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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爱情来自垃圾里

办公桌上放了一束紫色郁金香,花里夹了张精美的纸片,上面写着:我要用我的努力来赢得你的爱!看着这束代表着永恒的爱的紫色郁金香,陈奇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又是郑健川……

陈奇二十五岁,年纪轻轻却已是卡达化妆品公司的销售部经理了。郑健川却是新进公司不久的一个普通销售员,并且是在由陈奇主持的招聘会上被录用的。当时,郑健川是众多的应聘者之一,一开始,陈奇就被郑健川所吸引了,他谈吐得体,说话有条理,加上那温文尔雅、沉稳中带着儒雅的气质,很快就获得了陈奇的好感,于是,他被聘用了。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郑健川看陈奇的眼神不一样。他卖力地工作着,似乎就是为了给陈奇一个好印象。公司里人人窃笑郑健川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郑健川却不以为然,丝毫不掩饰他对陈奇的“垂涎”,他还时不时暗地里送了一两束蝴蝶兰给陈奇。

郑健川的举动,陈奇自然心知肚明。她知道,蝴蝶兰代表的是一种隐性的“我爱你”!她对这个俊气的大男生不无好感,但这种好感更多的是一个上司对一个优秀的下属的欣赏!公司惯例地将每个人的销售业绩订在墙上,想借以激励员工。陈奇喜欢盯着墙上的销售业绩表看,业绩表上排在第一的总是郑健川,他通常把其他人给甩得老远!

这天,看着郑健川带着产品离开了公司,陈奇心里不由得一动。她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想跟踪一下郑健川,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推销产品的。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陈奇自己也感到诧异,因为这样做有悖于公司的规定。可是,这个郑健川是她一直欣赏的下属,她太想知道郑健川到底是怎样创下如此高的销售量的,她无法忍耐自己的好奇心,于是,瞅着郑健川前脚跨出公司大门,陈奇后脚也跟了上去。

开着车,一路上闪闪躲躲。陈奇终于看到郑健川走进了城郊一户装修非常富丽豪华的别墅里。陈奇暗想,难道他专向款姐型的女人推销产品?这么想着,陈奇把车停在远处,一直静静地等着。

大约半小时后,郑健川出来了,同时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看上去极其富态的女人。那女人和他亲热地牵着手,走到门口,两人热烈地拥抱了一下,女人还亲了亲郑健川的脸,才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和他道别了。看样子,那女人的年龄足够当他妈妈了。

陈奇惊得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这个郑健川在销售方面有什么过人的奇才,才使他的业绩远远把公司所有的人都甩下去,没想到,原来却是个靠傍富婆吃软饭的家伙,真不知道他要周旋在多少女人裙下才能创下出如此的销售业绩。

陈奇愤愤地将车发动了,在驶回公司的路上,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仿佛一个心爱的美玉瓷器顷刻间被打破了似的。原来,原来她以为她对他的好感仅仅是一个上司对一个优秀下属的欣赏,可是,在这一刹那,那种痛彻肺腑的感觉传遍了全身。从他来应聘的那一天起,他的一举一动,点点滴滴全涌上了她的心头。直到此时,她才猛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陷进了情感的漩涡。

然而,这一切的美好,已经在此刻全破裂了,而且破灭得如此支离破碎!

第二天,蝴蝶兰又照例地摆上了陈奇的办公桌。面对那束鲜艳夺目的蝴蝶兰,陈奇想了想,派人将郑健川叫了进来。她冷傲地盯着眼前这个相貌儒雅气质不俗的男人,将那束蝴蝶兰抛过他的头顶落入到他背后的垃圾桶里,冷冷地道:“您这是什么意思?请您认真做好自己的工作。如果不想干了,可以随时走人!”

郑健川一脸愕然地站在那儿,似乎不明白陈奇为何会突然做出此举。愣了半晌,他一言不发地走出了陈奇的办公室!

