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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何立伟

何立伟(1954——)湖南人,一九七八年毕业于湖南师范学院中文系,做过工人,教员,现在长沙市文联工作。着有小说集《小城无故事》等。

儿子

我儿七岁,名宽,是他奶奶取的。我一翻《辞海》,原来还是蛮不错的一个词。宽者,君子宽而不慢也。给他上户口时还有小笑话一则,现实录如右:启籍是一个年轻女同志,问我儿叫什么。我说是“宽”。女同志便又问:“kuan?哪一个kuan?”我总不能文绉绉来一句君子宽而不慢吧,只答说是宽广的“宽”,又努力张开两臂作辽阔无垠状。这女同志脸上浮出美丽的迷惑,我便又在空气里一笔一画着“宽”字,派出所这位女同志,恍然明白过来,仰天大笑,说:“哦——不就是宽大处理的‘宽’么?!”

正是正是,宽大处理的“宽”!

他这一生,皆需得我这做父亲,完完全全取一个“宽”的态度,真是始料未及。

我儿从小即很俏皮。不会走路时,小名叫何小狗。形容他状如稚犬,四处乱爬,家有无数玻璃杯陶瓷罐一类什物被他打翻在地粉身碎骨不奇怪。几乎一岁一个小名,是他俏皮形象的文学概括。现在,新近的小名是:昆虫学家。这是他外婆院子里的大人给他加的冕。因为他中午不睡觉,大惊小呼,在壁角的粉苔上分期分批逮捕虫蚁们,又把虫蚁装在火柴盒里,带到这个家里玩,带到那个家里玩,还要叫我买显微镜(实际上是放大镜,但他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显微镜,故这么叫),好好来研究这些行为不端的家伙。虫蚁从火柴盒里爬出来,上到大人的床,晚上大人觉到自己被什么古怪的小东西入侵了,腿上手上一遍遍的痒,便想起我儿子的行状来。我去那院子,便有抗议之声不绝于耳。他外婆的讨伐更加直接,是“可恨!”或“我要打他的屁股,用鸡毛掸子!”这便使得我儿极快活,一点小小的把戏,就与这么多的喜怒哀乐纠葛到一处,他于是觉到了自己的重要,他不快活似无道理。

近来我又有了一个发现,我儿像花花公子贾宝玉。送他去上学,临到校门时,四处与他打招呼的,都是女孩子。我就奇怪,问他,与班上什么同学最要好,儿子答曰:“当然都是女同学!”又问他为什么只同女同学耍,不同男同学耍,回答是极认真:“男同学俏皮呵,女同学不俏皮,又听话,又穿花衣裳!”这样的态度,真叫我木在那里不能动。而我儿轻轻巧巧走开去,旁边飞翔着粉蝶一样他的女同学!这样觑来,他比一个大人要更加明白怎样使自己的日子幸福愉快。他走路一弹一闪像草间的蚱蜢,恰好似一个完全的证明。

我儿也是极情绪的一个人,他高兴时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好,吊吊环(我在门上装了一个这玩艺,他耍起来依然似山中活泼的一只猴子),唱歌(他的乐感真还是蛮不错),画画(他的画还发表过好几回!)……无一不显出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天赋的灵性;但他若阴了下来,百事厌厌,恍若是一个小老头,着他一鞭也懒得动弹一两回,但是,我不能怪他,因为他的父亲便是一个情绪的人。我知道一个人的生命发展若单单受到情绪的怂恿,那是多么不可能的一桩事!怎么办呢?花自飘零水自流,任它去。宠儿也算是“宽”的一种。

我儿生性敏感。这大约是他为什么很瘦的原因。在我看来,敏感与瘦,多半是有些干系的。我经常出差,我妻有时送一送,有时也在门内说一句:保重。算是道别。我儿习以为常,没有额外的割舍,往往只是叮咛,要给他带玩具(或者:“给我捉些昆虫回来!”)但八八年夏,我单独去美国访问,我父亲也来送,我儿便感到此非寻常,一路无语到车站,临别时我说,宽儿你要好好在家听妈妈的话。他不搭话,脸扭向别处,眼里泪花晶莹着,我有些感动,去吻他,他更加把脸扭过去,而这时他就哭了,什么话却不说,他仿佛明白这是长别离,虽然,那时他才三岁,根本不知道美国是一个怎样遥远的所在。敏于事理,这当然不错,但这也很伤人。一个敏感的人,他的烦恼必是比常态的人多很多。我希望我儿不那么敏感——为他未来的日子计。但是,恐怕我们希望要落空。因为,我儿很瘦。

