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493500000022

第22章 拜伦

荡荡万斛船,影若扬白虹。自非风动天,莫直大水中。

——杜甫

今天早上,我的书桌上散放着一叠画,我伸手提起一枝毛笔醮饱了墨水正想下笔写的时候,一个朋友走进屋子来,打断了我的思路。“你想做什么?”他说。“还债”,我说,“一辈子只是还不清的债开销了这一个,那一个又来,像长安街上要饭的一样,你一开头就糟。这一次是为他,”

我手点着一本书里westall画的拜伦像(原本现在伦敦肖像画院。)“为谁,拜伦!”那位朋友的口音里夹杂了一些鄙夷的鼻音:“不仅做文章,还想替他开会哪,”我跟着说。

“哼!真有工夫,又是戴东原那一套”——那位先生发议论了——“忙着替死鬼开会演说追悼,哼!我们自己的祖祖宗宗的生忌死忌,春祭秋祭,先就忙不开,还来管姓呆姓摆的出世去世;中国鬼也就够受,还来张罗洋鬼!俄国共产党的爸爸死了,北京也听见悲声,上海广东也听见哀声;书呆子的退伍总统死了,又来一个同声一哭。二百年前的戴东原还不是一个一头黄毛一身奶臭一把鼻涕一把尿的娃娃,与我们什么相干,又用得着我们的正颜厉色开大会做论文!现在真是愈出愈奇了,什么连拜伦也得利益均沾,又不是疯了,你们无事忙的文学先生们!谁是拜伦?

一个滥笔头的诗人,一个宗教家说的罪人,一个花花公子,一个贵族。就使追悼会纪念会是现代的时髦,你也得想想受追悼的配不配,也得想想跟你们所谓时代精神合式不合式,拜伦是贵族,你们贵国是一等的民主共和国,哪里有贵族的位置?拜伦又没有发明什么苏维埃,又没有做过世界和平的大梦,更没有用科学方法整理过国故,他只是一个拐腿的纨绔诗人,一百年前也许出过他的风头,现在埋在英国纽斯推德(Newstead)的贵首头都早烂透了,为他也来开纪念会,哼,他配!讲到拜伦的诗你们也许也苏和尚的脾味合得上,看得出好处,这是你们的福气——要我看他的诗也不见得比他的骨头活得了多少。并且小心,拜伦倒是条好汉,他就怕盲目的崇拜,回头你们东抄西袭的忙着做文章想是讨好他,小心他的鬼魂到你梦里来大声的骂你一顿!”

那位先生大发牢骚的时候,我已经抽了半支烟,眼看着缭绕的氤氲,耐心地挨他的骂,方才想好赞美拜伦的文章也早已变成了烟丝飞散,我呆呆的靠在椅背上出神了:

拜伦是真死了不是?全朽了不是?真没有价值,真不该替他揄扬传布不是?

眼前扯起了一重重的雾幔,灰色的,紫色的,最后呈现了一个惊人的造像,最纯粹,光净的白石雕成了一个人头,供在一架五尺高的檀木几上,放射出异样的光辉,像是阿博洛,给人类光明的大神,凡人从没有这样庄严的“天庭”,这样不可侵犯的眉宇,这样的头颅,但是不,不是阿博洛,他没有那样骄傲的锋芒的大眼,像是阿尔帕斯山南的蓝天,像是威尼斯的落日,无限的高远,无比的壮丽,人间的万花镜的展览反映在他的圆睛中,只是一层鄙夷的薄翳;阿博洛也没有那样美丽的发鬈,像紫葡萄似的一穗穗贴在花岗石的墙边;他也没有那样不可信的口唇,小爱神背上的小弓也比不上他的精致,口角边微露着厌世的表情,像是蛇身上的文彩,你明知是恶毒的,但你不能否认它的艳丽;给我们弦琴与长笛的大神也没有那样圆整的鼻孔,使人们想像他的生命剧烈与伟大,像是大火山的决口……不,他不是神,他是凡人,比神更可怕更可爱的凡人,他生前在红尘的狂涛中沐浴,洗涤他的遍体的斑点,最后他踏脚在浪花的顶尖,在阳光中呈露他的无瑕的肌肤,他的骄傲,他的力量,他的壮丽,是天上王差奕司与玫必德的忧愁。

