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硅谷一栋原本有些不伦不类的四层办公大楼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画面是一股大浪冲向沙滩，浪潮尾波耸起的泡沫中躺着一具渔船的残骸。这幅画是浪漫的美国艺术家阿尔伯特·比兹塔特（Albert Bierstadt）于 1878 年创作的加州海岸线风景画《翡翠海》的复制品，挂在号称 Web 2.0 时代的领头羊、目前正积极向 Web 3.0 社交媒体转型的谷歌公司的山景城办公楼里。
不，并非只有我在用大浪潮这个比喻来形容这场社交革命。
2010 年的下半年，在确认其第一代社交媒体产品 Buzz 和 Wave均告失败，并意识到社交媒体有可能把其 Web 2.0 领袖地位变成 Web 3.0 的拖后腿后，谷歌成立了一个由工程师和职业经理人组成的精英团队，团队领导者是谷歌社交业务高级副总裁维克·冈多特拉（Vic Gundotra）和产品副总裁布拉德利·霍洛维茨（Bradley Horowitz）。这个项目囊括了十八款谷歌产品以及三十个传统的产品系列。冈多特拉向我描述的这个“项目”叫做翡翠海，赤裸裸地引用了比兹塔特理想化的十九世纪风景：
巨大的浪潮向海岸线撞去。“我们需要一个代码名称来抓住事实，即曾经有过一个航向新地平线和新事物的伟大机遇，或是我们正被这股浪潮淹没。”冈多特拉在一年后谈到构思谷歌的社交网络 Google+ 这个项目时如此解释。98
布拉德利·霍洛维茨将谷歌转型为社交公司的翡翠海百日雄心描述为一个“野驴式狂热的登月”目标。但事实上对于一家以搜索为主的公司来说，面对被迫向社交转型以赶上Facebook、Zynga、Groupon、LivingSocial、Twitter 以及其他的Web 3.0 浪潮，这算是一个明智之举。要知道，在今天的互联网上，似乎一切都在社交化，而且我的意思是绝对的“一切”。
互联网的核心逻辑，或者说其主导算法，已被彻底改造，从而可以按照社交原则运行——这也是为什么某些技术权威已经开始预言 Facebook 将很快在广告收入方面超过谷歌的原因。99结果就是在线社交公司、技术和网络蜂拥出现，连名字也是合作式的，诸如 GroupMe、Socialcast，LivingSocial、SocialVibe、PeekYou、BeKnown、Togetherville、Socialcam、SocialFlow、SproutSocial、SocialEyes 等等，而其中最适合我们这个超知名度时代的就是 Hyperpublic 了。并非只有克莱因·佩尔金才会向社交经济领域几十亿美元地注入投资，硅谷最聪明的投资人也都社交化了。例如，2011 年上半年，位于硅谷的风险投资公司安 德 森· 霍 洛 维 茨 在 Facebook、Twitter、Groupon、Zynga 和Skype 投入了数以亿计的资金，公司的管理人是曾经在 1995 年8 月凭借其公司首次公开募股而打开最初 Web 1.0 繁荣时代的技术专家、网景（Netscape）的创始人马克·安德森。100 据说在谷歌、雅虎、苹果和 YouTube 均有投资的硅谷风投资本家麦克·莫里兹（Mike Moritz），他目前也是 @quixotic 的 LinkedIn的董事会成员。101 而被《华尔街日报》形容为“可能是美国最具影响力的”克里斯·萨加，目前打理着一支由摩根大通投资了数十亿美元的基金，并且这支基金在 2011 年初在 Twitter 投资了数亿美元。102
杜尔、安德森、莫里兹、萨加以及理所当然的我们的老对手 @quixotic 都认识到，深刻的变化正在将 Web 2.0 转化为Web 3.0 经济。由谷歌的人工检索算法占统治地位的老一代连接互联网市场正在被以“翡翠海”项目的第一个成果产品为象征的“赞”经济所取代，如谷歌的“+1”社交搜索。TechCrunch的 M。G。 席格勒称之为一场“浩大”103 的科技创举，传播速度如病毒般快速的“+1”于 2011 年 6 月启动，104 在短短三个月时间之内就能在上百万个网址上找到它，并且每天生成 40 亿次以上的浏览量 105——这不仅在占支配地位的搜索引擎的非人性人工算法上，而且也是在广告平台上，加了一个朋友公开推荐的社交层。“不论他们承认与否，”席格勒提到“+1”时说道，“谷歌正在与 Facebook 打一场网络控制争夺战。”