我儿出世时是哇哇哇哇哭着闹着的一团肉。那时节我没别的想法,只想他快快长到三两岁。到三两岁时,心里又想,要长到七岁,读书,就好办多了。现在,他已是七岁了,于是我整日地为他伤着脑子,于是想法又来了:要是十三四岁,念中学了,那就省事了。然而我又明白,到那时,新的麻烦必定又被生产了出来。有什么办法呢?办法或许只有一个:就是,做父亲的,永远永远的,对儿子取一个“宽”的态度。

白色鸟

夏天到来,

令我回忆。

——外国民歌《夏天的回忆》

设若七月的太阳并非如此热辣,那片河滩就不会这么苍凉这么空旷。唯嘶嘶的蝉鸣充实那天空,因此就有了晴朗的寂寞。又何况还是正午,云和风,统不知踅到哪个角弯里去了。

然而长长河滩上,不久即有了小小两个黑点;又慢慢晃动慢慢放大。在那黑点移动过的地方,迤逦了两行深深浅浅歪歪趔趔的足印,酒盅似的,盈满了阳光,盈满了从堤上飘逸过来的野花的芳香。

还格格格格盈满清脆如葡萄的笑音。

却是两个少年!一个白皙,一个黝黑。疯疯癫癫走拢来。那白皙的,瘦,着了西装的短裤,和短袖海魂衫。皮带上斜斜插得有一把树丫做的弹弓。那黝黑的呢,缺了一颗门牙,偏生却喜欢咧开嘴巴打哈哈;而且赤膊。夏天的太阳,连他脚趾缝都晒黑了,独晒不黑他那剩下的一颗门牙。同时脑壳上还长一包疖子,红肿如柿子的疖子。

少年边走边弯腰,汗粒晶晶莹莹种在了河滩上。

“哎呀,累。晒死人呐!”

“就歇歇憩吧。城里人没得用。”

在高高的河堤旁,少年坐下来歇憩。鼻翅一扇一扇。河堤上或红或黄野花开遍了,一盏一盏如歌的灿烂!就把两只竹篮懒懒扔在了足旁。紫色的马齿苋,各各有了大半篮。这马齿苋,乡下人拿来摊在门板上晾晒干了,就炒通红通红的辣椒,嫩得很,爽口得很。城里人大约是难得一尝的。故而那白皙的少年,也就极喜欢外婆喷喷香香炒的马齿苋干菜,咽绿豆稀饭。外婆呢自然淡淡一笑:“这伢崽!”

“扯霸王草?”黝黑的少年提议道。

“要得。要得!”

“输了打手板心?”

“打手板心就打手板心。”

便一来一去扯霸王草。输赢并不要紧的,所要的是快活。蝉声嘶嘶嘶嘶叫得紧。太阳好大。

待这游戏玩得腻了,又采马齿苋。满满的一篮子,再也盛不下一点点了。就又坐下来歇憩。那白皙的少年解下弹弓,捡了颗石子努力一射,咚地在那河心地方,就起了小小一朵洁白水花。

“咿呀好远!”

“我要射过河去。”

“吹牛皮。”

“我才不吹呐。”

而那河水,似乎有了伤痛,就很匆遽地流。粼粼闪闪。这是南方有名的一条河,日夜的流去流来无数美丽抑或忧伤的故事,古老而新鲜。间常一页白帆,日历一样翻过去了,在陡然剩下的寂寥里,细浪于是轻轻腾起,湿津津地舔着天空舔着岸。有小鱼小虾蹦蹦跳跳。卵石好洁净。

“我现在要考一考你。”白皙的少年说。

“考么子?最不喜欢考试!”

“你看出来左边的岸和右边的岸,有哪样不同?”

“左边有包谷地。右边没有。”

“不是问这个呐。”

“左边……有个排灌站。右边没有。”

“不是问这个呐!”

到后来那黝黑少年终于摇脑壳了。

“哎呀你,看呐,左岸要平一些,右岸要高一些。还没看出来?”

“真的咧!”

“这里头有道理。你晓得啵?”

又把那生了疖子的脑壳摇来摇去;

“讲,晓得就讲。”

“我表哥,他讲这是地球自己转动造成的!”

“啧,啧,你晓得好多道理。”

白皙的少年于是笑了。乌黑眼瞳熠熠地亮。然而忘记了,采马齿苋却是那乡下少年教会了他的;还教会了他如何烧包谷吃,如何的麻拐(田鸡)……人各有自己的聪明与骄傲,奈何不得的。

蝉声稍稍有了遏止。

“好安静。”

“是咧。”

“采了这样多马齿苋,回去外婆会高兴咧!”

