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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出一身力发一份光”——何光岳与他的历史研究

何光岳,1939年出生,湖南省岳阳县人,少年丧父,小学辍学后因家贫替人牧牛。他撰写的《岳阳地区地名建制沿革考》、《岳阳地区历史上的自然灾害》、《岳阳楼志》、《巴陵戏剧史》等专著或文章,成为当地政府研究本土文化的重要资料。1985年获全国总工会职工自学成才金奖。1986年获国家有突出贡献的专家称号。1998年被评为湖南省十大优秀社会科学专家。20世纪80年代以来,出版了20多部专著,发表了300篇研究文章,约计910万字。

何光岳先生家的大门上贴着这样一副对联: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出一身力发一份光。”横批是:“乐在其中”。

这副对联耐人寻味,想一想,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出一身力”,才能“发一份光”啊,可见读书成才之难,而“乐在其中”又辩证地写出了读书成才的乐趣。这副对联也是他治学生涯的真实写照。

贫困逼出的读书渴望。何光岳出生在湖南岳阳的一个穷乡村里,6岁的时候,父亲因为一场重病撒手人世。后来,兄妹五人靠勤劳的母亲拉扯长大。家里十分穷困,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有时只能一整天饿着肚子,要是运气好,捡了野菜或者是红薯就会高兴得不得了。

就是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中,何光岳靠亲戚和朋友的帮助,读了五年小学。接下的日子里,家里实在没有钱供他继续念下去,只好让他辍学。回到家里,他常常彻夜难眠,总希望能为家里做点什么。思来想去,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村庄里帮别人看牛。除此而外,要技术没技术,要体力没体力,还能做什么呢?这也让他突然醒悟:学知识,有了知识就会改变命运。几乎是刹那间,对于知识的渴望像火苗一样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烧起来,而且从来没有熄灭过……来自贫困的压力,或者说为了摆脱贫困的强烈愿望,催生了何光岳的自学发动机。

一张地图铺开自学之路。虽然何光岳常常是趴在学生们上课的教室外边听老师讲课,收获了一些知识,有机会的时候向好朋友借一些书籍来阅读,但是最让他着迷的还是那张地图,也正是这张地图激发了他对地理的学习热情。当时,有一位亲戚看他那样好学就送给他一幅中国地图,让他学学中国地理。他把这当做宝贝一样珍藏,把它挂在墙上,有时看见上面沾上了灰尘,就小心翼翼地把它擦干净。每一次放牛回来,都会直接跑到地图前,看好长好长的时间,他觉得这像是摆在自己面前最美的风景。看着祖国的地图,想起过去遭受着帝国主义列强的侵略,他的眼角就闪耀着泪花:

“我要学地理!我要为祖国的富强出力!”

何光岳在心底发出了这样的呐喊,对于知识的渴望,像是火山将要喷发一样不能够抑制。他希望自己通过自学最终成为一个有学识、对新中国建设有用的人。炎热的夏夜,他把电灯拉到蚊帐里,把地图挂在蚊帐上来研究学习,衬衫、凉席上都浸透了汗水。困倦的时候就咬一口辣椒,或者把它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擦一下,就靠着这种刺激来消除困意。经过一年多的刻苦学习,他换来了劳动成果——自己可以随意画出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中国任何一个省的粗线条的地图。只要稍加思索就可以告诉别人世界上任何一个城市的位置。他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将整个世界的大致轮廓映在了自己的心里。对于一个小学还没有毕业的人来说,能有这份“特技”也非同一般了。关键是,通过这番努力,让何光岳发现自己并不笨,只要爱一行专一行,只要努力,本领就会一天天增强!

书是生命中的至爱。提到书,何光岳就高兴得眉飞色舞,情不自禁,他与书有着难了的特殊情感!何光岳当上了农业技术员后,有了一定的收入,除了生活的必要开支外,他把钱全部省下来买书看。有一次,他要买一本自己喜欢的书籍,碰巧身上没有带齐足够的钱,他就把衣服变价卖给了一个过路人把书买回家。他嗜书如命,大量购买书籍,个人藏书数量达到10万多册,2005年建成解放以来海峡两岸第一个4层楼的中式个人藏书楼。其中收藏有清朝民国族谱43000册,被评为湖南省十大藏书家之首。

读书是为了研究。何光岳不是“书呆子”,不忘把读书与实地考察结合起来,而是在多个领域有了自己的成果。当年,何光岳关注当地的地理资源时,就特别爱上了洞庭湖。为了研究洞庭湖地理地貌,一方面查阅了大量的史书资料,把业余时间全部泡在青灯黄卷里,另一方面,他还五次到洞庭湖做实地考察。为了掌握关于杨么起义的第一手历史材料,他多次利用探望老母亲的假期,请当地农民带路,考察杨么起义的遗址。他用了二十年业余时间,写出了关于杨么起义和洞庭湖变迁的历史资料,字数达百万。考察时,他常常以红薯充饥,哪怕发现了一点点线索,也高兴得眉飞色舞,乐此不倦。他在自己从事的农业技术专业方面也取得了许多成就。他攻读了作物栽培学、农田水利学和气象学,在探索晚稻增产技术方面做过学术报告。1959年发明“双季晚稻倒种春”,解决了洞庭湖区“双季晚稻”连年失收问题并将其推广到全国许多地区。他潜心于中国和世界历史地理的研究,掌握了大量的史料,在“中华民族源流史”、“中国姓氏源流史”、“炎黄历史文化”专业研究方面具有专长和突出成就,填补了中国学术史上的一些空白。这位自学成才的博学者,不仅得到了国家的肯定,获得了许多荣誉,也成为许多求学无门的学子自学的楷模,被人们称赞为:

“失学之后不气馁,困难面前不低头!”

自学需要时间,何光岳是怎么样捕捉光阴的呢?他说,“一生中除去繁琐的事情,真正能够学习的时间加在一起总共才二十年啊!”他给自己提出了“路上、饭桌上、枕上、厕所上”这“四上”的节省时间学习的方式。这也是何光岳自学成才的经验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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