因为“+1”允许用户公开推荐搜索结果和网址，从而作为新的社交经济的引擎将谷歌的人工算法加以取代。在“+1”的世界里，我们最终都将成为老一代谷歌搜索引擎的个人化版本——围绕我们明明白白的口味、意见和偏好来分流网络流量。
席格勒说得没错。谷歌和 Facebook 之间这场新战争的赌注确实是互联网的控制权。那么谷歌的新一任首席执行官拉里·佩奇（Larry Page）将 2011 年全体谷歌员工奖金的 25% 与公司社交策略的成功捆绑在一起的做法，也就一点也不奇怪了。106当冈多特拉和霍洛维茨 2011 年 7 月做客我在 TechCrunchTV举办的谈话节目时，107 两人都确认了谷歌社交策略的核心地位，谈话节目讨论的是其二次产品的非正式启动，即一款叫做Google+ 的社交网络产品。尽管还是测试版，却已经在 3 周内吸引了 2000 万独立用户，108 并且在 2011 年 6 月开放后 7 天内使公司市值增加了 200 亿美元。109 霍洛维茨径直忽略其人工算法的重要性，自夸说 Google+ 强调的是“以人为先”，而冈多特拉则把 Google+ 描述为能够将所有谷歌产品联合起来的“胶合剂”——从它的算法搜索到 YouTube，到 Gmail，再到无数的广告产品及服务。
那么谷歌现在是一家“社交公司”了？我问了冈多特拉这样一个问题。
“是的。”关于 Google+ 社区，谷歌的这位社交副总裁选择这样回复。这款产品在其测试版 2011 年 6 月发布后 100 天就增加到 4000 万用户，110 而且预计将在 2012 年底拥有 2 亿用户。111让人惊讶的是，作为一家社交公司，谷歌在发布其 Google+产 品 后 很 快 于 2012 年 1 月 推 出 了“Search， plus Your World”（SPYW） 服 务 ——《Google 总 部 大 揭 秘 》（In the Plex ） 作者、世界上对谷歌内情最为了解的权威人士之一史蒂文·列维（Steven Levy）所描述的谷歌搜索引擎的一次“令人震惊的转变”，112 一款 Web 3.0 网络产品。有了 SPYW，Google+ 社交网络上的内容就取代了谷歌的人工算法，成为其搜索引擎的灵魂；有了 SPYW，曾是 Web 2.0 世界核心的老一代谷歌搜索引擎，就此成为列维嘴里的一只“社交内容的放大器”。
在乔治·奥威尔的小说《一九八四》中，据说 2+2 等于 5.但在今天的社交信息时代，当我们都在如 Google+ 之类的网络上公开发布个人的品味、习惯和位置时，那么 +1 加 +1++1++1++1++1++1++1+1会等于几？
当然不会算出一个巨大的古戈尔天文数字——确切地说，是 1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但这个 +1 的社交经济已经产生数以千计的新网址、数十亿美元的投资和收益以及不计其数的包含了社交网上亿万用户个人数据的新应用。
这些被谷歌的布拉德利·霍洛维茨婉转地称为“以人为先” 的个人数据是启动 Web 3.0 经济的核心成分和革命性的燃料。
但互联网也在发生根本性变化，其构架反映了拨向二十一世纪的新社交拨号音。网上的一切——从其基础设施到导航再到娱乐、贸易和通讯等——一切都社交化了。约翰·杜尔是对的。
今天的 Web 3.0 革命、人们的互联网，实际上是技术革新的第三次大浪潮，与个人电脑和万维网本身的发明同样深刻。
