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静谧无声。
皇城郊外的那座旧院中一点烛火忽明忽暗,照在烛火旁的男子脸上忽暗忽明。
月无玡手中拿着一张牛皮纸,上面寥寥地记录了几个字——尚涟,轩辕国的少年军师,年龄不详,背景不详,现住城南和愉胡同旧居。
略略地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月无玡紫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徐忘的本事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连他都无法查出更多的内容,那么这个尚涟到还是真的值得他好好的会一番了。
银色的发丝在摇曳的烛火下恍恍惚惚,月无玡轻轻勾起嘴角,突如其来的笑痕似蛊惑,又似讽刺。
“忘,你跟踪他多日,对这个尚涟有什么看法。”月无玡问着眼前单膝跪着的人。
徐忘顿了顿,脑海中浮起那个在他跟踪的那几日中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少年,还有那张银色面具下漆黑如夜的星眸,或笑,或怒,或急,或缓,那眼眸里除了黑色还是黑色,冷冷清清的,仿佛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在意。
“禀主上,属下看不透。”徐忘低了低头,他知道自己的这个答案并不是主上想要的。
“哦……”月无玡拖了个长长地尾音,却并没有如徐忘料想中的怒气,如果徐忘现在抬起头来就会看到那双妖异的紫眸中露出的浓浓的兴趣,那是从来没有在月无玡严重出现过的兴趣。
“既然看不透,那你就给我继续盯着,下一次,我不希望还是这一个答案。”不怒,并不代表可以放任。月无玡敛起紫色眸子中的兴味,半眯着眼睛盯着地上的人,口气森冷了几分,他的身边从不养无用的人。
不用之人,要之何用!
“是!”心下一惊,徐忘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了,跟在这人身边十年,他的秉性自己怎会不知?
“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话锋一转,刚才的杀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主上,夜先生说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徐忘恭敬的重复着夜先生叫给他的话,刚从死亡的阴影下走出来,他的语气依旧僵硬。
“他是这么说的?”月无玡皱起好看的眉,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精光。
“是。”
月无玡低头沉思了片刻,银色的长发在空中荡出了一抹漂亮的弧度,可是此刻就在他面前目睹了这绝世风华的徐忘脸上却无一点惊艳的神色。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身边本来有两个贴身随从,一个就是自己,而另一个则是艳绝月痕的书歌。
书歌……想起那个绝美的女子,徐忘的眼神一暗,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那个美丽的女子不可置信的跌落在地上,眼里是惊艳,是恐惧,是不甘。血浸湿了那雪白的长袍,那时的书歌少了平时的风姿绰约却多了一袭旷世的绝艳,可是那绝艳使用生命换来的。
她可能到死都不回想到杀死她会是那个她一直敬重的主上吧,更不可能想到导致她那把匕首穿堂而过的原因竟是她看痴了主上不经意间展露的风情。
传说中有一种花,名叫彼岸花,花开无叶,美得蛊惑人心。可是你若想摘取那花,那你就得穿过那黄泉,迈过生死……
片刻之后,月无玡抬起了头,眼底没有任何波动,“那就依他所言。告诉他,我再给他两个月时间。”轻轻的一句话,决定的是多少人的生死。“你下去吧。”
“是,属下这就通知夜先生。”徐忘领命。
黑影一闪,昏暗的屋子陷入了沉寂,桌上,烛火静静地摇曳,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