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没有出生在这个小镇,我的爹娘就不会在这个小镇工作和生活,我的弟弟也就不会面临着他的人生的第一道坎。
假如我嗲和我娘不在源溪镇相遇,我就不会出生在这个小镇,那以后我和他们永世的分离也不会出现。
我泪眼婆娑,高高地驻足在楼顶的逼仄墙上,就好像我整个人凌空在上。
天幕的雨季几天前就一直下,暴雨浸湿了整个小镇,无声地打湿了我的眼眶,眼角儿缓缓流下一滴泪水,把轮廓的脸颊上的苦涩冲开一道沟。眼泪和雨滴混在一起往下流。
鸟瞰的视野处是深海面上的人民漂流和呻吟呼号、流离失所的灾民的悲惨景象。我笑了,心却狠狠的哭着。
雨中的雪花陡然间增多了,远远近近愈加变得模模糊糊。事情的开始发生在几天前.
黄狗耷拉着尾巴向我跑过来,我下意识地摩挲一下它下垂的脑袋:“阿黄,吃过晚饭没?”阿黄的后面紧跑过来弟弟,“鼓鼓!”弟弟其实叫的是“哥哥!”但他“哥哥”的发音总是不准,大概跟他的岁数有关。
弟弟名字叫李晨曦,今年五岁半,就读于这个小镇的“花儿幼儿园”。对了,忘了告诉你,这个小镇名叫源溪镇,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八个零头年,期间我多次机会在外省的城市旅游过,但我还是不得不重复这个小镇的名字,它叫,源溪镇。这个故事就是发生在这个小镇上。
“李墨.李墨.”那是我的名字。
我匆匆跑过来厨房:“妈妈,你叫我什么事?”
“上楼顶把弟弟叫回来吃饭。”母亲一边收拾餐具,一边小声絮叨着。
“好的,妈妈。”我故意摆出一副谄媚的姿态,“妈妈,你做饭劳累了吧,我给你捶捶背。”
“不用啦,开饭了,你去叫弟弟回来吃饭就可以了。”
我家住在这栋楼的最高层,所以李晨曦总会跑到楼顶玩耍,堆积沙子成为他娱乐工具,半响功夫就会搭出一栋模型像我们现在居住的沙屋,然后再用泥巴一点点地修整。
“哈哈.呵呵.”,刚走到楼顶的途中,我就听到弟弟的咿呀声。我快步走到门边,举手推开。“呵呵”,弟弟一边咧开嘴笑起来,一边在天空的蓝图下蹁跹着周围人看不见的绝美舞步。那一刻,弟弟举起拇指**着柔软的棉花蓝天。我看到后,跑到弟弟的背后冲着这个熟悉了十八年的天空呐喊着:“啊.。嗲.娘.。弟弟你们一定要幸福。”天可真低啊,我在想,一抬手我们就能碰到老天爷的脑门儿。
天幕降临的前晚,我们一家四口围在一起吃团圆饭,大家有说有笑地对生活高谈阔论..正说着的时候,我们一张张幸福的脸孔昭然地显示着。
吃过晚饭后,我独自一个人散步在源溪镇的人工湖畔,边走时,边掠视散步的老年人,又回头望一下背后的窗户透视出来的幽幽灯光,心里忍不住在想:我们,不过是徘徊在源溪镇文明里的人罢了。源溪镇里没有我的梦想,也不是我想象的迷人的天堂。所以我像源溪镇里的奋斗青年一样,想离开源溪出发到发达的城市闯出自己的天空。
源溪镇没有过多的霓虹灯,只有人声喧嚣的菜市和人迹过多街道。
突然,我注意到远远的街角站着一位大概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独自一个人在夜下弹琴唱歌,我走近看才发现路过的源溪人都在施舍路费给他,原来他是流浪歌手啊。
不料,从他黝黑面容看到苦逼的褶子和农村的风气,在我晶莹的瞳仁里,他唱歌时的面部表情很沉醉,他的歌词里寻出了他的心语,我还依稀记得他唱的歌词:只有我一个人,空守这心的城,沦陷后的疼。回忆就像刀刃,硝烟上的伤痕,入心却很深..我的眼眶慢慢入红,突然我目光短了,朝着他的眼睛望去,却看见一滴泪在他的眼里闪光。我不知到我为什么流泪,可能是歌词里的意思,又可能是天幕的前兆。
我留意一下匍匐在地面上的名字——陈晨。陈晨,假如你流浪时没有路过源溪镇,你就不会有事。正如灾难发生的那天,我爹娘如果不在源溪镇就不会有事。
我回到家里时已经很晚了,但陈晨的流浪歌声依旧在半个源溪镇里袅袅回荡。我惊讶地透过玻璃窗望向那个地方,他面如空人却依然拎着琴唱着刚才的歌,缠绵的歌声顺着落寞的街道滑下去,没有一辆车子阻碍他使他唱走调,没有一种声音教他分心。夜光充足地洒在街道上,屋脊上和墙壁上,整个小镇都在寂静的夜幕中。
我转身回到屋里去,面无表情地经过亮堂的大厅,电视里嘈杂的主角说的话并没有吸引我驻足观看,而是直接走进豪华漂亮的小型厕所。站在细致的窗户下,驻足远眺在远处云中时隐时现的灯霞,好像是血色的光印在天边似,那光源处不是别的,而是最近才建起的全丰中央广场的光芒,那里本来是黑黑的,却因为血红色浸染了半片天空..那是不是灾难的前兆吗?我不能预料到。但我有一种预感源溪镇今晚即将有事要发生。
北京时间半夜三更,我躺在床上睡在梦乡里,猛地听到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砰!”。我知道,源溪镇里的人也知道,那是“天幕”从今夜起,以后都会降落在源溪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