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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两强争霸

日本人为什么要跟俄国人打仗?这跟中国有什么关系?俄国人究竟败在哪里?什么是“三典合葬”?日本人的“肉弹攻击法”到底有多厉害?当时的中国人为什么支持日本?这场改变亚洲实力平衡的战争告诉人们:一个亚洲国家,只要自强不息,也能与欧洲强国叫板。

甲午战争谈判时俄、德、法三国逼日本将辽东半岛归还中国,日本被迫同意,日本海军军令部长山本权兵卫说:“日本没有和这三国较量的实力,无论他们说什么我们都只能忍。”伊藤博文说:“是啊,连你都这样说,除了忍还有什么办法?等下次机会吧。”

不久,机会就来了。

甲午战争后,清朝势力撤出了朝鲜,日本希望独霸朝鲜,但日本的美梦被沙俄的扩张大手打破了。此时日俄实力相差悬殊,俄国领土2240万平方公里,日本35万平方公里,还不到俄国的零头。日本陆军7万人,俄国陆军100万人(算上预备役),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

1896年日俄签订备忘录,两国在朝鲜有同等地位。小村寿太郎说:“朝鲜半岛如同锐利的尖刀直插日本中心,它的尖端几乎与对马相连。如果其他强国占领了半岛,日本的安全就会受到威胁,日本绝不能容忍这种事。”日本首相桂太郎则说:“俄国这个敌人不是东方最大的敌人,而是最急的敌人。”他在任期内利用甲午赔款将日本陆军由7万人扩充至37.5万人(22.5万人是预备役),并拥有1140门火炮,海军总吨位由6万吨增至26万吨,战舰80艘。明治天皇为筹备军费,在国内将纳税范围扩大至酒税、地税、营业税、登记税,并号召国民做甲午战争时做过的事——改每天三餐为两餐,由此日本为战争积累了巨大储备。十年磨一剑,日本只等时机的到来。

俄国也不甘示弱,由于沙皇在14年前当皇太子访日时被刺客刺了一枪,他一直对日本怀恨在心,故决意在东北与日本碰一碰。1900年俄国的伊万诺夫斯基说:“日本陆军还在幼儿期,按照欧洲最弱国家陆军标准衡量的话,达到标准起码还要100年。”格兰马奇科夫在看完日本海军军事演习后说:“日本海军仅靠向外国买军舰总算凑齐了物资装备,但根本还没具备我们所有的海军精神,即使在军舰操纵和舰队运用方面也非常幼稚。”而当时也在现场的英国海军军官却说:“能和日本海军在军舰操纵和舰队运用方面比肩的只有英国海军。”俄国的自大使自己又输了一招。

1901年伊藤博文对俄国提出:“日俄互相保证朝鲜独立,两国不使用自己的领土反对对方,俄国承认日本在朝鲜自由行动的权利,日本俄国在满洲拥有最高权力。”但沙皇不答应。此时远东地区俄国与其盟国法国的舰队总吨位与英国相比是9:4,英国怕自己的利益受威胁,而日本也想扳倒俄国,两国一拍即合,英日结盟,这样英日在远东的舰队与俄法相比为11:9.英日同盟内容为:“在满洲和朝鲜受外国侵略或国内骚乱威胁时,两国政府有必要采取手段以保护满洲的拥有者清国和朝鲜国的利益。”

许多中国大臣得知此同盟后都认为中国东北从此无事,袁世凯得知后却说:“在东方没有一个国家陆军在日本之上,在西方没有一个国家海军在英国之上,这两国结盟会产生一个新的强国集团,它不仅影响东亚局势,也影响整个世界,他们这个盟约绝不是关心维护中国和朝鲜的利益,难道英国和日本会为了维护中国利益而花很大代价吗?中国不要期待英日同盟带来任何好处。相反,只要中国一放松警惕,两国就会给中国带来麻烦,把保全本国领土的期望靠在外国上,一国之耻还有比这更大的吗?”

袁世凯的分析再正确不过,此时日俄两国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辛丑条约》签订后俄军开始说要分三批回国,第一批撤回后,1903年俄军以日军在鸭绿江放火为由拒绝第二批撤军。6月,俄国陆军大臣库罗帕特金访日,对日本进行了一次火力侦察,回国后他说:“我们可以在13天集结40万军队于日本边境,这足以打败日本兵力的3倍。日本人是猴子,不堪一击。”阿列克赛耶夫说:“伟大的俄国舰队会封锁住整个日本海岸,强悍的哥萨克人将成功登上每一个日本小岛,日本这个国家将会从地球上消失,俄罗斯帝国将像不落的太阳一样照遍全世界!”就这样沙俄带着蔑视接受日本的挑战。

