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十八师团主力,自从在瓦鲁班战役被我军包围夹击惨败后,胡康区敌军全面崩溃,纷纷窜入孟拱河谷,胡康河谷尽入我军掌握。
从胡康河谷到孟拱河谷,中间也横着一座海拔四千公尺的杰布班山,天然的成为两区的分水岭,贯穿两区交通的只有一个狭隘的谷口,公路干线,即从这个谷口里直穿过去,全长约有六十多里,两旁山岭重迭,树高林密,地势向北急倾,向南缓斜,是天然的险要隘路,敌人占有一夫当关万人莫敌的有利形势。我军如果单沿公路采取正面的仰攻,不但损失太大,也不容易攻的过去,如果采用两翼迂回,两旁又是悬崖峭壁,更是不容易爬得过去。而且山中无水,登山涉险,唇敝喉焦,又岂是常人所能忍耐?面对着这样困难的地形,根据我军在胡康河谷所得的经验和教训,我们只有仍然采取“以正合以奇胜”的战法。
三月十五日,新二十二师配属战车部队攻占了丁高沙坎,沿正面公路直叩孟拱河谷的大门,新三十八师就担任爬过杰布班山地,迂回到隘路的后面,拔开这道大门的门闩,迎接正面部队进入孟拱河谷的任务。
三月十四日,一一三团全部都在瓦鲁班以东地区附近集结完毕,随即沿着库芒山脉开路前进,另外派出第一营跟随美军麦支队行动,打算经过大柏扬,西燕卡道,大奈洋,卡库卡道等地,迂回到沙都渣南面的拉班,截断在杰布班山地的敌军后路。这一团健儿,经过十四天的艰苦开路,山道陡而且滑,上下山都要用手爬,马驮着炮不能行动,只好用人抬,让骡马空着身子走,它们不时还要从山上滑跌下去,两天工夫跌毙了二十多匹,后来饲养兵想出法子来,上山时他们走在马前用力扛着马头,下山时他们走在马后,死命拖着马尾,任凭这样的费尽苦心,马匹伤亡还是常有的事,古人说蜀道难行,比起这恐怕还是差的远,令人叹为观止!因为山地崎岖险峻,找不着空投场,飞机本身又受到天时限制,所以部队经常缺少给养,成天跋涉,整天不得一饱,没有水,尽管嗓子渴的冒烟,也只有勉强用吐沫去润湿一下。第一营一连八天看不到飞机的影子,去挖野菜砍巴焦根来充饥,即使是这样,大家都始终能忍着渴,挨着饿,一直保持着旺盛的士气,且战且进,在二十七日傍晚攻到拉班附近,第二天晨光熹微中,部队秘密的渡过了南高江,攻其不备,一鼓就占领了拉班。这时,美军麦支队的一营也渡过了河,到达公路附近。在正面据守山隘和我新二十二师撕杀的敌军,是十八师团五六联队的余部,附有山炮两中队,重炮两门。
一一三团在迂回途中,虽然有好几度和敌军发生战斗,但因地形险阻和我军隐蔽得法,敌军只判断是小部队的行动,没有十分注意,忽然间钻出了一团兵力,无怪乎他们要手忙脚乱了!田中新一显然是急得近乎发狂,把十五公分重炮和其他各种口径的大小炮弹,对着一一三团和麦支队乱丢一气,又急急的从一一四及五五联队各抽出一个大队的兵力,与一一三团第一营在拉班附近恶斗起来,美军第一营因为受到敌军猛烈炮火的轰击,立脚不稳,往后撤退,一一三团第三营赶来接替了防务。美军对于我军的勇敢负责,非常钦佩,一个美国兵很坦白的说:“我们和三十八师在一块作战,便什么都不怕。”从这句话里,就可以看出盟军对于我军是怎样的信任了。其实,这也是一句老实话,我军和盟军在一起作战时,不论是英是美,都是本着患难与共危急相救的同胞精神,去援助人家,尤其是战况惨烈的时候,官兵们大家都肯把全盘责任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好像在第一次缅战在仁安羌援救英军,这次和瓦鲁班之役,都尽其全力,让盟军安全撤退,这种舍己为人的牺牲精神,教盟军充份认识了中国军人的作战道德。
四月二十八日,敌军集中两个大队的兵力配合猛烈的炮火,从南北两方分别向一一三团一三两营攻击,来势异常凶猛,我军固守阵地,沉着应战,击退敌军六次冲击。二十九日,沿公路两侧,敌人遗尸累累,攻势渐衰,同时一一三团第二营已沿南高江轻装北上,攻下沙都渣,把公路截成了三断,直接威胁高鲁阳方面敌军的侧背。这时新二十二师已突破高鲁扬阵南下夹击残敌,先头部队于二十九日晚,和新三十八师一一三团在沙都渣会合,于是敌军所倚恃的六十多里长杰布班山隘天险,完全入了我军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