互联网的商业基础设施，或者说其核心构架，就是要进行一次重大的社会大整修——这样每个技术平台和服务都可以从Web 2.0 向 Web 3.0 模型转移。互联网浏览器、搜索引擎以及电子邮件服务——形成互联网日常使用的三大技术——也在社交化。似乎硅谷的每个人都在开创能消除孤独的事业。与谷歌的SPYW 竞争的包括由 Facebook 提供、来自微软搜索引擎必应的“喜欢的结果”（Liked Results），113 以及 Greplin 和 Blekko 两家的搜索引擎和 PeekYou 提供的已经索引了 2.5 亿用户记录的一个“人”的搜索引擎；还有 Rockmelt 和火狐（Firefox）的社交网页浏览器，以及那日益无处不在、由 Meebo 提供的用于社交更 新 服 务 的 MiniBar Messenger；还 有 Gmail 的 People Widget、微软邮件客户端 Outlook 里的 Social Connector，以及一些如Xobni 和 Rapportive 等新创企业提供给像我这样仍然依赖过时的电子邮件的老古董们使用的各种社交电子邮件服务。114不仅仅是电子邮件。几乎所有的在线通讯——从视频到音频，到文本消息，再到微博——都社交化了。还有 Socialcam、Showyou、SocialEyes、Tout 提 供 的 实 时 社 交 视 频 平 台， 以 及由真实的 Napster 联合创始人肖恩·帕克（Sean Parker）和肖恩·范宁（Shawn Fanning）创立的 Airtime，毫不夸张地用帕克的话说，公司的重点就是“消除孤独”。115 还有 Skype 收购的GroupMe 提供的社交短信和即时通讯应用，116 以及 Facebook的 Beluga、Yobongo、Kik 和众多其他同样名称不知该怎么读的新创公司。Tumblr 上的社交博客，Pinterest 的社交“策展”（SocialCuration），Glow 的社交“会话”，117 Path 上一年内就已集聚近百万用户的小群体社交网络 118 以及 Yammer 和 Chatter 各拥 10万左右企业的工作场所社交通讯平台。119 另外还有 Rypple，一个用于“内部雇员管理”的社交工具，能让公司的所有人给其他人评级，从而把工作转变成一种永不停止的实时审判展览。120娱乐也在社交化。2011 年 12 月，YouTube 的主页社交化了，在这个视频界大鳄所谓的“史上最大的重新设计”中，强调的是 Google+ 和 Facebook。121 有 Pandora 的社交音乐和社交音响、iTunes 的 Ping 网以及 Sound Cloud 和 Soundtracking。122 还有《美国偶像》和《X 音素》里的社交现实电视节目，123 GetGlue 上关于大家在看什么电影的社交信息，像 Into。Now 和 Fhilo 这样向世界展现人们的观看习惯的社交电视网络，以及 Facebook 集成到 Hulu 上让用户可以与所有朋友分享评论的功能。社交电视意味着每个人都将知道其他任何人在看什么节目。《纽约时报》的头条标题写着这样的警语：“Miso 此刻知道你正在看什么节目，无需登录。”Miso 是一款已经能够自动识别 DirectTV 卫星订购者观看习惯的社交电视应用。124
最为不利的是，在线电影 Jugernaut Netflix——预计已成为30% 互联网流量的原点 125——是如此热衷于将其服务深度集成到 Facebook 上去，以致其首席执行官里德·哈斯廷斯（ReedHastings）在 2011 年 6 月承认，他有一条让社交成为其公司产品开发核心的“五年投资路径”，就像马克·扎克伯格盯着他的五年展望一样。126
作为二十世纪媒体另一个核心支柱的新闻业，正在试图用 社 交 技 术 为 其 转 型。 例 如，《 纽 约 时 报 》 的 News。me127 以及 2010 年的新创公司 Flip-board 上社交生成的新闻报道，后者是一款为移动设备服务的社交杂志应用，市值已达 2 亿美元，并且投资人包括克莱因·佩尔金和艾希顿·库奇（AshtonKutcher），而“脱口秀女王”奥普拉·温弗里（Oprah Winfrey）的 OWN 有线电视则是其内容分发合作伙伴。128在所有二十世纪媒体中，曾经几乎只是私人艺术形式的摄影正在经历 Web 3.0 革命所带来的最大程度的社交化。数以亿计的资金被投入社交摄影领域，我们才得以与全世界分享我们的亲密照片。这些社交照片来源各异，有社交自画像网络Dailybooth、轰动一时的热门应用 Instagram、价值 1500 万美元的照片和游戏新创企业 ImageSocial，129 以及在产品发布之前就于 2011 年 3 月融资 4100 万美元的 Color，这是一款“基于邻近”的照片分享应用并且没有任何隐私设置。130
