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悲凉与哀伤,彭成离开老屋,往宝掌幽谷去了,他要信守承诺,见一见马到功成四大首席弟子,以及谷氏父女两人,当然,若是有机会,或许能见到浮云宗的纨绔。
瞬息百里,不久,彭成进入宝掌幽谷中,这次,彭成没有走山门,免去了一些麻烦,毕竟是幽谷,不是自己的幽云宗,不用在乎礼数。
宝掌幽谷内,灵气绵绵,氤氲之气升腾,是南疆少有的宝地。在幽谷中,彭成看见一位女子,她身材颀长,头发飘散,一股暗香自远处飘散。女子穿着一身红色衣裳,一条长鞭卷在腰间,是一位元者。
能够在幽云宗内穿红色衣裳的,身份不低,女子独坐在庭栏中,时而坐下,时而起身,来回走来走去,有些焦虑。
“是谷莹莹,没想到五年不见,出落成了这番模样,倒是风韵十足。”彭成浅笑,缓步走了过去。
“谁在那里偷看本姑娘,哼!”女子冷哼一声,一回头,朝着彭成甩出一鞭子,鞭子带着小成之道奥义,带着破空之气。彭成急忙闪躲,多年不见后,少女脾气竟坏了这么多,天真烂漫,活泼可爱不复存在。
“莹莹,是我啊,快住手。”彭成喊道,少女虽威胁不到他,但动静太大了,引来外人注目,总归不好。
“不管你是谁,给我滚开。”少女懒得理彭成,仍旧没有停手,出手力道也大了一些,她意识到彭成修为不弱。
“我是彭成啊!”彭成表明身份,少女稍稍一顿,下手更重了,她嘴中喝道:“你个负心人,怎还来找我!”
彭成皱眉,听着怎么不对劲,最后恍然,谷莹莹中意自己,他当初离开荒古古洞,曾经答应少女,若有机会,将回来见她,岂知一走就是五年。
一想到这些,彭成心乱如麻,总觉得做错了似得,索性不再闪躲,鞭子落下,砸在了彭成肩头,霎时,衣衫破裂,一道鲜红血痕出现,彭成没有催力抵挡。
谷莹莹见状,急忙停手了,她不忍下手,恨自己太仁慈。这两年,她心性变化很大,总想忘记过去,可老是想起彭成音容笑貌,对他难以忘怀。
“你怎么这么傻?”谷莹莹平静下来,收起鞭子后,她朝彭成走过来,取出疗伤之药,涂在彭成肩头,慢慢地,有晶莹泪滴从她眼中滑落,虽强行忍着,可还是滴下来了。
微风徐徐,落叶随风而动,显得有些萧瑟,彭成抬手,拭去了女子眼角泪滴,当初的自己太过青涩,不知情、爱,如今懂了,只留下深深的愧疚。
“你还是要走吧?”谷莹莹问道,神色略显平静,彭成只是点头,说不出别的,怕再度伤了她。
人生总有无奈,谷莹莹也知道这个道理,她带着彭成去找四大首席弟子了,几人也算是故交,当初在荒古古洞一齐对抗过十国皇族,大教弟子,重绒、重猛、姬江山、齐国太子等人。
不多久,彭成见到了几人,谷骉,谷道,谷功,谷成,几人合称马到功成,一个比一个强,尤其是谷骉,天资卓越,事实也这样,如今他堪比元子,体内有了淡淡阴气。
几人饮茶畅聊,从荒古古洞聊到了天梯,只可惜天梯很久才开放一次,无法看到年轻弟子体验了。
“谷主呢,多年不见他,还需向他问好。”彭成说道,谷骉道:“谷主在闭关,末世来临,中州的战火将要燃烧过来,他在做最后准备。”
“中州还有战火吗?”彭成皱眉,本以为明主与魔主死后,大世将回归平静,可还是有人妄想称霸天下。
“有战火,只是规模小了一些。”古骉回答,彭成愤恨,下次去中州见水清灵,顺道要将那几位野心家铲除。
“彭师兄,随我来吧,带你去见我父亲。”谷莹莹开口,她缓慢起身,朝着一个方向飞掠而去,彭成跟上,四大首席弟子没有起身,他们目视彭成两道身影。
“彭成意不在师妹,师妹是单相思。”谷道叹了一声,这些年,不知多少年轻俊杰透露过爱意,谷莹莹总是不为所动。
“或许这次以后,师妹会收心了。”谷功摇头,谷成更是苦笑,他曾是谷莹莹的倾慕者,如今他已经成家立业。
穿过山谷,彭成两人来到一处幽地,这里镜花水月,别有洞天,彭成见到了谷不败,如今的他已是一位阴者,实力不弱,想来南方十国,只有少数几人可以达到。
“谷主。”彭成朝谷不败抱拳,谷不败对他有大恩,彭成不曾忘记。
“幽杰!”谷不败见到了彭成,同样略显兴奋,他从外界听闻,彭成已是长生者,站在修道最巅峰。
“晚辈感谢当年谷主栽培。”彭成说道,递上几颗极品的阴丹,算是感谢,再添上一柄极兵,谷不败大喜,那些东西对他有大用。
两人畅聊一番,彭成得知,那一座洪荒强者留下的宫殿将要倒下了。聊至最后,彭成要告别离去,谷不败有所挽留,彭成执意要走。
“真要走了吗,好快。”谷莹莹幽幽说道,眼中精光渐渐暗淡,有了哀愁。彭成笑了笑,将耳环上的海螺取下:“此物送你,留作纪念。”
少女收下,怔怔看着彭成,忽的,她看到了彭成两鬓的白发,惊讶不已:“你才二十余岁,却有了白发。”彭成淡笑,没有多做回答,只有他自己知道,生命力在不断流失,剩下时间有限。
“莹莹,我这次离开,恐怕回不来了。”彭成叹道,少女似乎猜到了什么,轻声道:“你要去远方,追寻自己的道吗?”
