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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1904年 光绪三十年

1月:

13日,为准备废科举,朝廷特发谕旨曰:兴学育才,当务之急。据张之洞同管学大臣会订学堂章程所称,学堂、科举合为一途。使士皆实学,学皆实用。自丙午科(光绪三十年亦即1906年)为始,将乡、会试中额及各省学额,按照所陈,逐科递减,候各省学堂办齐确著成效,再将科举、学额,分别停止,以后均为学堂考取,届时候旨遵行。即著各该督、抚赶紧督饬各府、厅、州、县建立学堂,并善为劝导地方,逐渐推广,无论官立、民立,皆当恪遵列圣训士之规,谨守范围,端正趋向,不准沾染习气,误入奇衷……务期教学相长,成德达材,体用兼赅,以备国家任使,有厚望焉。所说体用,即:中学为体,西学为用。

14日,改管学大臣为学务大臣,由孙家鼐出任该大臣。

23日,清廷杀广西反清首领覃志发。

25日,光绪诏内务府再减宫廷费用,罢一切不急工程。

27日,设练兵处,命奕勖等管理,以徐世昌充练兵处提调,刘永庆充军正司正使,段祺瑞充军令司正使,王士珍充军学司正使。

本月,孙中山于檀香山发表《驳保皇报》一文,力驳其革命足召瓜分之论,力主中国当时,必须实行革命,建立民主政体。文云:“又日中国之瓜分在于旦夕……云云,曾亦知瓜分之原因乎?政府无振作也,人民不奋发也……满政府今日已矣。要害之区尽失,发祥之地已亡,浸而日削百里,月失数城,终归于尽而已,尚有一线之希望者,惟人民之奋发耳……又尝谓中国人无自由民权之性质,仆(我)曾力斥其谬,引中国乡族之自治……惟中国今日富于野蛮之自由,则他日容易变为文明之自由。倘无此性质,何由而变?”

《女子世界》创刊于上海。主编丁初我、曾朴,宣传女权与革命。

2月:

5日,置翰林学士,并增员缺,定品级。

10日,日俄战争于中国东三省爆发。1903年4月,俄国第二次撤军时,又提出必须保留若干军队驻铁路沿线,及黑龙江、松花江两岸,并提出撤军七条件(见前1903年4月29日),此七条显示撤军后继续保持俄国在东三省独占权益。其他列强当然不干,于是有日、英、美三国对清政府之联合警告,要清政府拒绝俄国要求。中国政府拒绝后,俄国不再撤兵,反而重占奉天,不再承认交收条约。美国则“劝”中国开放牛庄、奉天、大东沟为通商口岸,对此,俄国同意,但于1903年5月又提出四项要求:

(一)扩张华俄道胜银行营业权,由该行管理营口税务。(二)由北京经张家口至库伦、恰克图之铁道由华俄道胜银行修造。(三)奉、吉两府设交涉局,由中俄两国派员组成。(四)西藏西北部实行中俄协同行政制度。

此四项要求使俄国势力控制满、蒙与西藏北部地区,其势力范围大增。俄国陆军大臣克鲁巴金亦于日本见到日本人反俄情绪之大,即回旅顺召开军事会议,准备对日军作战。俄驻华公使雷蒙萨尔更向清廷表示,即使有列强干涉,俄国亦不会无条件撤军,即因此与日本开战亦不辞。6月,日本政府向俄国提出会商远东特殊利益问题。俄国令驻日公使及远东总督亚列克谢夫与目方谈判。日本提议“尊重”中韩二国“领土、主权完整”,俄国承认日本在韩国有优越权利;日本承认俄国于中国东北经营铁路之权。经过考虑,俄于10月提出对案,指出日本对中国东北无发言权,但要求在韩国设中立区。日本对此,极为愤怒,因而有民众示威,要求日本政府采取强硬态度。本年2月4日,日本天皇召开御前会议,决定对俄作战,令其公使拔旗归国。2月8日,派军舰袭击旅顺、仁川。

本年2月10日,日、俄双方同时宣战,战争于中国东北地区爆发。这是中国之奇耻大辱,东北民众,受损亦巨。各国继之宣布中立;清政府亦恬然宣布中立。东北民众因受俄人之多年迫害,偏向日本,并暗中帮助日本,实是前门赶出虎,后门引入狼,所来者均兽也。日军三十万人由韩国北上,分四路进攻俄军,并以海军封锁旅顺口。在中国东北,日俄双方经八次肉搏血战,俄国军力不支。至1905年1月,俄军投降。