他是一个美丽的恶魔,一个光荣的叛儿。

一片水晶似的柔波,像一面晶莹的明镜,照出白头的“少女”闪亮的“黄金篦”,“快乐的阿翁”。此地更没有海潮的啸响,只有草虫的讴歌,醉人的树色与花香,与温柔的水声,小妹子的私语似的,在湖边吞咽。山上有急湍,有冰河,有漫天的松林,有奇伟的石景。瀑布像是疯颠的恋人,在荆棘丛中跳跃,从岩上滚坠,在磊石间震碎,激起无数的珠子,圆的,长的,乳白色的、透明的,阳光斜落在急流的中腰,幻成五彩的虹纹。这急湍的顶上是一座突出的危崖,像一个猛兽的头颅,两旁幽邃的松林,像是一颈的长鬣,一阵阵的瀑雷,像是他的吼声。在这绝壁的边沿站着一个丈夫,一个不凡的男子,怪石一般的峥嵘,朝旭一般的美丽,劲瀑似的桀傲,松林似的忧郁。他站着,交抱着手臂,翻起一双大眼凝视着无极的青天,三个阿尔帕斯的鸷鹰在他的头顶不息的盘旋;水声,松涛的呜咽,牧羊人的笛声,前峰的崩雪声——他凝神的听着。

只要一滑足,只要一纵身,他想,这躯壳便崩雪似的坠人深潭,粉碎在美丽的水花中,这些大自然的谐音便是赞美他寂灭的丧钟。他是一个骄子,人间踏烂的蹊径不是为他准备的,也不是以人间的缭练可以锁住他的鸷鸟的翅羽。他曾经丈量过巴南苏斯的群峰,曾经搏斗过海理士彭德海峡的凶涛,曾经在马拉松放歌,曾经在爱琴海边狂啸,曾经践踏过滑铁卢的泥土,这里面埋着一个败灭的帝国。他曾经实现过西撒凯旋时的光荣,丹桂笼住他的发鬈,玫瑰承住他的脚踪;但他也免不了他的滑铁卢,命运是不可测的恐怖,征服的背后隐着侮辱的狞笑,御座的同遭显现了狴犴的幻影;现在他的遍体的斑痕,都是诽毁的箭镞,不更是繁花的装缀,虽则在他的无瑕的体肤上一样的不曾停留些微污损。……太阳也有他的淹没的时候,但是谁能忘记他临照时的光焰?

“Whatislife, what is death, and whatareweThat when the ship sinks, we no longer may be”

虬哪(Juno)发怒了,天变了颜色,湖面也变了颜色。四周的山峰都披上了黑雾的袍服,吐出迅捷的火舌,摇动着,仿佛是相互的示威,雷声像猛兽似的在山坳里咆哮,跳荡,石卵似的雨块,随着风势打击着一湖的鳞龙,这时候(1816年6月15日)仿佛是爱俪儿(Ariel)的精灵耸身在绞绕的云中,默唪着咒语,眼看着Jove"lightnings,the precursorsO"the dreadful thunderclaps……The fire,and cracks Of sulphurousroaring,the mostmighty NeptuneSoom"d to besiege,and makehisbold wavestremble,Yea his dreadtriden ts shake,(Temest)在这大风涛中,在湖的东岸,龙河(Rhone)合流的附近,在小屿与白沫间,飘浮着一只疲乏的小舟,扯烂的布帆,破碎的尾舵,冲当着巨浪的打击,舟子只是着忙的祷告,乘客也失去了镇定,都已脱卸了外衣,准备与涛衤阑搏斗。这正是卢骚的故乡,这小舟的历险处又恰巧是玖荔亚与圣潘罗(Julia and StPreux)遇难的名迹。舟中人有一个美貌的少年是不会泅水的,但他却从不介意他自己的骸骨的安全,他那时满心的忧虑,只怕是船翻时连累他的友人为他冒险,因为他的友人是最不怕险恶的,厄难只是他的雄心的刺激,他曾经狎侮爱琴海与地中海的怒涛,何况这有限的梨梦湖中的掀动,他交叉着手,静看着萨福埃(Savoy)的雪峰,在云罅里隐现。这是历史上一个希有的奇迹,在近代革命精神的始祖神感的胜处,在天地震怒的俄顷,载在同一的舟中,一对共患难的,伟大的诗魂,一对美丽的恶魔,一对光荣的叛儿!

