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我很少看八卦杂志,一来,在工作之余我最大的爱好便是美美的睡上一觉,那些八卦的诱惑力远不如我的床,二来,因为长久不看八卦,缺乏基本的八卦修养,偶尔翻看,便会觉得摸不着头脑。但是,我绝对认为八卦杂志有其存在的必要性,工作烦闷、婚姻无味的状况下,能博大众一笑,自有其价值。
可是,如果你早上去上班,突然有人拿着一本八卦杂质给你看,而封面上的人赫然是你自己的时候,我相信,任何人都笑不出口。
此刻,菲菲正满脸疑问且关心的看着我,嘴巴不停的说着:“郑医生,你跟那个申大少爷不是没有什么吗?怎么会有这样的照片?他还是你妹妹的前男友,而他的弟弟又是你的现任男友?这是什么糟糕的关系?你不是说,Larren只是一个服装设计师吗,怎么又成了申家二少爷。”
我没有回答她,看着那本印刷精致的本市销量最大的八卦杂志《星周刊》,封面上一张大图,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互相搀扶着走出酒吧,旁边两幅小图,一张是两人紧靠着走入一见公寓的图片,一张是男子第二日清晨走出公寓的图片,虽然算不上太清晰,但是足够看清两个人的眉目。而旁边醒目的标题写着:“郑家大小姐夺妹男友,申氏两兄弟互为情敌。”我的眉毛紧紧皱起,对旁边的菲菲说:“你先出去,我想静一静,麻烦你给我冲一杯咖啡,谢谢。”
菲菲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片刻便端来了一杯黑咖啡。
等她一走,我才颓然靠在椅背上,发现刚才一直攥着的手心已是汗涔涔。心里冷笑,原来,玉洁所说的令我也不好过,就是这般,她竟然,有那晚我与申亦谨的照片!拿着那杯咖啡,凑在鼻端,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苦苦的味道,直直渗入我的心里。
郑冰清,世界上的所有事情,果然都是绝对不能被掩盖的,做过了,就必须承担责任,即使,是一个无心的过失。我从未如此懊悔过,那日会与申亦谨出去,喝醉了酒后还会把他带进家里。一瞬间,自责哀怨的情绪充斥心头。大大的喝了一口咖啡,我挺了挺背脊,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不管如何,我还是郑冰清,是韧性十足,勇敢面对任何事情的郑冰清。我在心里对自己默念,终于平复了刚才的不良情绪,大脑也开始运作。
首先,是谁拍下照片?明显,拍下照片的人是早有预谋的一直跟着我,而且明显居心不良。我不认为是玉洁,因为,那件事发生之后,申亦谨与玉洁复合,在母亲家见到玉洁,且向她表明自己对申亦谨无意后,她有段时间是很放心的,虽然不会完全信任我。这只说明,拍照片的人最近才把照片给了玉洁,想通过玉洁,打压我。好深的计划,好狠的心!
其次,玉洁以及那个给她照片的人把这些照片公开,是为了看到我有什么反应?玉洁,恐怕是真的只是单纯让我不好过,最好令Larren由此与我感情破裂。而那人呢?首先,是离间我们两姐妹的感情,难道他也想让我与Larren分手,或者更想败坏我的名声?
好,令仇恨自己的人不痛快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对自己发出的挑衅似落入虚空里。完全没反应才是最好的反应。
想好了,我便不会再去质疑玉洁,何苦给她机会嘲笑我呢?而对Larren,我想,我能做的也就只是向Larren坦白一切,而是否决定与我分手,决定权在他,而不在我。苦笑了一下,他们很可能会成功了,毕竟没有一个男人会不介意女友与别个男人上床,且,对象是自己的亲哥哥。而关于我的名声的事情,我倒无所谓,最多妈妈与父亲把我叫过去训话,最多我的小小诊所生意受到影响。毕竟日子总会过去,本市每日发生那么许多娱乐大众的事,总有一天大家会遗忘掉今天的事情。
我是以乐观来掩盖自己的内心不安,特别是,想到我付出努力的一段感情很可能就会因为自己一个任性欠考虑的过失而破碎,心里便隐隐的疼痛,似乎要生生的把我的心磨掉一角。“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叹息着,拿起电话,准备约Larren,好好谈一谈。
电话接通后,那边的Larren似乎仍然心情愉快:“冰清,你今天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不过,我很高兴啊,今天晚上没有事情的话,我们出去吃东西怎么样?我最近发现了一家很好的餐馆,可以带家明一起去尝尝。”
“Larren,你,有没有听说什么?或者,你有没有看《星周刊》?”
“为什么这样问?没有啊,我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在工作。有什么值得看的吗?那我下班后去买一本看看。”
“好,不过,我希望,你看完后,还能心平气和的跟我好好谈谈。我晚上在家里等你,你下了班来吧。”
大概是我的口气太奇怪,他疑惑的说:“好,我会去看那个杂志,晚上也会去你家。”
我与他说再见后,便挂上了电话。
这一日,于我,却是漫长的一天。中午打了电话给左天,让她晚上帮忙照顾家明,稍晚些再送他回来。左天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没有多说,可是一句话,却令我的眼泪蓄满了眼眶,她说:“冰清,记住,你还有我,难熬之时,记得找我。”在有可能面临着父母的诘问,妹妹的背叛,男友的离去以及不可知的敌人的时候,还能有人告诉我,她是值得我信任以及依靠的,除了左天老友,别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