12日,因日俄在东三省开战,清廷命各省督抚严守中立,身居“局外”,并晓谕军民人等。

15日,授荣庆为军机大臣。

19日,移广西盐道驻梧州,兼任关监督。黄河决口利津王庄。

20日,光绪于乾清宫见欧美各国公使。

本月:免直隶安州被涝、昆明被旱地亩租粮。

商部订立《商律》九条、《公司律》一百三十一条,上呈朝廷。云贵总督丁振铎奏请力行变法,该奏折谓:日、俄在中国冲突而各国不予问闻,在欺我中国如蛮邦,中国日言变法,而毫无实效,列国亦不相信。当此事变之亟,如得皇上国书,坚与誓约,力行改革,期不数年即悉如泰西各国而后已,则欧美各国见我国实图自强,则会出面干涉日、俄在中国冲突。且当此之时,我中国,亦不能不变法以图存。“日本变法之明效如彼,我未变法之吃亏如此,则变与不变,不待再计而决矣。所虑者,若再因循。恐虽图变法而已受分割,被日挟制,无可以自变之日,”

3月:

6日,云南普洱镇总兵高德元被定为玩忽职守殃及黎民罪,处斩。

11日,《东方杂志》于上海创刊。初为月刊,后改为半月刊,至1948年12月停刊,为当时中国延续时间最长之杂志。

16日,朝廷以西太后七十寿辰,停本年秋决。

17日,日蚀。

24日,台湾嘉义、斗六、盐水港大地震,死一百四十五人,倒三千余家房舍。

26日,光绪于乾清宫见葡萄牙使臣白朗谷。

31日,孙中山离檀香山赴美国大陆。

4月:

2日,利津决口合龙。

6日,清廷谕军机大臣:允准驻藏帮办大臣桂霖移驻察木多。以资震慑,并令驻藏办事大臣有泰,妥办印藏边界英军逼近,藏人与之对峙事件。

16日,光绪于乾清宫见德使穆默。

特谕:前御史蒋式理上疏弹劾奕勖有私款存放于汇丰银行,经派清锐、鹿传霖与该御史前往确查,具复奏称:该银行往来帐目。不以示人。询以与庆亲王奕勖有无往来,据称未经见过。诘之该御史所陈何据,则称得之传闻。此事攸关名节,岂容任意污蔑。该御史著回原衙门行走,姑示薄惩。嗣后凡有言事之责者,务当一秉至公殚心献纳,如有应行弹劾者,仍据实纠参,以副朝廷广开言路,实事求是之至意。

24日,以涉嫌与革命党有联系逮捕王照。

26日,《警钟日报》刊介绍孙中山文章。文曰:“孙逸仙,为吾国革命巨子。其事迹轰烈于全球。自庚子之后,外势之侵入益甚,起视吾国,殊为梦梦。然则谓今日革命能有以成,能以救亡与否,仆不能无疑,兹探得孙氏有致某君之手书,特录其言奉上。”孙中山信文大意,是揭明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四义。重点说明平均地权、均贫富之重要性。惟如此均平社会财富,才能社会稳定,避免社会冲突,推动社会发展。

免榆林等州县欠课。

本月,直隶隆平县乡民为反对知县李国枫强迫乡民交纳每亩三升(四十文)之学堂捐、警察捐,聚众数千人到县城要求免捐,被警官打死郭魁子等九人,伤六人,民众愤怒,蜂拥入城,捣毁警局,打开监狱,释放囚犯。

本年4月至5月间,孙中山在美国旧金山与刘成禺讲三民主义与五权宪法。在旧金山孙中山与刘成禺同住,欲于致公堂发展兴中会,未有效果,其间与刘讲解三民主义和五权宪法问题:(一)二民主义。三民主义之一是民族主义,即排满革命主义:其次是民权主义,即民主政治主义;第三是民生主义,即解决民生问题之主义,“俄之虚无共产,德之国家社会政策,美、英、法之社会主义,皆在民生主义涵盖之下,推而广之,将成为世界主义矣”。(二)五权宪法。对此,孙中山说:孟德斯鸠之三权说,风行欧美,并不完全适用于中国,中国应行五权并立之制,因为中国汉、唐以来,就重视监察之制,设有御史官职及其署衙。故中国民主政治中,应增设监察权。其次,应增加第二权考试权,这一权,是中国唐宋以来,一直执行的一个平民政治制度,它打破了门阀、血统垄断制(古代世卿、门第制),至于其考试内容,或有不合时用者,但此一考试制度,深含在考试面前人人平等之民主因素,并为中国所独有之制,朝为平民,一旦得第,则暮入台省,衣锦为官。因此,中国民主政治,应于立法、司法、行政之外,加上监察、考试二权,合为五权宪法,以补欧美所无,更有利于任官、监督与司法、行政权之行使,将来或可风行于世界。刘成禺闻而感服,遂向中国在德留学生朱和中等写信,为孙中山到欧洲访问中国留学生牵线搭桥。从此之后,孙中山全力于知识界发展革命组织,而不似以前只局限于联络会党。

