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看您这话说得,这若不是红莲姑娘还会有谁能跳的出这支艳惊四座的舞啊?”老鸨一看情势不对立刻从后台走了出来,可是她还没走到那说话的男子跟前便被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黑衣人给拦在了一米开外。。
黑衣男子身上凛冽的气势吓得老鸨脸上的笑容一僵,厚重的胭脂水粉差点抖落下来。
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尚涟。
只见那站在黑衣人身后的男子轻晃了一下手中折扇,发出的轻响让前面背对着他的黑衣人立刻就放下了手中横着的长剑。
见此,老鸨终于缓和了下脸上僵硬的笑容,不过她依旧不敢上前一步。
好奇心人人皆有,一个行踪成谜浑身散发着清冷气息的黑衣人就足以引起所有的注意,更何况是能让这黑衣人一脸恭敬的人。
此刻,几乎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了黑衣人身后那面容隐于黑暗中的人。
因为错失了自己要找的人,尚涟迁怒的瞪了一眼那个在关键出声打乱了她所有计划的人,即使那如玉的面容隐于阴影之中,尚涟依旧能清晰地分辨出那在黑暗中不时闪耀出灼灼光亮的满头银发。
尚涟微恼的抿了抿唇,月无玡在她心中虽然是不一样的,但是,现在她是真正的尚涟,那因柳浮云所引起的种种恩怨应该早就随她的消逝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吧。
他们,注定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人。
然而就在尚涟保持着瞪着月无玡的动作陷入沉思的时候,阴影中脸突然转向了她的方向。一双魅惑人心的紫眸犀利如剑,眼底波光流转,浩瀚如海。
感应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尚涟瞬间回过了神,顺着这视线望去却发现是月无玡,尚涟微微一愣,本想调开的视线却在看到阴影中那张如玉的脸庞上缓缓绽放的笑容时而瞬间顿住了。
在一片昏黑的阴影中,那笑容太过朦胧也太过诡异。
“她不是红莲。”月无玡再次重复了一次,可是这一次,他是对着尚涟说的。当然,这只有尚涟和当事人才知道。
听月无玡如此一说,老鸨堆满了厚粉的脸上硬挤出了几分笑意:“公子说笑了,这舞是同一支舞,人当然也是同一个人。”说着老鸨眼波在人群中一晃道:“众看官说是不是?”
闻言,那些早就被台上那薄纱后的女子迷得七荤八素的人忙不迭的点头,口中连连称是,这对老鸨老说无疑是一粒定心丸,脸上僵硬的笑容也因此舒缓了几分。
对于众人的反应阴影中的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向前了一步,只见那如丝的银色长发在轻轻一晃,瞬间暴露在了光亮之中。
顿时,抽气声四起。
银色长发,月痕国国主的象征。
月痕国的国主月无玡早在他还是一个皇子的时候就深受百姓爱戴,成一度被认为如同神的存在,而这样的信仰随着他的登基为帝更加坚定。
三年里,月痕国从以前的屈居轩辕之后成为现在傲于三大强国之前。这所有的功劳无不归功于眼前这神一般的男子。
今夜出现在红莲小筑中的人有不少是月痕国慕名而来的风流才子,如今他们的皇说那舞者不是传说中的红莲他们又怎会反驳?
当下,不少人细细的回想着刚才所见的舞蹈,越想,脸上的疑惑越深。
最后终于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一脸微怒地看向老鸨:“传言中红莲之舞之所以惊为天人是因为它的既有入世的魅惑又有如同看破红尘般的洒脱,可是刚才一舞虽然旷古绝世,却沾染了太多的俗气,这完全和传言不符。”
这番言论如同在大海中投下了一颗巨石,瞬间引起了不少人的附和。
该死!注意这情况发展的尚涟见此不仅恼怒地底咒了一声,连忙朝厅堂中愣在当场的老鸨使了个眼色。
早就不知如何反应的老鸨在接受到尚涟投来的视线手立刻如同找到了救星般的长舒了口气,连忙以红莲身体不适为借口将纱帐中雪绒带了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个不能称其为就借口的借口,可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出手拦下老鸨,只因为那依旧站在黑暗中的男子并未再出一言。
对自己引起的慌乱月无玡自始至终都是视而不见,仿佛他的任务只是道出一个事实,而其他的事则与他无光。
可是,盯着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散发着幽幽紫光的眼睛尚涟此时却是越加笃定——月无玡是故意的!