“是的,外界广袤,这种天地有三十三个。”彭成以善意的谎言告知,少女心中震惊,她从未离开过南疆,在她的认知中,天下耗尽一生,也是走不过来的。
“我真要走了,莹莹,有缘再见吧。”彭成挥手道别,破碎虚空而走,独留少女一人静看波动的虚空。
彭成往中北荒漠去了,那里有秋怜儿等故人,彭成更是在荒漠中击杀过泉一郎,龙三皇子等圣子。
彭成来到双湖洲,这里生机勃勃,牛羊遍地,两族共治后,双湖不再是禁地,其中有人在洗浴,彭成一眼见到了秋怜儿。
此刻的少女坐在牛背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在她身旁,还有两位启灵强者守护,彭成微微一笑,能够见到故人愉快生活,他感觉自己做的一切很值得。
彭成转身离开,踏破虚空而走,来到了荒都,径直上了荒居,要喝一喝这里的美酒,曾记得,中北荒漠经历过不少大战,沙帮曹帮是两个无恶不作的帮派。
彭成问起两个帮派。“那两个帮派已经遣散了。”有人说道,在最后的征战中,他们随着上古大教,扯入了魔主明主之争,不得善终。
酒足饭饱,彭成破空而走,一刻钟后,他来到了南疆西牛城,在这里,彭成遇到三道强者,还有听风阁的司马晴。当然,西牛城中高手不少,彭成不能一一去拜访了,诸如无量寺的禅心和尚,月泉书院的月泉秀才。
彭成进入了听风阁总舵,取出一柄极兵,引来不少人侧目,彭成淡笑,极兵绝对可以在西牛城中引起争抢。
彭成大摇大摆,听风阁的人好生招待,不敢怠慢。不多久,一位貌美女子出现,如同仙子,倾国倾城,司马晴亲自来了,当她见到彭成之时,甚为惊讶。
“彭成兄……幽杰大人……”司马晴说道,彭成让她不要见外,女子受宠若惊。彭成感谢司马晴助他进入虚空熔炉,只可惜,尸魔死了,不能坐在一起叙旧。
如今西牛城还是三家天下,一只比较安静,司马晴透露消息,三道传人今非昔比,在中州占据一片天下,无人敢动南疆,彭成点头,南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相当于四五个较大的上国疆域。须知,中州有上千个国度,有的大国疆域大如南疆,诞生过一世王者,比如隋国,火国。
“可有酒徒的消息,青灵界一别,再也没有遇到过他。”彭成说道,对那个同样嗜酒的人有些想念,司马晴笑道:“酒徒兄在舍下做客,已经住了三天。”
司马晴引路,彭成见到了酒徒,好兄弟见面分外火热,酒徒道:“彭成兄,我从青灵界带出一种好酒,那酒只有妖族能够酿制,绝无仅有。”
说着,酒徒取出三只玉杯,倒出三杯酒,嘴中喃喃:“此等美酒,必须用玉杯盛着,不然影响口味。”
红色美酒从葫芦中倒了出来,充满馨香,彭成闻了闻,的确是好酒,但距离天下间最好的酒,还是差了一些。
三人一饮而尽,彭成连连称赞,不想破了酒徒的雅兴。彭成问起酒徒往事,酒徒大笑一声,心有余悸,当初天地磨盘压下来,血路成河,数十万人被绞杀,真是九死一生。好在他凭借过人修为,最终撑了下来,安全出界。
半个时辰已过,彭成黑发又多了几丝,不能再逗留了,彭成离开,吞服了半神药,在维持自身状态,不想让水清灵看到一个垂老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