5月:

7日,光绪于乾清宫见德王阿拉拜尔、公使穆默。

31日,苏元春遣戍边疆。

本月:免云南邓川上年灾粮,湖南新化灾区,内蒙呼兰、绥化等属被兵欠赋;日、俄海军于旅顺口外大战,俄舰因前后受敌,逃入旅顺港口,港口炮台炮击日舰,接应俄舰入港。

6月:

(一)光绪为改革吏治痛下决心,特诏曰:从来民为邦本,国家用人行政,无非为民,州县之设,原为与民相亲,使在上者周知百姓疾苦;朝廷倚任督抚及藩臬道府等官,皆欲其监督治理,尽心民事,抚绥休养,保我群黎。百官俸禄,皆系民膏民脂,若养尊处优,而不悯百姓之颠连无告,扪心清夜,何以自安。中国官民隔绝,痼习已深,颇闻各省州县官,有深居简出,玩视民瘼(民间疾苦),一切公事漫不经意,以致幕友官亲蒙蔽用事,家丁胥吏,狼狈为奸,公款则舞弊浮收,刑案则拖累凌虐,种种鱼肉,为害无穷。小民何辜,受此荼毒。深宫眷怀赤子,每一念及,常为泪下。嗣后责成各督、抚考查州县,必以为守俱优,下无苛扰,听断明允,缉捕勤能,为地方兴利除害;于学校农工诸要政,悉心经划,教养兼资,方为使尽其职。自本年为始,年终各督、抚将各州县胪列衔名年岁籍贯清单,注明何年月日补署到任,经征钱粮完欠分数,及有无命盗各案,词讼已结束若干起,监禁、羁押各若干名,均令据实开报。其寻常功罪处分,准宽免,不准讳饰。任内兴建学堂几所,种植工艺、巡警诸要政是否举办,一并分别优劣开列简明事实,不准有笼统宽泛考语。奏到后,交政务处详加查核,分起具奏请旨劝惩。并将各省奏单刊入官报,与众共知。

此前降旨,谕令将书吏差役严行裁汰,并恤刑狱各条。皆于吏治民生极有关系,何以因循不办?命一体督饬属员,认真整顿。各督、抚务当破除情面,察吏安民,切实遵办,以体现朝廷力挽颓风、勤恤民隐之至意。

(二)广西黄肥五、王和顺反清,攻克永宁州、三皇墟等地。省城戒严。清吏魏光焘、刘春霖等前往镇压。

(三)黄兴、杨笃生、章士钊在上海创办爱国协会;复与张难先、胡瑛于武汉创办科学补习所;张难先则投入清新军中秘密发展组织,宣传革命思想,并准备于11月16日西太后生日,发动起义,后因事泄流产。

16日,清廷命道员袁大任办理安徽矿务。

21日,懿旨(太后旨):特赦戊戌变法党人,除康有为、梁启超、孙文之外,罢职者复原衔;通缉、监禁、编管(管制)者,释免之。

7月:

3日,广西反清兵勇攻克柳州。

8日,赐刘春霖(此系另一个刘春霖)等二百七十三人进士及第、出身、同出身。

10日,懿旨:本年七十寿辰,停筵宴,将军、督抚等勿来京师祝寿,并免进献。罢粤海、淮安关监督及江宁织造。

14日,为避免各省地方官中饱私囊,清廷特谕各省督、抚将各属经征钱粮限五个月内开列简明册表记明正额、实收若干,以及折征数目等。此外有无陋规、杂费,亦逐一写明。待该省奏到后由户部核对,由政务处刊入官报,使众共知。清廷命各督、抚认真办理,不得循饰延宕,若敷衍搪塞,从重惩处。

17日,命铁良赴江南考察制造局、厂,筹划所宜,并检查出入款项,及各司、库、局之利弊。

23日,促岑春煊赴桂、柳,督师镇压反清义军。

8月:

3日,英军四千余人在荣赫鹏率领下侵入拉萨。达赖逃遁。本月中旬,荣赫鹏往见驻藏大臣有泰,诘问有泰何以不赴约议款,有泰谓无权处理。9月,西藏班禅与英军荣赫鹏签订《英藏拉萨条约》十款:开江孜、噶大克、亚东为商埠,承认除将来规定税则外,概不征收租税;所有自印度边界至江孜、拉萨各炮台与山寨一律拆毁;西藏土地让卖、租典,铁路、电线、矿产修筑、开采或其他利权以及货物、金银、钱币等抵押拨兑等,不得英国允许,不能举办;赔款五十万两白银,七十五年还清。还清以前,英军驻春丕不走。清政府外务部电告西藏有泰,不承认此条约,应由清政府与英国政府之间谈判改约。