但正是我们当代那种暴露自身位置的疯狂才是网络新集体架构中最冷酷的一面。还有社交地理位置服务，提供者不仅有Foursquare、Loopt、Buzzd、Facebook Places 以及雷德·霍夫曼投资的 Gowalla（2011 年 12 月被 Facebook 收购），还包括能让用户在单个网络地图上跟踪所有互联网朋友登录信息的 MeMap应用 131 以及能够识别我们小区中其他朋友的 Sonar。132 还有谷歌地图的社交地图绘制、Wanderfly 的社交旅行推荐、允许订座的荷兰航空公司和马来西亚航空公司的 MHBuddy、133 Triplt的社交旅行信息、克莱因投资建立的 Waze 应用 134 和社交牌照网络 Bump。com135 上的社交驾驶以及最为奇特的 iPhone 应用Cyclometer 上的社交骑自行车，这款应用能让我们的朋友准确地跟踪、收听和分享我们的位置以及我们在自行车上做什么。
即使是时间本身也在变得社交起来，不论是过去的还是未来的。Proust 是一家设计用来存储记忆的社交网站，它想要做的就是让过去社交化——很可能是出于对法国小说家普鲁斯特的 仿 效。136 有 如 Hotlist 和 Plancast 一 类 的“ 社 交 大 发 现 ” 引擎，它们已经积累了上亿网络用户的信息，不仅能让我们看到我们的朋友都去过哪些地方以及目前在什么位置，而且还能预言未来他们将会去哪儿。Ditto 甚至还提供一款社交“意图”应用，能让你分享在你的网络上你将要以及应该做些什么，137 而WhereBerry 社交网络服务则能够让你告诉朋友们你想要看什么电影以及你想去什么样的餐厅。
但社交媒体革命并非是关乎那些命名晦涩的新创公司——其中许多为了今天的数字支配地位而深陷生存发展斗争的公司将不可避免地走向失败。以微软公司为例，作为前技术领袖，微软目前正试图靠大把的钞票买一张进入社交经济的门票。微软 2011 年 5 月宣布欲以 85 亿美元收购 Skype——这也是微软历史上最大的一次收购——正是使其互联网业务社交化的一个尝试。这一次收购意在利用 Skype 的 1.45 亿活跃用户，将其纳入微软的中心社交网络中，从而保持公司在社交媒体时代的相关度。138
就像微软一样，每家前社交技术公司都在试图冲上翡翠海浪之上。事实上，各大型企业有如此之多的社交业务产品，如IBM（社交软件 Connectons）、Monster。com（Facebook 上的应用 Beknown）和 Salesforce（Yammer），以致分析员告诉《华尔街日报》，“很难想象还有哪家公司现在不卖企业社交软件。”139 而企业界也在拥抱 Web 3.0 技术，那些“开明的企业”都在重金投资社交媒体营销活动，如佳得乐（Gatorade）、农夫保险公司（Farmer’s Insurance）、达美乐比萨（Domino’s Pizza）和福特公司等。福特的一位社交媒体传播者在谈到为什么他们要在全美各地送出推鸣车（tweeting car）时如此写道，“如果你想要达到一个黄金时代，那么你就必须去他们待的地方，那就意味着在线。”140
是的，《社交网络》中虚构的肖恩·帕克说得很对：最初我们生活在农场里，然后在城市里，现在我们越来越生活在线上。
事实上，今天很难真实地想象，一家新创互联网公司的产品或服务是不支持网上新社交架构的。这场分享个人数据的革命延伸到了线上和线下世界里任何一个能想象到的角落和缝隙。哪怕是一份不完整清单也能让人头晕脑涨。所以，接下来的几段文字，读者最好坐着认真读完。