沙俄的蔑视是有根据的,此时俄军陆军有375万人(270万人是预备役),主力在欧洲,24万人在远东地区。海军有200多艘战舰,其中在远东的太平洋舰队有72艘战舰,总吨位20万吨。俄军统帅部预感到战争迫在眉睫,便制定如下计划:以海军阻止日军登陆,待波罗的海舰队到达后实施海上决战,陆军以部分兵力沿鸭绿江和乌苏里江设防,并以部分兵力扼守旅顺口,迟滞日军进攻,主力集结于辽阳、海城,待驻欧俄军东来后转入反攻,歼灭日军主力于中国东北和朝鲜,而后在日本本土登陆,灭日。这个计划能否成功呢?先不告诉你。

一山不容二虎,一东北亚不容两强,战争一触即发。日本参谋本部提出如下看法:“1畅俄国国内有芬兰、高加索、波兰独立势力这些不稳定因素,因此无法使用其全部实力与我国作战。2畅俄军训练程度很低,远东舰队连编制都有问题,而且没进行过演习。3畅西伯利亚铁路未完工,而且是单线。4畅朝鲜、满洲交通极为不便,不利于俄国运兵。5畅海军分为远东舰队和波罗的海舰队,远东舰队分驻在旅顺和海参崴,可各个击破。6畅俄军无法在满洲和朝鲜取得给养,只能靠后方通道,且俄军无法进入朝鲜。7畅俄国国内有布尔什维克,无法全国一致。8畅朝鲜只能支持日本。”在这样的分析基础上,日本下了对俄国开战的决心。

俄军实力确实不强。俄国士兵地位低下,高等车厢、餐厅、剧院、公园都标有“兵丁一律禁止入内”的牌子,使得俄军士气低落。此外,俄军的军事思想也很落后,总参谋部德拉格米罗夫认为18世纪苏沃洛夫的“子弹是废物,刺刀才是好汉”是至理名言,他甚至反对装备更完善的步枪和机关枪。在速射火器大量使用的情况下,他要求士兵在敌人火力下立姿运动,而认为匍匐前进和土工作业是贪生怕死的表现。在这种人的影响下,俄军崇拜过时的冷兵器,幻想“头一低,冲入敌群,右一刀,左一刀,把敌人剁成碎块”。当俄国财政大臣维特得知阿列克赛耶夫任远东武装部队总司令时,他说:“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这么一个白痴统率着几十万士兵,他连船都上不去,他晕船(阿列克赛耶夫是海军中将)。”

而将与俄军交手的日军士兵在甲午中的表现想必您已清楚,他们此时比甲午时更强,统帅则还是那些老熟人:大山岩,制造旅顺大屠杀的元凶,战后升任元帅,1899年任参谋总长,日俄战争爆发前任满洲军总司令。东乡平八郎,甲午战争中任“浪速”舰长,台湾保卫战时护送能久亲王等日军在台湾登陆,战后历任海军大学校长、常备舰队司令,1900年率海军参加八国联军。伊藤博文,甲午后于1898年来清国,要帮维新派变法,“戊戌政变”中帮梁启超、康有为逃到日本,随后回国。此战他以元老身份指导战争。伊东祐亨,甲午后任军令部部长,主张除陆军外由海军单独建立侵略清国的体制,此战时任大本营幕僚长。桦山资纪,甲午战后任海军大将,被封为伯爵,1903年升为元帅,他是日本第一位海军元帅。山县有朋,1896年去莫斯科,与俄国达成瓜分朝鲜半岛的密约,1898年任首相,1900年派兵参加八国联军,日俄战争前任参谋总长,由陆军大将升为元帅。此外还有我们后边会提到的乃木希典。可以说是甲午战争的原班人马。

日本明治天皇认为要想打赢此战必须掌握制海权,于是任命东乡平八郎为日本联合舰队司令兼第一舰队司令,上村彦之丞为第二舰队司令,共铁甲舰6艘,铁甲巡洋舰6艘,轻型巡洋舰12艘,另外还有驱逐舰。明治天皇决定在旅顺打此战的第一枪,但他对战争能否取胜也没底。此时他的袭击目标——在旅顺驻扎的俄军是太平洋第一舰队,由斯塔尔克海军中将指挥,共铁甲舰7艘,巡洋舰9艘,炮舰24艘,驱逐舰24艘,布雷舰2艘。

日俄海军哪个强呢?日本东乡平八郎被誉为“海军将领中的佼佼者,一位善于运用最有效的正统战术的奇才。他为了歼灭敌人,甘冒风险,即使牺牲个人性命乃至整个舰队,亦在所不惜”(美国人米德尔顿语)。而俄国士兵,“整个舰队一半人什么都得学,因为他们啥也不懂。另一半把学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就算他们还记得一星半点的话,那也是陈年老皇历了”。

虽然是日本强将对俄国弱兵,但谨慎的伊藤博文还是没底,他说:“咱们发展了十年,实力还是那么悬殊,你说怎么办呀?”山县有朋:“我有法宝,使用了就必胜无疑。”“什么法宝?”“间谍。”间谍起了多大作用呢?咱后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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