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晞和星魂走的算是很轻，子卿望着他们逐渐模糊的背影，收回了眼神。转身回到床上，却听见前院一阵异响。
“飒飒……”
子卿蹙眉，惊觉这声响之怪异。原本风动树叶之声很是平常，时常有这样的声音也是正常现象，只是这阵响声却……
不再耽搁时间，子卿起身，匆匆走至前院。
战斗显然是已经结束了，子卿到时，之间凌虚收起的剑芒和少司命飘若浮云的衣角一闪而过。张良脸上的表情是少见的严肃与冷厉，子卿站在那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阿卿，你醒了？”张良的表情在看到静默的立在那里的子卿时变得柔和了些，却还是少见的较真，笑意似乎也浅了些。
“嗯。让师兄挂心了。”子卿顺手接住万叶飞花流散去后余下的飘摇的叶子，“师兄刚刚是与少司命交手了？”
“嗯。”张良颔首，“她费力的找到了这里，有这样轻易的就走了，莫非……”
“师兄当真是……”子卿轻笑，“神人……”
“她是来带走浅晞的？”
“是。”子卿垂眸，“子卿已经同他们走了。”
张良望着子卿，吐出两个字：“星魂。”
“嗯。”子卿道，“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没理由拦她。”
“这几日很累？”张良道，“怎么忽然晕过去了？”
“师兄知道？”子卿有些惊奇，而后想到自己醒后的情形，便猜出了个大概。
“浅晞伤重难起，怎的忽然就可以同阴阳家的人走了？”
“这倒是……”子卿恍然一惊，指尖的落叶飘摇欲坠，激起这叶子的人却早已走远。
“你的身体……”
“旧疾而已，师兄不必担忧。不过是子卿体内余毒未清，一时毒发，措手不及而已。”
“这毒……还不曾解么？”
“之前回新郑幸有故人相助，得以压制这毒性，想不到，如今这毒又是……”子卿轻笑，似有几分无奈。
指尖的叶子滑落，子卿也再未去接，院中最后一片浮叶坠落，像是宣告着这场梦境的凋谢，一切总该有个结局的。
“外面风大，回去吧。”
“好。”子卿脚步顿了顿，转而问道，“师兄可有将浅晞的事告知姐姐她们？”
“不曾。”张良答道，“你应是不想让她们知道的。”
“诚如师兄所言。”子卿转过身来，“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关于阴阳家的乱七八糟的事，还是少知道的好。”
“的确如此。”
“可是不管如何，还是把师兄你扯进来了。”子卿垂眸，“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阿卿不必内疚，乱世如麻，没有人能纤尘不染。”张良道，“更何况，是我们这些亡国不忘国之徒。”
“直到现在依然觉得新郑的衰败与小圣贤庄的陨落像一场梦一样，似乎明朝醒来，我们就不曾相遇。”
“可是该发生的，总归还是发生了。”
是的，相遇了。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即便这场噩梦陨落，也斩不断其间千丝万缕的纠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