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尾随着夕瑶,行至一幽深别苑,名曰:暗香阁.
夕瑶扣门,恭敬的说:“少主,凤姑娘来了.”
良久,里面才响起慵懒的声音:“夕瑶你先下去吧,请凤姑娘一个人进来.”
夕瑶恭敬了退了下去,只留了我一人于此.
深深吸了口气,我才推门而入,里面很昏暗,四周都拉着帷幕,只有少许的阳光透过缝隙投射了进来.
房间里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幽香,不似一般檀香的浓烈,而是一种幽幽的暗香,沁人心脾.
行至房内,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背对着我,两手负于背后,见我进来亦没有转身.
“你找我来了却背向于我,岂是待客之道.”见他良久不语,我有些不悦.
他轻笑一声,幽幽的说道:“还是这么倔强.”
刚才因为隔得太远,并没有听的太仔细,现在如此近距离的听,我才发现这声音如此熟悉.
心里不禁猛的一怔,是他吗?
我不由自主的问道:“你是?”
“我?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救命恩人.”语毕,他幽幽转身.
透过那微弱的太阳光,我隐约看到了他的面容,果然是他.
可是为何他会成为破星的少主,他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我语带疑惑,“你是景淮熠?为何会在这里.”
他有些玩味的说道:“因为我是破星族的少主啊,我当然会在这里.”
“可是,你不是景国的皇子吗?你不是受伤在养病吗?”心中的众多疑问让我连连问出了口.
他缓缓的走到窗前,猛的拉开了帷幕,阳光一下子倾泻而进,让我都有些睁不开眼.
倚着窗栏,他凝着我,“我是景国的皇子,但也是破星的少主.至于伤势,其实我早已经好了,那点伤,我还不看在眼里.”说到最后,他的双眼猛的凌厉起来,里面透着丝丝恨意.
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随后他又恢复了那份自如,笑着对我说道:“你已经救了我两次了,我又该如何报答你呢?”
我淡淡一笑,“那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报答什么.对了,你离开的话,那照顾你的那个车夫呢?”
他笑的有些高深,“我们破星族的人向来都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人,所以欠你的情,我一定得还,至于那个车夫,他不知道我走了,不过我想你应该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
听他此言,好像认识那个车夫似的,如果这样,那个车夫又是谁?
“你认识他?”想到那车夫此前所说的话,我试探道.
他答的干脆,“不认识,只是凭一种男人之间的感觉.”
他走近我,缓缓低头,在我耳边轻诉,“留下来吧,我会帮你报仇的.留下来吧,我需要你.”
脸颊微微发热,心跳的厉害,就似第一次帮他疗伤那般,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反应,脑海一片空白.
此刻,连我向来引以为傲的淡然都乱了方寸,心里只想逃离,不想叫他见了我这般情形.
猛的推开了他,我强装淡然,“不用了.”
他微笑的看着我,好似要把我看透,“不用这么着急答复,再想想吧.”
我没有回答,转身夺门而出,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去.背后,他的轻笑隐隐传来,让我有种被看透的窘迫.
快步行至一座亭子,心里异常不悦,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反应如此失常,到头来,想问的一些事竟然也忘了问,就这么跑了出来.
靠着壁栏,凝着水面,看到自己双颊竟微微生红,一脸娇羞,原来我早已经泄了自己,怪不得他的眼神如此之暧昧.
我到底是怎么了?
自那日见过景淮熠后,我已在破星宫住了数日,虽很想弄清楚心里的种种疑问,奈何那日的窘迫久久不散,让我不敢就这么贸然的去找他。
他也没有再来找我,只是时不时的让丫鬟送来一些东西,在这么多东西中,我最是喜爱的还是那缕幽香,如此的令人迷醉。
我不知道那是用何物制成,听送来的丫鬟说,那是用一种很珍贵的羽夜花研磨而成了,世上绝无仅有。除了少主,谁都没有。
她说,少主一定是很重视姑娘才送来的。
我笑而不答。
会吗?连我自己都难明白又如何去作答。
我慵懒的靠着壁栏,午后的风吹的人昏昏欲睡,虽然时值夏日,但破星宫里却格外的清凉,不知它到底处于何地?
赤着脚走到地板上,丝丝凉意直透上来,以前因为太多的宫廷礼仪,总不能这么任意随性。
行至湖边,缓缓坐下,把脚伸入水中,随意的溅起数朵水花,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圈圈的荡了开去。
不明白自己为何就这么放下了戒心,这么随性自然,或许因为太累了,想就这样放松下。
身体微斜,仰身而睡,闭上眼睛,享受着缕缕清风。
不知过了多久,渐近的脚步让我睁开了双眸,刺眼的阳光射下,眼不自觉的眯了起来。
一张特大号的俊脸出现在我头底,掩住了刺眼的阳光,宠溺的对我微笑。
“怎么这么小孩子气,不知道这样睡着了会着凉的吗?”他边温柔的说着,边弯腰俯身。
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拦腰把我抱起,直走向凉亭。
有些诧异他的举动,过了好一会,我才挣扎的想脱离他的怀抱,但他却圈得更紧了,让我动弹不得。
脸颊又微微发烫,惟有埋在他胸前,掩住那泄了心事的脸。
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心里没来由的感到安心,觉得塌实。
行至凉亭,他让我坐在了石椅上,俯身蹲下,端起了我那沾满水的双足,拿着绣帕小心的帮我擦拭。
我全然没想过他会这么做,一时震惊,许久才反应了过来,心跳骤快,羞涩难当。
挣扎着想逃脱,却被他紧紧的捏着。
“你放开。”
他却全当没听到,继续擦拭着,直到完全擦干才起身站了起来,有些暧昧的瞅着我,“你害羞了?”
我撇过头,绝然否认,“鬼才害羞。”
他轻笑出声,挨着我坐了下来,“你好可爱。”
这时,我才发觉自己刚才好似在撒娇,一下子更加的窘迫了。
站起身就想离去,哪知他又拦腰一抱,霸道却不失温柔的说:“我刚把你脚擦干净,又想弄脏了?想去哪,再下愿意效劳。”
这人怎么这么的难缠,我撇头低声抱怨,“我又没让你擦。”
他笑而不语,却霸道的抱着我不放,径直向前走去。
我的心泛着几缕不明的开心,淡淡的漾了开来。
我不明白那抹开心代表着什么,却深感温暖,对他,为何总有异样的感觉,好似见面之初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