“当然罗。表扬你做得事。”

那白皙少年,于默想中便想到外婆高兴的样子了。银发在眼前一闪一闪。怪不得,他是外婆带大的。童年浪漫如月船,泊在了外婆的臂弯里。臂湾宁静又温暖。

却忽然一天,外婆就打起包袱到乡下来了。竟不晓得为什么。

方才吃午饭时候,有人隔了田塍喊外婆,声音好大。待外婆回来,就带了这黝黑的少年——他的朋友,叫他们一起去玩,远远地道河边上去玩。采马齿苋,划水,随便。总之要痛快玩它一下午。“听话,莫出事,没断黑不要回来。”一人给了一只大竹篮。其时头上太阳,正如烧红的一柄烙铁。白皙的少年好高兴,同时又讶异。因为平日的下午,外婆一定逼他睡午觉,一定不许他出来玩。然而今日全变了。外婆你几多好!

蝉声又抑扬了起来。一只两只野蜂在头上转,嗡嗡嘤嘤。

黝黑的少年于是说:“划水好啵?划到对岸去。”

“好的。”眯了眼睛望对面绿色的岸,和远远淡青的山。“好的,好的。”

“比赛?”

“比赛。”

“输了是狗变的?”

“狗变的就狗变的。”

黝黑的少年便笑了。缺了门牙的笑很羞涩很动人。

因此扑通地一齐扎到河里头去。河水清凉又温柔。轻轻托起一黑一白赤条条两个少年;轻轻忽开忽谢着一朵一朵漂亮水花。那城里来的少年,几乎呛水了。因为他想要笑,因为他看到他的朋友,游泳的姿势应当叫做“狗爬式”,几多滑稽。又还从那缺了牙的口里,噗噗地朝他喷水。远处一页白帆,正慢慢慢慢吻过来。真好玩,真快活。

并且这边的岸,景致又不同。是泱泱的一片水草咧。水草好葳蕤。后面呢则是芦苇林。汪汪的绿着,无涯的绿着,恰如了少年的梦想。

“咿呀!这地方,几多好看。”

“城里来的才讲它好看。”

赤条条的少年站在岸上。一个白皙,一个黝黑。头发湿漉漉的,情绪倒比天空还要晴朗。

然而那白皙的少年,陡然闷声一喊,就朝后面倒退数步,踉踉跄跄。

——水草里头有条蛇!

“莫怕,”黝黑少年说,“莫怕,水蛇。”

同时猫腰下去,极快地捉住蛇尾随手一扬,那蛇便如闪电,倏忽落在了河里头。好吓人。白皙的少年出了大半身汗,立即对他的朋友生出了景仰。

朋友就又问他:“你眼睛好不好?”

“右边是一点二。”

“莫怕,明日我捉了金环蛇银环蛇,取了胆来给你吃,包你眼睛就好!”

自然又平添了若干的景仰。看到那缺了的门牙象小小一眼鼠洞,便觉得又亲切,又好笑。

刚刚的还要讲几句话,朋友忽然竖起食指止住了,耳语道:“莫做声。快看。”

“什么?”

“那边。”

“——咿呀!”

在那边,白皙的少年看见了两只水鸟。雪白雪白的两只水鸟,在绿生生的水草边,轻轻梳理那晃眼耀目的羽毛。美丽。安详。而且自由自在。

什么时候落下来的呢?

白皙的少年想:哎呀,要是把弹弓带过河来,几多好!然而立即又自行取消了这法西斯主义。因为那美丽和平自由生命,实在整个的征服了他。便连气也不敢大声的喘了。

四野好静。唯河水与岸呢呢喃喃。软泥上有硬壳的甲虫在爬动,闪闪的亮。水草的绿与水鸟的白,叫人感动。

“要捉住就好咧。养起它来天天看个饱。”黝黑的少年悄声道。

“不。”

“你不喜欢?”

“比你喜欢得多!”

黝黑的一笑,也就哑默无语了。疖子隐隐地痛。

那鸟恩恩爱爱,在浅水里照自己影子。而且交喙,而且相互的摩擦着长长的颈子。便同这天同这水,同这汪汪一片静静的绿,浑然的简直如一画图了。

赤条条的少年,于是伏到草里头觑。草好痒人,却不敢动,不敢稍稍对这画图有破坏。天蓝蓝地贴着光脊的背。

空气呢在燃烧。无声无息,无边无际。

忽然传来了锣声,哐哐哐哐,从河那边。

“做什么敲锣?”

“呵呀,”黝黑的少年,立即皮球似的弹起来,满肚皮都是泥巴。“开斗争会!今天下午开斗争会!”

啪啦啦啦,这锣声这喊声,惊飞了那两只水鸟。从那绿汪汪里,雪白地滑起来,悠悠然悠悠然远逝了。

天好空阔。夏日的太阳陡然一片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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