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热,“风情”桑拿浴的大众普浴室就关闭了。老板白俊面对不断前来洗澡的打工族们,先是诡诡一笑,接着说道:“其实,你们把冬天洗十次的钱,拿来洗一次桑拿也不错呀!”普浴一次三块,桑拿一次三十,白俊猴精猴精的,他要把生意做到极致。
这样一来,可就苦了在斜对面刚竣工的大楼里粉刷的一帮漆匠。炎炎夏日,劳累了一天,洗把热水澡,别提有多惬意了。可面对一次30块钱,谁也舍不得。这帮漆工,是一个团队。他们中间,有一个鬼灵精,叫赵民,他向众人出了个主意道:“现在一天洗一次是行不通了。我们有30个人,不如每人一天出一块钱,让一个人去洗,以此轮流。”
这招一出,大伙儿就呸了他几口。一个月洗一次澡,这身上早就发臭了。赵民眼珠一转,又出了个主意,集资买浴盆,在大楼里洗,不也行吗?大伙儿刚觉得有些道理,又有人不同意,“一个浴盆好歹几十块,等粉刷结束,我背在身上跑?要是还有普浴,一个盆子的钱,都能洗上10来天了。”众人一听,还是这话有道理,一齐叹道:“是啊,有普浴就好了。”
赵民皱着眉头,又想了会儿。他找出五个人,嘱咐了几句,然后用笔在他们的前胸和后背上都画上了几笔。接着,赵民手一挥,“跟我走。”
一行六人来到了“风情”桑拿浴门前,厅堂里的白俊听伙计一说,忙跑了出来,一看,哈哈大笑。只见门口一字排开的五个人,一个个赤裸着上身,胸前各写了一个字,依次是“洗,一,把,就,走”,那颜色,红得惹眼。五个人身后,还有一帮看热闹的,不停地向他们指指戳戳。赵民站在旁边,显然是领头的。
白俊笑够了,这才冷冷地对赵民说道:“你们玩这招也没用。我说了,普浴我夏天不开门。”赵民点点头,“白老板,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也没说的。只希望你别后悔就行。”
白俊一愣,接着摇头怒道:“外地来的小崽子,老子我能开这个,还怕了你们不成?”说着,白俊怒气冲冲地走了进去,理也不理赵民了。
赵民几个人站了一会儿,也都回到工地了。这一晚,白俊突然发现被他们这一闹,今晚的生意特别差,一晚上只来了廖廖可数的几个人。他皱着眉想了想,一拍大腿,说道:“我明白了。”这五个人身后,肯定还有字。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人围观。想到这里,白俊恨得牙根发痒,他们目的没达到,肯定不会罢休。明天再来,只要被自己逮了个现行,不能轻易地饶了他们。
第二天傍晚,赵民等六个人果然又来了。白俊先是没理他们,他要等到围观的多了,杀鸡儆猴。说来也怪,这六个人再也不到他的浴室门前了,只是停在大街对面那一边,面向着白俊,再也不走了。胸前的字,还是和昨天一模一样的。
顾客自从这六人一出现,就没了踪影。白俊恼羞成怒,他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便领着几名保安,向街道这边走来。他先得看看,五个人背后写的是什么,只要言辞不对,他就让保安动手。
谁知,那五个人后背上,除了汗水和污渍,什么也没有。白俊狐疑地看了看赵民,叹道:“兄弟,算你狠,我马上开放普浴,你回去让工友们都来吧。”
洗完澡,赵民笑嘻嘻地和一帮工友走了出来,没想到白俊还在门口等着,他见到赵民,忙陪着笑脸递过一根烟,问道:“兄弟,刚才你带来的五个人,背后也写了字吧?”
赵民点点头。“那写的是什么呀?”白俊继续问道。
“身,上,好,痒,痒。”说着,赵民就和一帮漆匠走了。身上好痒痒?这五个字就能毁了自己的生意?白俊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的是,赵民的这五个字,是用刷墙用的白灰写成的,等工友们身上一出汗,字就慢慢消退了。关键,还不在这里。在每个字的旁边,赵民还用红漆点了无数个点,谁看了这些,心里不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