他站在梅锁朗奇(Mesolonghi)的滩边(1824年1月4至22日)。海水在夕阳光里起伏,周遭静瑟瑟的莫有人迹,只有连绵的砂碛,几处卑陋的草屋,古庙宇残圮的遗迹,三两株灰苍色的柱廊,天空飞舞着几只阔翅的海鸥,一片荒凉的暮景。他站在滩边,默想古希腊的荣华,雅典的文章,斯巴达的雄武,晚霞的颜色二千年来不曾消灭,但自由的鬼魂究不曾在海砂上留存些微痕迹……他独自的站着,默想他自己的身世,三十六年的光阴已在时间的灰烬中埋着,爱与憎,得志与屈辱,盛名与怨诅,志愿与罪恶,故乡与知友,威尼市的流水,罗马的古剧场的夜色,阿尔帕斯的白雪,大自然的美景与恚怒,反叛的磨折与尊荣,自由的实现与梦境的消残……他看着海砂上映着漫长的身形,凉风拂动着他的衣裾——寂寞的天地间一个寂寞的伴侣——他的灵魂中不由的激起了一阵感慨的狂潮,他把手掌埋没了头面。此时日轮已经翳隐,天上星先后的显现,在这美丽的暝色中,流动着诗人的吟声,像是松风,像是海涛,像是蓝奥孔苦痛的呼声,像是海伦娜岛上绝望的吁欢:——This time this heart should be unmoved,Since others hath ceased to move;Yet,though I can not be belovedStill let melove!

My days are in the yellow leaf;The flowers and fruits of love are gone;The worm,the canker,and the grief;Are mine alone!

The fire that on my bosom preysIs lone as some volcanic isle;No torch is kindled at itsblaze——A funeral pile!

The hope,the fear,the jealous care,The exalted portion of the painAnd power of love,I can not share,But wear the chainBu tit"s not thus-and it"s not hereSuch thoughis shouldshake my soul,nor now,where glory decks the hero"s bierOr bind shis browThe sword,the banner,and the fieldGlory and Grace,around me see!

The spartan,born upon his shield,Was not more freeAwake!(not Greece she is awake!)Awake,my spirit!Think through whomThe life-blood tracks its parent lake,And then strike home!

Tread those reviving passions down;Unworthy manhood!-unto theeIndifferent should the smile or frownOf beauty beIf thou regret"st thy youth,why live;The land of honorable deathIs here:-up to the field,and giveAway thy breath!

Seek out-less sought than foundA dier"s grave for thee the best;Then look around,and choose thy ground,And take thy rest年岁已经僵化我的柔心,我再不能感召他人的同情;但我虽则不敢想望恋与悯我不愿无情!

往日已随黄叶枯萎,飘零;恋情的花与果更不留踪影,只剩有腐土与虫与怆心,长伴前途的光明!

烧不烬的烈焰在我的胸前,孤独的,像一个喷火的荒岛;更有谁凭吊,更有谁怜——一堆残骸的焚烧!

希冀,恐惧,灵魂的忧焦恋爱的灵感与苦痛与蜜甜,我再不能尝味,再不能自傲——我投入了监牢!

但此地是古英雄的乡国,白云中有不朽的灵光,我不当怨艾。惆怅,为什么这无端的凄惶?

希腊与荣光,军旗与剑器,古战场的尘埃,在我的周遭,古勇士也应慕羡我的际遇,此地,今朝!

苏醒!不是希腊——她早已惊起!

苏醒,我的灵魂!问谁是你的血液的泉源,休辜负这时机,鼓舞你的勇气!

丈夫!休教已往的沾恋,梦魇似的压迫你的心胸,美妇人的笑与颦的婉恋,更不当容庞!

再休眷念你的消失的青年,此地是健儿殉身的乡土,听否战场的军鼓,向前,毁灭你的体肤!

