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慕零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意识就一口拒绝:“不麻烦柳教习了,我和朋友走着去就好。”
汤泉禄这时也一脸奇色一脸凛色的打量着羽慕零,他当然也听说近期羽慕零明着暗着做的那点事,但还是打心底看不起这种人的,“他爱走就走,柳早教你管他呢。”
“我们走吧。”羽慕零这才脱身。
“这小子近日跳脱得厉害。”汤泉禄眼睛眯住,望着他的背影漠然说道。
“你有本事也不能圈着,是龙是虫,这个时候都该有个模样了。”柳小同点了颗烟,抽了一口深深说道,几口吸完,拍拍汤泉禄的肩膀,“我还有事,先走了。”
贾陆仁带着羽慕零往柳家行去,柳家在巂唐镇也算个排名靠前大家族,在离鸢城也是二流家族里有模有样的家族。
路上羽慕零问了他一些关于柳家的讯息,贾陆仁也是点到为止,不想多说,看来还是有些生分的缘故。两人一前一后向北走着,约摸小半个时辰就行至柳氏境内。
偌大的庄园,一半是格子般的水田,北部又是一番别境,又有翠树云峰直插天霄。
柳氏挨着西部的小山郊,位置优越,乡间小路纵横阡陌,田间地头风景靓丽,像是截下来的一帧帧水彩画。
羽慕零被入眼景色深深打动了,山水之间,景符如画,很有视觉冲击力,虽很静谧的流淌,润物细无声,冲感更甚。
回过神来,贾陆仁早已过了玉狮连孔墩桥去找贾云贵去了,那方同样像羽慕零似的站着一个人,淡绿开襟锦衣,长发盘髻,像是早已等候在此,又更像在此静站。
柳小同的笨重汽车发出闷重的轰鸣,虽比他们前至,但羽慕零也是刚刚发觉。
“你怎么来了?”羽慕零对那绿衫少年问道。
“看看风景罢了,只许你来吗?”他平静说道,语气也丝毫无一点波动。清清冷冷的,虽不热情,但也不至于让人感到冷然。
“这儿真是旖旎啊,景致也与界外恍然不同,很微妙的感觉不是吗?”羽慕零也不与她再作计较,直把自己心中所感说了出来。
“这儿相传是上古山凰涅槃之地,又是小寒山和胥煌脉之滥觞,所以说此地很神奇也不为过。”鹿芹缘道。
羽慕零听后恍然,对于鹿芹缘能通晓这些典故也不觉惊奇,他一向是深藏功与名的。
贾陆仁很快便回来了,他一脸失望之色,对羽慕零抱歉道:“很不巧,我叔他今天有事出去了,看来我们今天白来一趟了。”
羽慕零轻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我还是有些收获的,这儿景色独好,有时间来走走也是一件很欢愉的事情不是吗?”
贾陆仁还以为他是故意安慰自己才这么说的,点点头,“那我回去了,你招待你朋友吧。”
贾陆仁也是见了与羽慕零站一块的鹿芹缘,虽不认识但也能看出来。
“好,你先去吧。”贾陆仁有些在生人面前放不开他不是不知道,所以也不挽留。
天色有些阴晦,还荡起了风,落叶如浮萍,卷集乎落落。一片枫林,火红于二月花。
“我们去前面茶楼坐坐吧。”两人也没原路回去,相反还是向北走着。那一片片的屋舍古色古香的,简朴但很有韵调。
二楼倚窗,吊窗支一根浮杆,那远山层峦重岩好不奇伟,仿佛来自遥远的曲调悠悠长扬扪击入心坟。
烫茶火色也不能太热,淡茶温饮,清香养人。佛能洗心,茶能涤性。那甘醇浓酽的清香有芝兰之气,齿颊流香。
舌尖微甘,一股馥香慢慢从鼻腔沁到咽处,四肢百骸是说不出的轻松快慰。
“你平时也喝茶?”羽慕零问他道。
鹿芹缘微愣摇摇头,旋即又低头轻嗅茶叶滋香,小饮一口。羽慕零在一旁暗暗想着,瞧他那姿态看上去还有些小女人的做派呢。
“我也不会喝,这家茶馆的老板娘据说是镇里茶王的女儿,炒得一手好茶,深得其父真传。”羽慕零没话找话般说道。
“你请我来就是要和我说些这个?”鹿芹缘眼望外界倒映幻影,瞥他一眼淡淡说道。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羽慕零貌似很生气般说道,说完一口把茶碗里的浅绿汤汁一饮而尽。
鹿芹缘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放下杯具说道:“可我不喜欢男人。”
“我当然知道,这只是出于友谊的一种沟通,沟通你懂吗?”羽慕零愕然,做了个抱头痛苦不已的动作。“我其实是想问你那节课的事情。”
鹿芹缘还没等他说完,就呛言道:“那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羽慕零喘了口气,摆出一副着实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你看看这个吧,你解脱我给你的。”鹿芹缘看也没看他一眼,说着从袖口掏出一张纸笺。
羽慕零接过面色一变,看了鹿芹缘一眼,道:“你看过?”
“我才不想看呢。”鹿芹缘脸上平平淡淡的,一丝波动也没有。
只见那像是揉搓过的娟秀行草跃然纸上,一看就是练过,不愧是才女。但上面书的东西令羽慕零耳根子都红了。
‘虽说好事多磨,但切不可淫溺,防念大伤身。忠姐敬告,绝无他意。’
“好姐姐,你说的话,我谨记心下了。”羽慕零在心中道。
“你今天遇到她了?”羽慕零搞不懂宋宓色怎么会让别人给自己捎这种东西呢,太匪夷所思了吧,她这事办的什么事啊。
“我去过。”鹿芹缘直接道。
羽慕零面沉如水,也不再说什么,心里只是有些稍微不舒服。
鹿芹缘嗤了一声,也不做话。两人很好地保持默契到曲终人散时。
“说好的我请喝茶,你怎么不给我机会啊。”
“你哪来的钱。”
又是一阵沉闷,谁都不在言语。似乎真是两个没什么共同语言的人走了一种极端,怀着对生活的无奈来狠狠叩击现实。
遍体鳞伤。到头来才发现太傻了。
不远处一阵骂喝交织着惨叫声,羽慕零也听到了,那是赵牧羊和刚刚分开不久的贾陆仁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