接下来的几天,郑健川只是埋头干活,销售业绩直线上升,连总经理都注意到他了,在开会时,多次赞赏地提到了郑健川。只有陈奇不以为然,因为她很清楚,在郑健川的业绩背后,隐藏着令人难以启齿的肮脏。

可陈奇万万没想到的是,郑健川居然又送花来了,但不再是以前那的蝴蝶兰,而是换成了紫色的郁金香,紫色的郁金香代表着永恒的爱呀!还说要用他的努力来赢得她的爱。他不知道她已经洞悉了他的销售“窍门”,还想追求她。陈奇不由得嗤之以鼻,她真不明白这个郑健川,这么辛苦地推销化妆品干什么啊,随便好好地傍着一个富婆吃好他的软饭不就行了!

一连几天,陈奇都显得心烦意乱,工作也老出错。这天,老总将陈奇叫去,对她最近的表现大加申饬,并警告她再这样下去,就请她另谋高就。陈奇心里憋屈,却又无处可说,干脆请了一天假,开车去郊外兜风了。

回城的路上,陈奇却遇到一件令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眼睛的事。

没错,那个人确实是郑健川啊!他依然是那儒雅的神情,不疾不徐的神态。然而,他那是在做什么啊?在一个垃圾箱旁边翻捡着垃圾,翻翻看看,还不时把一些污秽而脏黑的纸巾凑到鼻前嗅!他那西装革履的装扮和他翻捡垃圾的动作实在太不相称了,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陈奇实在有些不想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郑健川,真的太奇怪了!

就在这一刹那,郑健川似乎心有灵犀似的,抬了一下头,一眼就看到了把车停在那里的陈奇。两人这一照面,双方都是一脸的愕然。陈奇有些慌乱,忙发动了车子,一溜烟地离开了,显得颇为狼狈,她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好像拾垃圾的人不是郑健川,而是她自己。

这件事,成了个巨大的疑问存在了陈奇的心里,她很想问一下郑健川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自从上次的扔花事件发生后,两人几乎从没说过话了,她怎么拉得下脸来?

不久,公司老总宣布了一件令谁都吃惊不已的事。因为郑健川骄人的销售业绩,公司决定提升他为销售部总经理,而陈奇则被降为副经理。总经理说:“你也知道,公司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员工之间不许谈恋爱,但你的情绪确实影响了你的工作。郑健川是个难得的销售奇才,对公司贡献不小。而你最近的表现则十分糟糕,已经影响到公司的效益。为了公司,我不得不作出这个决定,让你作为他的助手协助他开拓新的销售市场。”

陈奇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目瞪口呆之余,她差点想脱口而出:“他郑健川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一个不要脸去傍富婆的小白脸!”但她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心里恨恨地说:郑健川,你够狠!

回办公室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陈奇义无反顾地走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她不能屈就在这种人之下,她咽不下这口气!陈奇心里又恨又气,她怎么也没想到,如此轻易地就让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给玩了。走出公司的大门,她还是愤愤不平的。

“陈奇,等等我,陈奇!”有人在后面叫住她。

回头一看,叫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郑健川。陈奇的脸色越发地难看:“郑总经理,找我有什么事?如今我已经不是卡达公司的人了,就算你荣升了,你也未必管得到我吧?”

郑健川对此毫不计较,他站在陈奇面前,急切地说:“陈奇,这经理的位置,虽然很诱人,但我却不稀罕!如果你真的要走,我就和你一起走……”

陈奇一愣,继而冷笑道:“这可奇了,郑大经理,你这是为什么啊?”

郑健川用一双火辣辣的目光凝视着陈奇,热烈而诚挚地说:“有句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今天我要对你说,陈奇,我爱你!”

未等陈奇说话,郑健川紧接着说:“陈奇,你还记得四个月前良中大厦那件事吗?”

