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见他粗言秽语,不觉皱了皱眉,手臂往前一拖,连番使了几招往星河身前招呼过去,正是凤仪拳法中的‘有凤来仪’‘百鸟朝凤’‘鸾飞凤舞’。
星河不假思索,连出‘跨凤乘龙’‘龙兴凤举’‘凤翥龙骧’三招相抗。这三招正是荀攸那三招的克星。
星河三招使完,吃惊道:“你,你怎会使我妈的凤仪拳法?”
荀攸惊问道:“你妈?你说这是你妈传授给你的?”
星河撇了一嘴道:“谁教的,跟你有什么干系?”说着就要离开。
荀攸跃到他身前,紧紧拧着他双臂,激动地道:“你妈姓方是不是?”
星河疑道:“你怎么知道?”显然是承认了。
荀攸笑道:“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你是她儿子,都这么大了啊!”手臂轻轻往星河发髻抚了抚。心下不胜唏嘘!
星河一退,哼道:“你谁啊?我可不认识你!”
荀攸笑道:“我叫荀攸,是你师伯啊。你妈肯定跟你说起过我。”
星河其实早有所料,被他这么一说才算确认,以前妈妈确实经常提起过,在西漠,确实有这么一个荀师伯,好像妈妈和荀师伯感情还极好。但恼他先前不问缘由打骂他,心想气你一气,嘴角一咧,道:“师伯呀,没听她说过…。”
荀攸神色一暗,叹道:“是呀,他找到如意郎君,夫妻恩爱,又生了这么聪俊儿子,哪里还会记得我呢?”原来他和方妙妙青梅竹马,对她早生情意,无奈方妙妙偶然结识林峰,两人一见倾心,妙妙不惜与师门决裂,也要随林峰南下中原。虽然过去这么多年,荀攸对方妙妙仍念念不忘,曾几番打探,但一直没她音讯,此番遇到妙妙孩子,着实又惊又喜。
星河被他一夸,心里微喜,道:“其实我妈很少跟我说她以前的事情。”
荀攸点了点头,道:“嗯,当初她为了你爹爹,与师门闹翻,终不被师父所容,负气南下,一晃十几年了,都没个音讯。”
星河心里却想:“定是你们嫉妒我爹爹,才为难爹妈的,哼。”
荀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妈妈还好吗?你怎么会流浪到这里?”
星河被他问起爹妈,回想起家里这一番遭遇,一股悲凉涌上心头,不觉地大哭起来。
荀攸急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妈妈在哪?”
星河哭道:“妈不见,爹也不见了…。。”于是把葛从周如何围剿林家三口抢夺纯阳十卷,自己又如何逃生返家说了一遍,他本就口齿伶俐,绘声绘色,又加上真情实意,说得异常的悲凉激烈。
荀攸听着不觉已泪流满面,拳头往地上狠狠一击,厉喝道:“葛从周!”
星河问道:“你说我妈他们还活着吧?”
荀攸收拾眼泪,安慰道:“当然,你先跟着师伯,师伯要去办一件极为要紧的事,等咱们把这件事办完,一起去找你爹妈,好么?”
星河道:“我才不和你一起去,你瞧不起人,又没事打人。”
荀攸一鄂,知道他对之前的事还耿耿于怀,道:“你如果不做错事,我又怎么会打你?”
星河道:“难道我救你也有错?”
荀攸道:“我知道,你救我报恩,但男子汉大丈夫绝不能乘人之危,用下三滥的手段。何况,何况你打死那人对我却是有大恩的。”
星河不以为然道:“人家要杀你,有什么大恩的。”
荀攸道:“你不知道情由,也怪不得你的。”于是把秦珂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原来此番荀攸从西北而来,是为一位前辈好友去四川青城办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而秦珂却是那前辈好友对头的属下,那对头对秦珂有大恩,秦珂不得不报,受了命令,前来截住荀攸,但一路追杀而来,两人知道对方都是光明磊落之士,秦珂不忍杀害荀攸,几番故意放走荀攸,但终引起同伴起疑,无奈在上司的催促下,只得狠下杀手,但秦珂也不希望人多取胜,故而支开同伴,与荀攸在这桂花坪,来场公平决斗,胜负输赢,全凭天意。
荀攸早已钦佩秦珂为人,其实比斗内力时,败迹已现,心想能死在他手下也不冤枉了,不料星河横空出世,突然来了这么一手,阴差阳错居然送了秦珂性命,荀攸一时情急才打了星河两巴掌,此时得知星河乃旧恋之子,倍感过意不去。
星河听荀攸这么一叙,对那秦珂也甚是钦佩,自己却无端送了他性命,一时愧疚难当,唯唯诺诺道:“我,我又不知道他…”
荀攸一叹:“好了,都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好好地给他安葬了吧!”
星河荀攸两人在花丛中挖了个坑,把秦柯抬到边上,荀攸看着秦柯僵硬面容,不禁悲从中来,不想星河见自己伤心悲凉之状,走到丛中一隅,翘首望天,回想两人一路斗智斗力,已然惺惺相惜,此番却让他遭此横祸,一念及此,不由又长叹一声,黯然落泪!
正惆怅间只见星河趴在秦柯尸首上翻来翻去,荀攸一喝:“你做什么?”
星河从秦柯尸首上退了回来,手里却拿着几块银宝,想是从他身上搜寻得来!
荀攸怒极,奔上前来,喝道:“你这是干什么?”一手打掉星河手中的银元,另一手作势便要往星河脸上抽去!
星河胸膛一挺,脑袋往前一送,大叫道:“你打呀,你打死我算了!”
荀攸不料星河性子如此刚烈,喝骂道:“好呀,你除了偷鸡,还学会在死人身上扒钱了!”
星河一脸委屈,眼泪不觉流了出来!回驳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他身上扒钱了?哪只眼睛见我偷鸡?”
荀攸指着地上银元道:“这不是么?”
星河道:“我没扒,是他身上掉下来的。”
荀攸看着星河可怜兮兮模样,顿时心软下来,柔声道:“星儿,男子汉大丈夫,要光明磊落,错了便错了,错了改正就是,切不可说谎骗人!”
星河冷冷道:“谁骗你了?爱信不信!”说着负气跑了出去!
荀攸道:“你去哪?”
星河边跑边嚷嚷:“要你管!”
荀攸也是气星河性子桀骜,也不追他,准备抱起秦柯尸首便要下葬,他突然一鄂,只见秦柯身旁银元散落一地,怕有五六块之多,身子却被整理得甚是整洁,污秽血迹也被清理得很是干净,心里不觉一凛。
原来星河失手打死秦柯,心里无比愧疚自责,看到秦柯身子一身污垢和血迹,不忍他就此邋遢下葬,于是想着帮他清洁干净!荀攸立时想到此节,知道冤枉了他,又愧又悔,又是担忧,匆忙埋葬秦柯,往星河奔跑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