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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再次被驱逐

比利时政府关于马克思的驱逐令发出后,警察当局却将其中的24小时的权利也剥夺了。

1848年3月3日深夜。“砰!砰!砰!”,沉重的敲门声把马克思从睡梦中惊醒。马克思穿着睡衣打开家门,只见一个警官和十几个警察站在门外。

“你们要干什么?”由于经常被警察骚扰,马克思对警察的突然到来已不怎么惊奇。但在深夜被警察粗暴地惊醒,马克思却很气愤。

“没什么。你跟我们到警察局走一趟。”警官盯着马克思冷冷地说。

“为什么?你们有什么理由逮捕我?”马克思更加气愤。

“是啊,你们怎么能随便抓人?”燕妮在马克思身后也气愤地质问。

“这是上司的命令,少废话,跟我们走!”警官的声音升高了。

“不行,你们不能带走我的丈夫。”燕妮用身体护住丈夫。

“快跟我们走!”一个像黑熊一样粗壮的警察抓住马克思的衣领。

室内的孩子也被警察粗暴的喊声惊醒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先跟他们去吧,免得吓坏了孩子。”马克思对燕妮说。

“不,我不能让你被抓走。”燕妮紧紧地搂住丈夫。

警官向身后的警察们使了个眼色。警察们一拥而上,有的推燕妮;有的拉马克思。他们生生被分开了。几个警察架着马克思向门外走去。后面传来了燕妮的哭声。

这时外面正下着雨,琳蘅赶上来,给马克思披上一件大衣。

燕妮冒着凄风苦雨,连夜找熟人营救丈夫。但她走在街上,也突然被警察抓住,带进了警察局。

一个警官在警察局里审讯了马克思。

“你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你们没有逮捕我的理由。”

“你被法国驱逐后,来到我们国家,可你这段时间做的事也让我国政府担心。”

“我说了,我并没有做违法的事。”

“你这段时间组织了共产主义同盟,这是个国际革命组织。你又写了《共产党宣言》,这是指导革命的纲领。你还在报刊上发表文章,支持世界各地的革命和起义。这些事都使政府担心、不满和生气。”

“我做这些事是为了让穷苦百姓摆脱剥削、压迫,过上好日子,这有什么错呢?”

“我不跟你讲理论,你是理论家,讲理论我讲不过你。我只是按上司命令办事。政府认为你是个不安定、不安全分子,所以决定驱逐你。怕你在被驱逐前再做出令政府担心的事,所以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一个国家是由人民组成的,我为了人民的利益而奋斗,政府却要驱逐我、逮捕我,他们这样做才是无理的、残暴的。”

“我不同你讲道理,我讲不过你。我只是告诉你老老实实待在监狱里,然后按驱逐令规定的时间老老实实地离开比利时,不要再给我们找麻烦。”

“你们的驱逐令规定我在24小时内离开比利时,可已经过去十来个小时了,我还被关在监狱里。”

“可见政府对你不放心的程度。我劝你以后到了别的地方,还是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免得再被驱逐。你看你,拖家带口的,总被这样赶来赶去的,过不上安稳日子,多难受哇。”

“你知道普罗米修斯的故事吧?”

“知道,不就是那个盗火给人间,被宙斯绑在山上的神吗?”

“看来我们还有可以对话的地方。”

“不过普罗米修斯是神,可以不吃不喝,你可是人,要食人间烟火,总这样被赶来赶去,怎么受得了。”

“不错,我是人,不是神。但我可以学习普罗米修斯的精神。”

“你真是倔犟,难怪各国政府有军队、有警察,但都害怕你。”

“他们不是害怕我,而是害怕我手中所掌握的真理。”

“好了,我是说不过你。不过我希望你在被驱逐出国境前,不要再给我们找麻烦。”

“离规定的时间只有几个小时了,我怕赶路还来不及呢。”

燕妮被关在另一间牢房里,同室的一个中年妇女与她说着话。

“看你这外表,高贵又文雅,可为什么被抓进了监狱里呢?”

“为了援救丈夫。他昨天半夜被捕了。”

“是马克思先生吗?他昨晚被捕了,监狱里的人都知道。”

“是他。”

“噢,您是马克思夫人。马克思先生可是我们工人最崇敬的人,是我们的领袖。”

“谢谢你对他的理解。”

“他写的《共产党宣言》太精彩了,我们称它为‘工人阶级的圣经’。这本书给我们工人阶级指明了前进的道路。”

“你读过这本书?”

“刚刚读过。现在各国革命者都在读这本书。”

“我冒昧地问一句,您又是为了什么被关进来了呢?”

“我是工人运动的骨干,在一次组织游行示威中被抓进来的。”

“你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女人。”

“这也是受了马克思先生的影响,他在文章中鼓励妇女起来争取平等和解放呢。”

燕妮又问:“你参加工人运动多久了?”

中年妇女说:“几年了。我原是‘正义者同盟’会员。可这个组织一直缺少理论指导,也缺少优秀的领导,斗争目标不明确,活动也开展得不太好。自从马克思、思格斯参加同盟,并把它改造为‘共产主义同盟’后,我们的斗争才走上了正路。”她的眼睛闪出光芒,“我听过马克思的讲演,太精彩了。我听了以后就觉得心里非常亮堂。”她说到这里发现燕妮身躯在微微发抖,连忙问:“你冷吧?”

燕妮点点头。她这时又冷、又累、又担忧焦虑,身体非常不舒服。

中年妇女拿起一件上衣给燕妮披上。

燕妮说:“谢谢你。”感到心里一阵温暖。

中年妇女又说:“马克思先生经常受到迫害,做他的妻子,你也没少吃苦吧。”

燕妮说:“我已经习惯了。”

中年妇女搂住燕妮的肩膀说:“你呀,真是个好人。让我感动。”

第二天下午,警察先把燕妮释放了。马克思则在监狱里整整被关了18小时,由于驱逐出境的时间快到了,反动当局只好也把他释放了,但是通知马克思必须立即执行国王的命令,在当天晚上必须离开国境。

马克思刚一走进家门,燕妮便扑进他的怀里。

“卡尔,你终于回来了……”燕妮又是高兴,又是激动,流出了眼泪。

马克思轻轻地抚摸着妻子的肩膀说:“我听说昨天你也被抓进了监狱,真是难为你了、”

燕妮轻声说:“没什么,只要你出来就好。”

马克思看看表,有些焦急地说:“现在离规定出境的时间只有4个多小时了,我们赶快收拾一下吧。”

燕妮说:“好。”

全家人一阵忙乱。但由于剩下的时间太少了,一些私事根本来不及料理,连一些最必需的东西也没有来得及带走,马克思一家就被驱逐出布鲁塞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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