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
李梦龙高坐于上,前面站着三人,毕恭毕敬。
李梦龙缓缓道:“你们不必说了,那人的音功传得很远,我早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实力很强大,恐怕非凡间之人,神宫都会让他三分,这件事情,楚王殿下自有分晓,我李府只是为他看守金矿,让他去做决断,你们都退下吧!”
“是!”
看着三人渐渐远行,李梦龙昂了昂头:“李莫,告诉大管家,给那个刘义安排一份差事。”
………………
“可恶!”刘义一掌拍在柱子上,愤愤不平,刚回李府之时,他的心中本来很悬,毕竟不知道他们又会耍什么花招,但是大管家的话让他放了心:李府收下了他。本来以为这下子可好了,万事大吉,可谁知居然叫他去养马,而且一百多匹马,简直变成了弼马温。
“算了,这样一来,养马再加上偷偷修武,每天都干得很充实,我只为糊口而来,熬一天是一天吧!”刘义叹了一口气,现在“圣旨”也领到了,该走马上任了。
李府到底非普通人家,马舍不像想象中会发臭,刘义松了一口气,只要天天清理,每天都不会麻烦。一见刘义到来,三个原本看马的兴高采烈,看来他们熬了几天,算是熬出头,有好差事了。
三人一走,刘义立马忍不住骂了起来:“我@#¥%&%¥#。”
纵使心中不甘,口中不愤,可总算是在李家扎下根来,刘义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马,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和它们在一起,总比和一些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人共舞好得多吧。
就这样,刘义一边修武一边天天看着这些动物,开始了他的养马生涯。
……
三天后,夜。
刘义盘膝而坐,先用秘法隐藏了自己的气息,接着运转真元,使其游走于全身的各大经脉,马厩里的马大部分皆已入睡,偶尔有几匹醒着的,也都很老实。
近来感觉不错,比起刚破入凝气归元之时,真元凝练了很多,现在的刘义,心境很平和,对于修为的提升,反而抱有无所谓的态度,这种相反于急功近利的心境,反而极为有利。这三日以来,他有点体会到了神秘人那种旷达,与世无争,隐居而不为人所知之乐趣,说实话,这相比称霸天下,更让人感到快乐。
“坐空对月独饮酒,笑看人生一百年。”刘义收功而立,呷了几口水,体会着那种境界。
武祖心法里有很多功法都威力巨大无比,只不过以刘义如今的修为,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但既然有了无所谓的心态,他对那些都一笑而过,自己没实力,那就以后再说吧,多一时少一时,终究那些功法都已记在心里,想撵都撵不走的,又急什么呢。
站于窗前远望,刘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脸立马就绿了。现在算算,楚凌霄与叶胜之间的决斗只剩半个月左右了,当时一心只想着早点进入李府,现在好了,全没了,在这么一个大名鼎鼎,有显有露的李府之内养马,那是想飞也飞不出去,那两个家伙自己是无缘一睹风采了。
“可恶。”
自己也算是一名半吊子修武者了,两个强者之间的争斗对他的诱惑非常之大,上次那个假的李冷月,虽然很强,但是他对付的是修为远远不及的,根本就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战斗只持续了一小会儿,自己看得一丁点儿感悟都没有,实在无用,自己所需要看的,是巅峰力量的对决、碰撞,是旷世大战。
“怎么办?”刘义自问,但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现在看来,武学大道只有靠自己来开拓了,想象当年,那个所谓的“武祖”应该也是这么走自己的路,创出一片天地,于乱世之中睥睨世道,既然这个家伙可以做到傲视神魔,自己依靠自己获得自保的能力总不能没有信心。
马厩靠近围墙,处于李府的边缘,修炼此种功法,刘义的神识强大无比,堪比炼元出体境界之人,围墙上,一道黑影闪过,刘义的表现有些反常,当做没看见一样,因为三天以来,这黑影夜夜出现,而他也不是傻瓜,李府围墙外每时每刻都有人巡逻,府内更是有着修炼界闻名的高手坐镇,可他们居然没有发现,或是不予理睬,说明溜进来的这货大有来头,不简单。
不过今日的刘义忽觉无聊,鬼使神差之下,他向着黑影闪向的方向寻去,李府之内,这货再猖狂,也不会狂到杀人灭口的地步,而且他也不相信诸如李梦龙之类的人,会什么都没有察觉,恐怕是不想去擒而已,这样一来,他决定一探究竟。
那个方向,有诸多去处,但最近的,是茅厕与膳房,去茅厕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无可能,或许……人家是躲茅厕偷窥的。
茅厕之中臭烘烘的,点火一照,别无他人,刘义悻悻而退。
下一个地点,就是膳房了。
这一回,刘义格外小心,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李府门规极严,要是被逮住,当成偷吃贼那可就完了,虽然不知道后果是什么,但应该会死的很难看,不过以自己的修为,不被人发现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月不黑风不高夜,刘义袖藏断剑向着膳房杀去,他觉得,要是连一探究竟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就枉为一位武者,况且还是在李府那么一个大家族罩着的前提下。
不出所料,膳房之内果然有着什么动静,而且似乎还有着一团金光灿灿的东西在移动着,刘义不禁觉得奇怪,在他的想象当中,那一定是一个实力强大的高手,不过想不到如此高手居然会做出这么蠢、这么不谨慎的事情:偷吃东西还大摇大摆地带着灯火,是艺高人胆大还是一个傻瓜呢?
