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机械地说:“领主大人有命,昔羡彤小姐是时候回去了。”
“不可能,我跟领主大人已经说好了,我还有很多的时间。再说我要是回去了,那么我之前受到的苦不是都没有价值了吗?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假传领主大人意思?”昔羡彤厉声指责道,“我是不会上当受骗的。”
“领主大人所他改变想法了,之前的一切都不作数。更何况昔羡彤小姐可是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领主大人已经替你挡了下来。这个事情昔羡彤小姐也许你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昔羡彤小姐要是执意不肯回去的话,你费尽心思想要保护的人可就随时都不安全了。”男人面无表情地说话,仿佛这跟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昔羡彤气的浑身发抖地说:“领主大人怎么会说话不算话呢?”
“你还犯了另一个错,就是不该质疑领主大人的话。”男人灰色的脸上静如死水,“领主大人对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够宽容的了!上次就是让你回来,结果你还是跟他在一起。所以只好用午夜的末班车接你回来,顺便带他去参观参观的。”
昔羡彤后退两步,嘴里喃喃道:“不……不能……”
“他够聪明,想到了用火。”男人还是那副表情,“但你认为你们那么容易就能逃掉吗?要不是领主大人吩咐不能用灵力包裹了那辆车,他的火又怎么点得着它。所以,你最好还是乖乖地听话回去。”
“也就是说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领主大人的意思?领主大人已经不容许我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吗?”心跌落到了万丈深渊里,怎么捞都捞不起来了。“可是之前,领主大人为什么不说呢?我现在还有好多未完成的心愿啊,都不来不及了吗?”
“我只是来传达领主大人的意思!”男人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睛动也不动。
昔羡彤瞪着他说:“我要见领主大人,我要亲自跟他说。”
“领主大人是不会来这里的,你要跟领主大人说的话你就得回去。那么,你现在是要跟我走还是继续地留在这里?”这不是询问,这是明口白话的命令。
昔羡彤犹豫不决,要是回去了说不定就来不了了;要是不回去的话,那么独孤排云会有危险。两者不管是要选择哪一个都让她不能轻易地作出抉择,走错了一步,对她就会致命。
“你要是爱上他了,你们都会很危险。领主大人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而他更会死。你自己好好地想想,得罪领主大人所有人都会死得很难看。”他说的话不是在威胁她,昔羡彤很明白。
领主大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要我回去?我们这边发生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吗?昔羡彤暗暗地想。心很乱,没有章法地乱。看向神秘庄园的方向,那个在黄栌树深处的迷途宫,还有雪暖,还有独孤晴空,还有林诗情,还有他——独孤排云,好像都成了她的牵挂,她的羁绊。
脚下迈不开步子,还是剪不开眷恋?她要怎么办?离开神秘庄园,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去吗?可是,他怎么办呢?起码,她还没有看见他是真正的幸福。就算要走,也要走的安心,不是吗?
“你想好了没有?”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但是语气里面已经有了不耐烦。“想好了就说,要么跟我回去,要么继续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
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昔羡彤脸色苍白地问他:“有没有纸?”
“呃?”男人的眼睛瞪得像铜牛一样,脸部的肌肉看得出有了那么点抽动。他不懂,她这思维跳跃也太大了吧!
“我想要给领主大人写几句话,请你帮忙带给领主大人。”希望这个办法会有用。她不想给任何人带来麻烦,但不也愿意这样轻易地离开。
“领主大人是不会看的!”男人提早地做出了判断。
“我也不知道领主大人会不会看,可我知道哪怕剩下一点点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领主大人要是还要我回去,等时间到了之后,我会自己回去跟领主大人说的。领主大人要怎么惩罚我,我都不会有怨言。”她还有未了的心愿,为了它们,她暂时还不能回去。
“你就是个祸害!”男人冷不防地冒出这句话,“要是不想有很多人死得不明不白,你最好管好你自己。”
昔羡彤两道眉毛都挤在了一起,艰难地问:“你什么意思?”
“你忘了那天下雨的晚上你为什么会喝了那么多的酒了吗?”男人提醒道,“领主大人给他们的惩罚远比他们逼你喝酒来的严重,我想你应该清楚领主大人的处事手段。他从不对人仁慈,他只要毁灭。”
轰轰轰!恍若晴天霹雳,眼睛的深处再度回到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雨冲刷着城市满空凝聚的灰尘,原本霓虹灯闪烁的街头冷冷清清。路上的汽车飞快地行使,碾出两道水墙扑向路边。街上的行人有的打着伞披着雨衣很快地走过,有的则在雨中艰难地招呼着过往的计程车。昔羡彤身上没有一点钱,所以她只能走到那个公交车在南落市的车站。身上早已经被雨飘湿了,还好走得不是太远,不然真的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小街上的很多店铺都关门了,没关门的也只剩下一些类似便利店之类的店铺。昔羡彤挨着墙角走,尽可能地不被大雨给淋着。路灯昏暗的灯光在雨中渐渐地模糊开来,晕染的光线就像充满了杂质的玻璃块儿。
“这儿有一个。”昔羡彤没抬头看,冷不丁地被人捉住了手腕,周围的空气里顿时充满了酒的味道。长发黑色T恤的男孩儿醉眼朦胧地看了她一样,使劲儿地一扯她人就被拽进了一个街边的酒吧里。
“你是谁?你放开我?”昔羡彤很害怕,这样的黑夜这样的情形她从来没有遇到过。与此同时,一边也走过来几个喝醉酒的男孩儿,都是十六七岁的模样。酒吧几乎没有多余的人,全是他们的身影。附近的桌子上还是乱七八糟堆满了酒瓶和满满的一烟灰缸的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