假如社交媒体广告的年收入预计从 2011 年 55 亿美元的总额增长到 2013 年的 100 亿美元，141 那么在线广告业务也在走向社交了，带着其平台的飞速增长，如提供基于朋友喜好 142 推荐广告的 RadiumOne 以及正在推动 Zynga 网络的品牌营销引擎SocialVibe。143 目前，有几百家合作商业初创公司带有社群主义名称，如试图仿效 Groupon 和 LivingSocial 的 BuyWithMe 和ShopSocially。对于有社交意识的人来说，Like Minded 和 CraigConnect 上有为社交企业家服务的社交网络，CapLinked 的社交投资，144 Jumo 的社交产生的慈善事业以及 Fundly 的社交融资。
还有为美食家服务的社交网络，如 My Fav Food、Cheapism145 以及 Grubwithus。146 同时，与此相反的，也有社交节食应用，147 如Daily Burn、Gain Fitness、LoseIt、Social Workout 和 Fibit——一款向世界广播其用户的性生活的社交小工具。148有像Yatown、149 Hey，Neighbor！、Nextdoor。com 以及 Zenergo150等用来连接本地邻居和真实世界活动的社交网络。有诡异的Google+ 和 Twitter 的克隆版 Chime。in，这款应用允许用户“部分”关注别人。151 有 ShoutFlow 的社交大发现，自称为发现附近“相关”人的“魔幻”应用。152 有 OpenStudy 的社交教育，“想把世界变成一个巨大的学习小组”。153 有 Manymoon 和 Asana的社交效率工具、154 BeKnown 的专业社交网络、MingleBird 的社交活动网络、Social Bakers 的社交媒体分析、AngelList 的社交投资以及 SocialSmack 上的社交消费信息和 Jig 的某款叫做“社交交易市场”的应用。155 有 Hyperpublic 的社交本地数据、Endomondo 的社交有氧运动 156 以及一批犹如蝗虫袭来的儿童社交网络，如 Club Penguin、GiantHello，还有那款名字听起来就毛骨悚然的 Togetherville——迪士尼 2011 年 2 月收购的一家儿童网站。157 最诡异的是一款叫做“偶遇引擎”的应用，它近乎将 Facebook 变成一个认识陌生人的虚拟酒吧。158 这款应用的开发商为 Shaker，是一家背景深厚且有过大肆宣传的以色列初创公司，曾经赢得 2011 年 TechCrunch Disrupt 大会冠军。
啧啧！如果这股社交网络的眩晕浪潮还不够，那么还有社交阅读——高昂的招徕声让爱书之人无处可躲。是的，阅读，最为隐私和隐秘的现代个体经验正在被改造成一种烦人的社交景观。你们当中有些人可能甚至正在用社交的方式阅读我这本书——就是说，你正通过诸如亚马逊的 Kindle 个人档案之类的社交服务，用你的电子阅读器与你 Facebook 或 Twitter 上成百上千个挚友实时“分享”你此刻私密的阅读经历，159 而不是独自坐在一边读这本书。Scribd 是一家以“解放书面文字，用那些对人最重要的信息和思想把人连接起来”为使命的社交阅读公司，160 事实上，这家公司 2011 年 1 月就融到了 1300 万美元的资金，意欲“为每一台移动旺火设备”增加更多特色。161 同时，另一家合作阅读公司 Rethink Books 发布了社交化产品 Bible（意为“圣经”），或许其目的就是要在这本书的“作者”和读者之间创造某种“直接的社交渠道”吧。162
也 许 Rethink Books 公 司 应 该 收 购 社 交 有 氧 运 动 网 络Endomondo，然后给自己改个名字。要知道，在某种意义上，社交阅读确实代表着“世界末日”。它意味着单个读者的终结、独立思想的终结、纯粹个人文学反思的终结，也是那些捧着一本书完全独自度过的悠长下午的终结。
对即将到来的社交独裁感到紧张？需要与烟友们来一次烟歇？别担心，甚至也有为吸烟者们准备的社交网络设备：一家叫做 Blu 的公司于 2011 年 6 月推出了出售电子加强版的电子香烟（五支装价格为 80 美元）设备，香烟拥有者可以将其联系信息下载到个人电脑上，然后与其他吸烟者建立联系。163的确是Endomondo （新造词，意为“内部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