没有哪一国的皇会跑大老远就是为了来揭露一个事实。
更没有哪一国的皇会像一个登徒子一眼盯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露出莞尔的笑容。
何况这个皇不是别人,是月无玡,是当初尚涟无比熟悉的月无玡。
三年,也许可以改变很多,但是同样,三年有些东西也可能一点都不会变。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尚涟认知中,月无玡可以随性,也可以无常,但是,他所做的时候都会有一个让人无法窥知的目的。
皱了皱眉头,尚涟毅然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大厅,不管月无玡有何目的,今晚的这个烂摊子她也不准备收拾了,也轮不到她来收拾。
矫健的身形穿梭于房柱与房柱的阴影之间,尚直到进了三楼上的那一间小屋尚涟这长舒了一口气。即使她现在不再是毫无武功的柳浮云,但是对于徐忘的那如鬼魅般的行踪依旧有些忌惮。如若不是月无玡刚才望向她的视线太过于诡异,尚涟也不会如此警觉。她有一种预感,有一些对她很重要的但是她还不知道的事情正在脱离她的掌控。
绕过房门前的屏风尚涟立刻看到了坐在她房中的人,不是这红莲小筑的老鸨还会有谁?
其实早在尚涟推开房门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所以此时也没有多少惊讶,不过尚涟依旧微微皱起了眉头,只因老鸨身上浓重的胭脂味实在是太过刺鼻。
“无双去把你身上的胭脂卸了吧。”尚涟嫌弃的瞥了眼老鸨。
“呵呵……妈妈我这就去。”老鸨低低笑了声径自走进了屏风后,不一会儿从屏风中走出一个女子,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少女。
身着艳俗的罗裙,脸却是一张十四五岁的年轻脸庞,眉眼弯弯,依稀能从这张年轻的脸上看出些老鸨的影子。
看着无双清丽的容颜,尚涟这才舒展了眉头,不过她这个细小的动作瞬间引起了旁边人的不满。
只见无双佯怒的撅起了小嘴,双手插着腰,十足十的派头,“这红莲小筑到底是我做主还是你做主啊?”
见无双又在搞怪,尚涟讪笑着摇了摇头,她这副样子唬得了别人可唬不了她。
“好了,别逗了,还是想想你该怎么办吧。”轻笑过后,尚涟朝眼前人提醒道。
“还能怎么办,当时是你去跳一舞啊,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主意当然是你去摆平,我才懒得管。”无双双手一枕随意地躺在了床上,一脸无赖哪里还有一点刚才在大厅中世故的老鸨的影子?
“你不是这小筑是你做主吗?怎么又推到我身上了。”尚涟笑笑走进了床上的丫头。
“不管,早在三个月前你救下我之后我就认定你了。”无双一翻身纤细的手臂瞬间搂在了走进她的尚涟的腰间。脸在尚涟的腰腹处蹭了蹭,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你别以为我小我就不知道,那个银发的男人是因为你才会闹出这么一出事。你要是不跳舞他也一定会找其他的办法为难我们。”
听着从腰腹处传出来的身影,尚涟嘴角的笑容忍不住一僵。差一点她就被无双的年纪给骗了,一个从出生就在这种烟花之地打滚的孩子能有多么单纯?怕是所有的事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吧。不过连一个孩子都能看出月无玡的目的,她又怎么会看不出?
尚涟无声地叹了口气,看来这舞她是一定得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