只求一个战士的墓窟,收束你的生命,你的光阴;去选择你的归宿的地域,自此安宁。

他念完了诗句,只觉得遍体的狂热,壅住了呼吸,他就把外衣脱下,走入水中,向着浪头的白沫里耸身一窜,像一只海豹似的,鼓动着鳍脚,在铁青色的水波里泳了出去。……“冲锋。冲锋,跟我来!”

“冲锋。冲锋,跟我来!”这不是早一百年拜伦在希腊梅锁龙奇临死前昏迷时说的话?那时他的热血已经让冷血的医生给放完了,但是他的争自由的旗帜却还是紧紧的擎在他的手里。……再迟八年,一位八十二岁的老翁也在他的解脱前,喊一声“Merelight!”

“不够光亮!”“冲锋。冲锋,跟我来!”

火热的烟灰掉在我的手背上,惊醒了我的出神,我正想开口答复那位朋友的讥讽,谁知道睁眼看时,他早溜了!

(十四年四月二日)

同类推荐
  • 黄斌诗选(中国21世纪诗丛)

    黄斌诗选(中国21世纪诗丛)

    世间每一生命,人也好,动物也好,都是生机自动,所得自天。这每一生命过程,在人,当然可以生发无数诗意;在动物,也可以体现生命本身的循环。黄斌的诗歌关注他个人的历史,血液,所在的土地,和包围他的日常生活。他以一个极其正常的平凡的人的姿态写诗。写出了一个个人。
  • 冰心文选·佚文卷

    冰心文选·佚文卷

    本书分三辑收录了冰心的文章,包括《甲午战争》、《我所见到的蒋夫人》、《我眼中的宋美龄女士》、《日本的风景》、《纯白的婚礼》、《我自己走过的路》等。
  • 逝水流痕

    逝水流痕

    这些文字散碎芜杂,是我这些年屐痕和精神的一种扫描。我把它们整理出版不企望它能行传于世,岁月的流逝和过往的经历让我不敢对明天的事情寄予太大的希求,我知道在往后的日子里还会继续与文字相拥,但过去的我愿意交给朋友们评说,毕竟它是我这些年来的遭际和感怀,被动的和主动的一些行为的原始记录,也是我动荡尘世的一场难得的闲情。
  • 感动中国的名家散文:凡尘清唱

    感动中国的名家散文:凡尘清唱

    收录了多位名家的山水游记和旅行随笔,他们对遥远的故乡有无限眷恋,他们对壮美河山有无限热爱,他们在晨曦中聆听乌儿的鸣唱,他们在夕阳下眺望凡尘都市……他们一路行走,留下一路芬芳美文,让我们沉浸其中,呼吸一下江南潮湿温润的空气,感受一下北方人的豪爽气魄!
  • 知青草屋

    知青草屋

    散文集《知青草屋》,述说着作者下乡当知青时的所遇、所感、所悟。集子中的人、景、事愰然已距今四十几年了,虽某些章节根据需要做了一定艺术处理,但并不影响那代人曾经五彩缤纷的记忆。唯那人、那景、那事仍风和日丽,郁郁葱葱。
热门推荐
  • 青春路上有你

    青春路上有你

    做为偏科都偏到月球上,颜值又只能屈就“世界第三”的半霸学夏安桐来说,踏出校门,嫁进豪门,那根本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于是,她决定在四年的大学生活里好好给自己找一朵量身订做的“桃花”,将他慢慢培养成自己的理想型老公,只是,为什么她的“桃花”总是还没发芽就闷死在胚胎里?好不容易有一朵长出芽来了,结果又被连根拔起了……“赖振阳!你吖的!赔我桃花!”“育桃计划”一再遭挫,终于忍无可忍的夏安桐直接找上门去跟“凶手”算账。“桃花是么?来来来,你过来我就赔给你。”赖振阳带着一抹狐狸般的浅笑,朝她招手……恶魔校草:我的菜已经开始在连载,更新稳定,喜欢的亲可去看看哟~~
  • 朕太残暴

