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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海南岛上的中美空战

海南岛又名琼崖,是我国第二大岛,面积约3.2万余平方公里,四面环海,海岸线长达1,584公里,是我国南部海上屏障。

1964年5月,美国制造北部湾事件后,在开始大规模空袭越南北方的同时,频繁地出动各型军用飞机,侵入海南岛和中国西南边境领空,进行侦察、挑衅活动。

1965年4月9日,上午8时许。

美军从游弋在南海上的航空母舰上起飞2批8架F4战斗机侵入海南岛上空。

第一批4架,高度12,000~13,000米,时速960公里,在海南岛西南部的莺歌海附近侵入中国领空,而后沿海岸线向西北飞行,至白龙尾岛附近折返,沿原航线退出我境。

第二批4架,从海南岛西南端的黄流附近侵入我国领空后,继续北犯。

驻陵水海航8师24团根据南海舰队航空兵指挥所“起飞巡逻,监视敌机”的命令,令大队长谷德合率4架歼5起飞迎击。

8时44分,谷德合率队到达作战空域后穿出云层,在向左转弯中,4号机李大云首先发现目标,长机谷德合同时发现在4号机左前下方还有2架美机。

谷德合发出命令:投副油箱,准备战斗。

4号机李大云首先向左急转,迫使后方咬尾之美机冲前,并立即反扣咬住美机。

追近至300米~200米时,李大云将敌机牢牢套进瞄准具,并请示攻击。

当时规定对美机作战不打第一枪,谷德合严格遵循这一政策,命令不要攻击,回到编队。

李大云听令放弃攻击,左转归队,美机右转下滑逃脱。

然而,美机却对此毫不领情,恶狠狠地摆开了格斗的架势。

这时,李大云发现飞机上护尾器突然发出警告信号,他回头一看,见1架美机在尾后跟踪伺机攻击。

他立即向左急转,然后自己反扣占据了美机后上方距其500米的位置。一面瞄准,一面请示攻击。

美机连续作“S”机动转弯,企图摆脱尾后的追杀。

李大云又向后方警戒了一下,发现自己后方又有1架美机咬尾,妄图支援他的“难兄难弟”。

就在这一瞬间,李大云看到咬尾的美机两个机翼下冒起了两股白烟,他立即意识到:美机发射了空对空的导弹。

李大云急速一个跃升。导弹从机腹下闪过一道白烟。

2枚“麻雀”空对空导弹继续向前直飞,不偏不倚正好击中前面的美机。

轰的一声巨响,美机顿时起火冒烟,坠落在海南岛的西海岸边上。

美机表演了一场自相残杀的闹剧。

李大云一面报告空中情况,一面又反扣咬住了发射导弹的美机,美机凭借速度大……以大角度下滑逃脱。

地面指挥所听到空中报告后,立即下令:“敌向我攻击,坚决回击。”

美机连续向谷德合大队发射了4枚导弹,歼5进行机动规避后,无一击中,导弹均在机腹下穿过爆炸,无奈之下,美机只好仓皇离去。

这次空战,海航8师24团创造了3个第一:第一次在国土防空作战中与美军性能最好的飞机作战;第一次在同温层与美机作战;第一次与美军携带导弹的飞机作战……

在17分钟的战斗中,美机共发射6枚“麻雀”Ⅲ导弹,而谷德合大队严格执行对敌不首先开炮的规定,未发一枪一弹,无一伤亡,使美机击落了自己的同伴,创造了空战史上一大奇迹。

由于当时中美关系和国际斗争形势的策略需要,空战后的第二天,人民日报发表了《祖国领空不容侵犯》的社论,但对这次空战的实况却始终没有公开报道。

美机入我领空挑衅遭致失败之后,改变了战术,采用了在海南岛陆地外沿忽进忽出,诱我机出海作战的“擦边”战术。

在“打擦边”中,战机稍纵即逝。拦截飞机既要在有限的空间和时间里,迅速准确地抓住战机,又要严格遵守作战原则,务必将入侵飞机歼灭在国境线内,这是很不容易做到的。

空战中,无论哪个环节稍有偏差,就会导致整个战斗的失利,乃至被对方击落或酿成涉外事件。

我海军航空兵认真研究了战术对策,采用了“空中待战,伺机快打”的反“擦边”的战术,又接连击落了3架敌机。

1965年6月,海航4师10团率团部进驻海口,全师于第3季度分批转至海南岛,师部率12团驻陵水。海航8师调往莱阳和流亭。

1965年9月20日,上午10时47分。

在海南岛海西以西约90公里处,1架美军F104C战斗机出现了,经过判断,南海舰队航空兵指挥所认为美机可能入侵中国领空。

指挥所立即命令海航4师10团大队长高翔、副大队长黄风生驾驶歼6双机升空待战。

这架F104C像往常一样在海南岛西部领海线附近上空时进时出,作“擦边”飞行……

地面指挥员提醒高翔,拦截美机要把握有利时机,一旦开战,务必将美机歼灭在中国的绝对领空之内。

11时19分,美机再次侵入中国领空,地面指挥员下令攻击,并通报:“敌机在左前方30公里。”

从高空监视美机的高翔编队,立即切入目标前置点。

这时,美军飞行员发现了追来的中国飞机,他以为只会按照惯例,向他提出口头警告,让其退出领空。因此美机右转之后,继续向海南岛飞去。

高翔乘势率僚机黄风生切美机转弯半径,追近了美机,占据了有利攻击位置。

当美机意识到危险,准备逃脱时,已经太晚了。

高翔这时追至美机仅290米,他一边猛力按动炮钮,一边继续向美机猛扑,一直打到39米才脱离。

炮弹连续不断地穿越美机的机体,美机凌空爆炸,飞行员史密斯跳伞被俘。

这是F104C战斗机自制造出来后首次在空战中被击落。

由于射击距离太近,高翔驾驶的飞机也被美机爆炸的碎片击伤多处,一台发动机停车,他沉着地依靠另一台发动机,驾驶负伤的飞机,同黄风生一起胜利返回机场。

史密斯后来在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说:他在20日上午10点多钟从南越岘港起飞……刚进中国境内不一会儿就被揍下来了,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成了中国民兵的俘虏。当记者问他这次空战情况时,史密斯脸色大变,心有余悸地说:“这样近的距离开炮,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是一次我看也不敢看,想也不敢想的空战!”