7日,永定河决口。

10日,黄河决口山东利津县薄庄。

12日,西太后与光绪于乾清宫见比国使臣葛飞业。撤消福建水师提督一职,陆路提督移驻厦门。

29日,停九江进瓷器。

命李兴锐代理两江总督兼南洋大臣。

31日,孙中山应美国友人麦克威廉士之请,写成《中国问题之真解》一文,寄送麦氏。麦氏将此文印成一本小册子,封面题日《革命潮》(以英文写成)于本年9至10月间在纽约发表。孙中山早在1897年4月2日于英国《两周评论》上刊载《中国之现状与未来》(英文版),揭露清政府之腐败无能,呼吁列强不要干涉中国内政,尤其英国朝野不要干涉中国内政与支持清政府。本年秋,孙中山以赴美整顿致公堂不见成效,即转向国际社会进行革命宣传,争取国际上之理解与支持,遂与王宠惠商同起草此文。主要内容是:

(一)中国现政府是满洲政府,不是中国政府。中国从来都不闭关自守,而满洲政府怕中国和外国接触,会引起反他们之动机,从而推翻他们,所以才闭关自守,这不代表中国人民的天性。

(二)揭露清政府十大罪状:1.鞑靼人的政府,只顾他们自身的私利,不顾被统治者的利益。2.阻碍中国人知识与物质上的发展。3.视汉人为下等民族,不准汉人与满人享有同样权利。4.剥夺人民的天生人权和自由财产。5.满洲政府贪赃枉法。6.禁止言论自由。7.任意强征繁重和不法的捐税。8.对犯人任意施以酷刑。9.不经法律手续任意剥夺人民财产。10.政府、官员犯法或失职不受惩办。

(三)现在中国已到革命成熟期,全国人民有各种反清组织并不断进行反清革命斗争和武装起义。

(四)中国革命成功与强大以后,不会成为“黄祸”,因为中国人民是勤劳、爱好和平与遵守法律的民族,历史上也是为自卫而战;中国富强了,可以作为世界和平的主宰。

(五)推翻清政府,建立一个民主的中华民国。今日的中国,只要火光一进,便会全国爆发,将鞑靼驱逐。

本月,清廷赏汤寿潜四品卿衔,命其督办浙江铁路。

9月:

10日,朝廷裁并内务府司员。

26日,赏直隶津海关道唐绍仪三品京堂,候补副都统,前往西藏查办条约事件。先是拉萨条约签订后,清政府对英国囊括西藏土地提出抗议,几经交涉,最后商定清廷派员前往西藏谈。

25日,成都兵工厂六百工人罢工,反对克扣工资。罢工持续十六天。

10月:

9日,西太后与光绪于乾清宫见英国公使萨道义。

19日,重庆罢市,反对厘金局苛勒。

本月,清廷命候补三品京堂张振勋为考察商务大臣,并督办闽、广农、工、路矿事务;命袁世凯、周馥、陈夔龙饬地方拿办直隶边界会众。

11月:

1日,李兴锐卒,清廷命周馥代理两江总督兼南洋大臣。

3日,清廷派西宁办事大臣延祉赴库伦,迎护达赖来西宁。

4日,清廷以刘玉麟为南非洲英国属地总领事,管理应募出洋华工;命唐绍仪为赴西藏议约全权大臣。

6日,台湾嘉义、云林发生大地震,死七十八人,伤二十二人。

8日,吕海寰续订《中葡商约》成立;以裕德为体仁阁大学士,世续协办大学士。

12日,西太后与光绪见奥、美、德、俄、比诸公使;永定河决口处合龙。

19日,西太后与光绪接见英、日、法、韩诸公使。

24日,西太后懿旨:禁各省借新政巧立名目与苛征私捐。一切学堂工艺与有关教养者,官为劝导,绅民自筹,勿滋苛扰。朝廷免除浙江省堕民(乐户,受雇吹打乐器之人家)民籍,准其子弟入学堂读书,毕业者,给予出身。

本月,光复会成立于上海,推蔡元培为会长。该会以推翻清政府,“光复汉族,还我河山”为宗旨。蔡元培同时创办《警钟日报》于上海,至1905年3月25日该报被查封。

12月:

7日,命荫昌仍充出使德国大臣,曾广铨充出使韩国大臣:四川打箭炉地震。

9日,光绪见意大利公使巴乐礼。

12日,清廷准政务处奏请裁撤湖北、云南巡抚缺。

13日,调闽浙总督锡良为四川总督,云贵总督魏光焘为闽浙总督,以云南巡抚丁振铎为云贵总督;赏湖南巡抚赵尔巽为尚书衔,留京当差。

14日,广西反清义军首领陆亚发被杀。

20日,清政府定新军官制。

本年,无锡周舜卿创办裕昌缫丝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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