    朕太残暴

    她,是华夏众人皆畏的律判。一次去法院的路上,遭遇暗算,再次睁眼,她成为了一名荒淫残暴的太女殿下。母皇不屑,皇姐暗算,就连府上的众多下人都是他人眼线。周旋于她身边的男子个个心怀鬼胎,为了利益接近她。府上的下人个个恨不得她死,身边的暗卫帮着刺客刺杀她。你要玩,那好,本宫奉陪到底!重收势力,故作纨绔,雷霆手段,挂帅出征。她翻手云覆手雨,杀尽想杀之人。问:世人欺我辱我骂我怎么办?答:那就打他揍他弄死他!
  • 邪少溺宠:腹黑丫头太嚣张

    邪少溺宠:腹黑丫头太嚣张

    “主人,饿了吧,我帮你做饭。”“主人,你要睡觉了吗?我去帮你暖床。”……//那夜,她倾尽全力一战,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是对方却只将自己打晕。醒来后,她的眼神变得茫然,这世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阴差阳错,她闯进他的房间,从此开始赖着他,步步紧跟,不离不弃,因为,她今生只认定了他。“沫漓,要乖呢……”他嘴角邪恶地勾起,手指轻抚摩挲着她的唇,眼眸微微眯起,妖冶动人。“主人……”没等她说完,狂风暴雨般的吻便淹没了所有话语……他是妖娆邪少,长着一张足以魅惑众生的脸,傲然绝世。可是,又有谁知道,这样桀骜到不可一世的他,将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一个女人……
  • 尋仙大道

    尋仙大道

    无空山下少年林凡惨遭横祸,且看他如何一步一脚印,踏入修仙路,凭籍大机缘,获得一神界大能千虚上人遗宝,踏平修真界,破虚飞升,再闯仙界,终得神位,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
  • 杀手蛇帝

    杀手蛇帝

    八年之前,父母绝命突击保下爱子性命,八年之后,小子再入杀手界,历经万难,终报大仇。青龙一战惊天下,白虎万里杀一人。朱雀百死还复生,玄武一盾傲乾坤。
  • 酒神参上

    酒神参上

    今朝有酒今朝醉,神秘少年一把剑,一壶酒,登九天之路,成神只是他的第一步……。
  • 榴花不见簪秋雪

    榴花不见簪秋雪

    被盗墓者转换的凤凰于飞,和麒麟墓。半路出来的血婴在……刚刚醒来就要被强奸,花瓶还是花瓶,砸两下身上的色狼就晕了。每个人的命运似乎都指向了一个未知的秘密,命运之轮重新开启。而曾经的那个他——已经不在了,她更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姐姐,嘤嘤要和奶奶~”“乖,现在不是要喝的时候。”百月影无语了,你丫的没有看见你姐姐我正在努力翻云覆雨吗?送你一个字“姐姐~”“滚!”“……”
  • 我的吸血恋人,我的王

    我的吸血恋人,我的王

    楼兰时,女巫阿满趁匈奴人与王大战时,一箭射死王后玉儿,王殉情而死。阿满将王变成僵尸,妄想永世相守。一千五百年后,泱泱中华大地,军阀割据。军阀之子白世宣因贪恋玉儿转世(舒曼),与僵尸之王,一次又一次生死较量。烽火连天的年代,是谁埋葬了谁的爱情?
  • 法华曼荼罗威仪形色法经

    法华曼荼罗威仪形色法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我的23岁美女校董

    我的23岁美女校董

    “老师,人家好无聊哦,带我出去玩好不好?”这是拥有冰山女神称号的校花白凝霜上课期间发给雷东的短信。“老师,今晚我在西区和十三中的小婊砸决斗!你来不来?”从小向往黑道生活的贾胜男总是辣么暴力、辣么冲动。“老师,我爸妈出去二人世界了,晚上黑黑的,我一个人好怕怕!”这是市长千金柳千娇在微信上留的留言,并且还配了一张火辣的图。“雷东,敢在学校乱来!小心老娘打断你第三条腿……”嗯,这是校长兼校董的安心亚每天挂在嘴上,对于某人的警告。一代地下王者回归都市追美,却不料阴差阳错下成了某私立中学的最底层职工,从此雷东陷入了水深火热、姹紫嫣红的生活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