刘义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那家伙竟然还没发现,发出吃东西的响声,这可不像是什么高手作为!
待刘义进得膳房后,他看见了一件令他目瞪口呆的事情——
一个才狗崽大小的东西,全身布满金色的鳞片,刚才在屋外看见的金光灿灿的东西正是这些鳞片,那家伙居然有一对鹿角,它此时此刻正拼命啃着一只猪蹄,未发现已经进来的刘义。
“那是什么?杂交出来的怪胎?”刘义皱着眉头一边思考着一边缓缓走上前去。
刘义觉得,这只动物蛮好笑的,虽然人话它应该听不懂,但他还是一拍它的背道:“喂,哥们,口下留蹄啊,总该剩一点吧。”
明显感觉到那小东西的身体一颤,缓缓转过头来,先是一笑(刘义是这么觉得,这家伙居然会笑),然后眼珠一阵乱转,便作出了一副可怜兮兮,被人抓到现形之后哀求的样子。
“……”
刘义无语,这小东西表情想不到这么丰富。
忽然,金光一闪而逝,刘义的眼睛从光明到黑暗,根本来不及适应,他只见到一道黑影“嗖”地一下窜了出去,他禁不住大骂:“这个老……不,小油条,居然溜得这么快!”
这么大的动静,想不被发现都难,刚走出门外,刘义就被李府巡逻的府人给截住了,领头的一人上上下下将刘义打量了一遍:“你是新来的养马人吧,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呢?”
“一个……呃,家伙进来偷东西吃,被我发现了,现在……它逃了……”刘义说得冷汗直冒,这个可恶的家伙……现在好了,说什么也没用,辩不清了。
“怎么证明呢?这儿只有你一个人。”这是一句在刘义意料当中的话。
“反正……随你的便吧,现在我只想说的是:你看那个猪蹄,以我的嘴型,咬不出这种形状。”刘义知道百口莫辩,最后只好无奈的说出了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话。
“虽然看你的神态,不像是在撒谎,但是光我相信是没用的,你要证明你的清白。”领头的那人也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证明?”刘义叹了一口气,“怎么证明?”
“既然你无法证明,那我可就没办法了,跟我们走吧。”领头的那人示意刘义乖乖的跟他们走。
无奈,刘义只好自认倒霉,这儿可是李府,要是抵抗的话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现在的他只能诅咒这个真正的元凶一出李府就让狗給叼了,虽然不太可能,那个怪胎好像很强大,不过这怪胎总觉得长得有点……难道是……
刘义的脑中闪过两个字——麒麟!
刘义无语了,这种大小和他想象当中的不太一样,居然和出生没几天的狗崽一般大小,而且还偷吃东西,这么滑溜,这么油条,还有点猥琐,一点都没有瑞兽应有的风范!
“什么狗屁麒麟,杂交货!”刘义越想越气,“一定是娃他妈、娃他爸没教养好,还神兽了,我呸!”
前方,舞剑声阵阵,刘义听得出来,此剑飘逸无比,如若山间的云雾一般飘忽不定,没有骇人的力量,也没有迫人的气势,那破空之声,只让人觉得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