12月29日,屡立战功的海航4师10团被国防部授予“海空雄鹰团”光荣称号。

1967年6月26日,14时51分。

美空军一架F4C,高度8,500米,窜至海南岛南部地区,朝我国领空飞窜。

地面防空雷达发现后,驻这一地区的海军航空兵某部指挥所严密注视着美机的动态,他们根据F4C飞机出现的位置和活动航线,分析判断美机可能是借海南岛以东海域上空的民航航线作掩护,给我以错觉,而后突然掉头西窜,从海南岛东部侵入我境。

为此,值班指挥员当即确定所属部队某团副大队长王柱书和飞行员吕纪良双机起飞准备截击这架美机。

此时,美F4C距离我国海南岛仅百余公里。按F4C巡航时速900公里计算,只需7分钟左右就可进入我境。若敌机增大速度至2,000公里/小时,仅约3分钟就可飞抵我国领空,情况十分紧急。

为了争取主动,迅速飞至战区截击入侵之敌,王柱书等起飞后,在地面领航员的直接指挥引导下,以最有利的出航和爬高方案,很快上升至有利的作战高度,飞向敌机可能入侵的空域。

当时海南岛东南部地区气象情况复杂,局部地区有积雨云、浓积云翻滚,飞机一旦误入这种云中,就可能被雷电击毁。如此复杂的气象条件,极大地增加了地面指挥引导和空中动作的难度。

然而,在空、地密切配合下,我机不但避开了危险天气,而且准确地拦截了入侵的F4C飞机。

当王柱书双机准备对其攻击时,美F4C飞机驾驶员突然下降高度,改航向外偏飞离了我国领空。

为了严守作战政策,王柱书双机随即停止跟踪,在我国境内巡逻警戒,监视其动态,以防美机再次入侵。

几分钟后,F4C又从万宁附近窜入我境。

正当我机向敌逼近准备攻击时,F4C又掉头飞出我领空。

不久,美F4C再次掉转航向,在海南岛东南部的陵水附近侵入我领空。

我机在地面指挥下,迅速发现目标,抓住机会,高速逼近。

王柱书首先向敌攻击,僚机吕纪良紧随掩护。为了确保一次开炮就将其击落,他们靠近至距离敌机300米以内,才按动射击按钮。

一串串炮弹飞向了F4C,随着一声声爆炸声,美F4C的右水平尾翼被打掉。

僚机跟上又是一阵猛射,美F4C摇晃几下,便栽了下去。

1968年2月14日。

美海军2架A1H型舰载攻击机,在陵水以东海面230公里处向海南岛飞近。

A1H型飞机,别名“空中袭击者”,是螺旋桨式飞机,擅长于低空、低速活动,盘旋半径小,机动灵活性好。机载武器有2门20毫米火炮、12枚12.7厘米火箭,还可投掷炸弹。

南海舰队航空兵部指挥员向海航6师下达了“严密监视,入陆即打”的命令,副师长矫式峰判断,敌机可能在万宁和陵水之间入侵。

10时19分,矫式峰令18团副大队长陈武录和飞行员王顺义,驾歼5飞机自陵水机场起飞,以航向30度穿云上升,在1,500米穿出云层,即继续上升高度至5,500米……飞向万宁与陵水之间空域待战。

10时34分,敌机高度3,000米,速度400公里/小时,在万宁正东方向侵入我领海上空。

10时38分,飞行员报告在左前方15公里处发现敌机,因当时敌我大角度交叉相遇……间隔很小,陈武录决定让敌机从侧下方通过后,再向左作急转弯,隐蔽接敌。

转弯后距敌机800米,飞行员看清是单发螺旋桨飞机,机翼上涂有美军机徽。

我长机和僚机同时投入攻击。

长机一次进入,三次开炮,从距离310米打到230米,一举将敌僚机击落,敌飞行员跳伞。

我僚机在长机投入攻击时,也迅速扑向敌长机,两次开炮,从距离320米打到90米……将敌机击中。敌机仓皇逃入云中,在返航途中,坠落于南越岘港外海。

这次战斗胜利,为海航6师在海南岛轮战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在1965年3月24日到1968年2月14日的近三年时间内,海军航空兵第4、第6、第8师……在南海舰队航空兵的指挥引导下,在海南岛上空抗击入侵美机,先后在复杂多变的情况下打了7仗,从升限高度打到中空,以劣势装备战胜优势装备,用“空域待战,快速出击”的战术,粉碎了敌机“擦边”挑衅,先后击落击伤8架性能各异的美机,充分显示了我海军航空兵的优良战斗作风和强大的战斗力。

1968年10月31日,美国总统约翰逊发表声明,完全停止对越南北方的轰炸,中越边境与美机的空中对抗也渐趋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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