言慰藉。
那人稍稍有些安定,不再挣扎爬起,却是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嘶声道:“吴老爷子,我……我们……村,全……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