四个月前,陈奇开车去良中大厦购物,遇到一个落魄的大学生正在大厦门前乞讨,说出来应聘钱包被偷了,现在没办法回校,想请人们帮他两块钱,让他坐公交车回学校。没想到路过的人都不相信他,还说他是骗子。陈奇见状,不假思索地掏出十元钱给那个大学生,让他打的回校。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陈奇早就忘了,可是,眼前的郑健川跟那个大学生有什么关系呀?

“那次你帮助的那个大学生,是我的同学。我们正在做一项调查,想测试一下人们的诚信危机……你掏出钱的那一刹那,你的美丽、端庄、大方,一下就吸引了我。后来,我记下了你的车牌号,打听到了你所在的公司,于是我就来这里应聘了,为的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你……”陈奇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的,“那你干吗要害得我失去工作?”

“这是我始料不及的,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我只是想通过努力来证明自己,并想以此获得你的青睐和好感。不过,既然已经造成这样的结果了,也无法挽回了,去恩远集团吧,我将给你一份让你更加自信,更能发挥自己才能,待遇也远远超过在卡达公司的工作,你看如何?”

什么?陈奇不由得大吃一惊。恩远集团是市里有名的十强企业之一,他郑健川一个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有什么能力让她去恩远集团任职,还说得这么肯定?难道,他是想通过他傍的富婆来疏通关系?

想到这里,陈奇冷笑了一声:“你凭什么来保证?”

“因为,郑恩远是我爸爸。”

“啊?”陈奇真正吃惊了。他居然是恩远集团的少主人,怪不得口气这么大。可是,倘若真是如此,他又怎么会来卡达公司当一个普通的销售员,那个胖女人以及他翻捡垃圾等种种怪异的事件又是怎么回事?

郑健川似乎看出了陈奇的疑惑:“在你接受我的求爱之后,我会将你心里的一切疑虑都告诉你。”

“可是,我比你大呀。”不知怎么的,陈奇心里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似乎是那种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的喜悦。

“年龄是问题吗?我在乎的只是你,因为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年龄,何况现在姐弟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接下来,陈奇才明白了郑健川为什么会创下如此高的销售额。原来,他所有的业务,竟是垃圾箱创造出来的。自从他大学毕业后,为了锻炼自己,也为了不让父亲公司里的人小看他或说闲话,征得了父亲的同意后,他不直接进恩远集团,而是独自出来闯荡了。因为那次陈奇的慷慨及她的举止行为获得了他的好感,他查到了她的公司所在地后,就去了卡达公司应聘。至于他推销的成绩,完全来自于个人的努力。他跑到家底颇殷实的住户去蹲点,看到别人扔了垃圾后,再悄悄跟踪扔垃圾的人,看看是住在哪一户,然后返身回到垃圾箱旁,翻捡别人丢弃的垃圾。他从垃圾中可以看到这家是不是有女主人,可以看出这家人的偏好,或名牌,或重实质,并且从扔的面巾纸等物,看出女主的人的皮肤是油性还是干性或中性,以此来决定自己的推销方案,屡试不爽。以此为基础,他获得了不少顾客的好感,然后通过顾客与朋友之间的交口称誉,使得销售量便直线上升。

原来如此,这下陈奇不由得对郑健川刮目相看了。她突然有些情不自禁,冲上去就抱住了郑健川,她为自己被这么一个优秀的人爱着而感动并幸福!

只是,有一点她仍然不明白的是,上次她跟踪郑健川时,看到他和那富态女人的亲昵状态是怎么回事呢?可是,这事她不好开口问郑健川了,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曾经跟踪过他,他会怎么想呢?

这事就压在了陈奇的心里。直到郑健川带陈奇回家的那一天,陈奇看到一个肥胖富态的女人一脸惊喜,抱住郑健川嚷道:“川川,你回来了,妈妈想死你了!”陈奇才暗叫了声惭愧,原来,这个女人正是上次她跟踪健川时看到的那个“富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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