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食过后,阿由出于谨慎,还是决定另找地方歇脚,于是3人起身要离开酒家。阿城一看,那和尚也算弄干净了脸,顺手把他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换上了自己手上的黑色帽子。就在三人刚走出门的时候,忽然一青年男子飘然挡在了面前。
“啊,是你啊,谢谢你们把……”阿城话说到一半,只见那青年男子上去就是一脚,把阿城踹了出去。阿城正被踹飞在半空中,忽的发现自己左侧冒出一人,侧身对着自己抬手便是一掌拍来,这人正是那中年男子李总管,于是阿城整个人改变了飞的方向,转而直接砸向自身右侧的阿由,阿由见状,反应甚快,灵机一动,直接抓来旁边的和尚格挡,谁知那中年男子速度闪电一般,一爪避开老和尚直至自己眉心,阿由只得松开老和尚,自行躲避。
这一瞬间,青年男子便将老和尚掳了过去,又是一掌击飞砸过来的阿城,阿城便又飞了出去,撞在了门上,满头是血,阿由见状不对,立马掏出匕首向李总管刺了过去,那李总管没有丝毫面部表情,冷冷的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阿由握刀的手腕,只见李总管手腕劲力一发,便将阿由的手腕扭了个回转,再用力一推,便见阿由这一匕首竟刺回其自己的胸膛,阿由双目扩张,竟不能相信自己就要这么死在自己刀下。
正当李总管要发力将匕首刺穿阿由胸口时,忽地地上跳起一人影,将阿由掳去,这人便是阿城,阿城满脸惶恐,却什么也不想,一心求生,全身法力聚集,只为使出一招:神风术。倏地便逃至街头,却是洒了满地的鲜血,有他的,还有阿由的。
看着瞬间奔走出数十米的阿城二人,李总管道:“身法倒是不错。”青年男子一旁问道:“总管,要……”青年男子话没说完,李总管便抬手示意不用,并立刻转身问道和尚:“无海大师,别来无恙吧”
“有恙,有恙,你看不出来吗?”和尚刚从惊魂中回过神来,便是一通抱怨。李总管是全然不理会,凑到和尚耳边说了几句,和尚便沉默不说话了。
阿城抱着阿由跑了有十余里路,脑袋上的血不断渗出,顿觉眼前昏暗,实在坚持不住了,脚下一软,身子便失去平衡,整个人飞了出去,临倒地前,阿城用双手护住了阿由,致使阿由没有正面着陆。
摔在地上,阿城也还没有昏过去,但这路上,他早就发现阿由已经昏迷了,阿城勉强直起身子,半走半爬似的移动到阿由身边,颤声说道:“喂,阿由啊,你可别死啊”说罢,拔掉了阿由胸前的匕首,用手急忙去按住阿由胸前那伤口,只是,那伤口都已经流不出血来了。
登时阿城眼前一片泪光模糊,虽然和阿由认识不到10天,但是这些天来却是生死共闯,想想,自己第一次被好心人拉出骗局,第一次砸掉自己的印器,第一次知道什么是黄阴花,第一次听说猪肝炒茄子,第一次向地鬼学了法术,第一次短暂的成为了土豪,第一次喝醉生梦死,第一次埋了个大活人,第一次掳了个大和尚,这么多回忆,怎么会就此再也没有了呢。
想想,除了1年多前那个卖葫芦给自己的神经兮兮的仙法外,阿城身边再也没一个能够交往的人,阿城突然一摸布袋,还有一些伤风草,有总比没有强,于是阿城将伤风草撕成小片慢慢喂进了阿由嘴里,倒上了一口水,另外将伤风草放在自己口中,嚼成汁,然后尽数吐出,敷在阿由的伤口上,做这些时,却全然不知自己脑袋上的血也已经快流干了,顿时,昏天黑地,这次真的昏了过去。
就这样,一条乡路上,清新土气,凉风萧瑟,漫天星辰撒下光辉,照的道上两人是衣衫发亮,忽然一只绿色的蜻蜓寻光飞来,扑扇的翅膀,轻盈的身体微微落在阿由的胸口,竟是一只噬血的昆虫,鼓鼓的眼球轻微转动,血液从口中抽入,翅膀一扇一吸,全身渐渐变成了红色,好生诡异。
虽是轻轻的一嘬,但却吸得很急,似乎是弄疼了阿由。阿由忽的睁开了双眼,见胸口有物异动,一把抓去,却掏了个空,眼见这红色的蜻蜓飞去,阿由不禁叫道:“如此微小的体态,竟是妖物。”
这时,阿由看了看地上的阿城,再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却是颇为不解,自己胸上的伤口深至如此,血也流失甚多,印象中阿城抱着自己还没跑出1里路自己便昏了过去,现在不仅伤处疼痛感倍减,而且似乎有新血浓浆溢出慢慢愈合的态势。只见胸口有绿色浆液,阿由伸手一摸,扶在鼻前嗅了一下,是伤风草,何以伤风草有这等功效,他竟不知。
阿由没有多想,机体仍有不适,只得慢慢爬到阿城身边,一看阿城也像是失血过多,于是效仿起来,从阿城布袋里掏出几棵伤风草来,咀嚼后,敷在伤处,然后静观其变。只觉嘴中一阵麻木涩涩,好苦好苦。
谁知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阿城也慢慢醒了过来,阿由手握伤风草,回想起当日阿城同那地鬼讨价时的情景,不禁念道:“此乃神药也,没有换错,值啊。”突然心念一转,道:“不对”然后看向阿城腰间的布袋,顿生疑惑。
阿城终于醒了,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阿由你没事啊,那真是太好了。”阿由见阿城已醒,忽而问道:“你这伤风草放在布袋里有多少时候了?”阿城一想,答道:“自那天炼药起,才一日而已啊”
“炼药!?”一惊之后,阿由心中似是有了思绪,又问道:“那你还放了些什么至这布袋里”
阿城听言往布袋里掏了掏,拿出一根短笛来,答道:“还有便是这根短笛了,是我从张凡那里买来的印器。”明明是自己强取豪夺来的,但阿城却不以为然,可这一时想起张凡来,内心还真有些愧疚之意,也不知道张凡现在怎么样了,毕竟又不是真死了。
看着短笛,阿由边摸边观察了自己的胸口,慢慢陷入了沉思:“这明明是上等金创药的特效,何以伤风草能有此效果?莫非真的是这伤风草被炼化了?”
阿由拾起地上的布袋,这布袋他曾经见过一只和这一样的,只不过那只上面没有绣上这两只“鸭子”,那只布袋乃是仙物,但是具体有什么作用,他也说不上来,而阿城这只,虽然布料也是极品,但带在阿城身上就略显普通,就连是否是仙物都有待考究,所以当初阿城问他是不是宝贝时,他也是不好回应。
现今看来,这布袋确有蹊跷之处,早闻仙术炼药,可得奇效,只是这仙术普天之下能有几人会?(注意仙术是仙人之术,仙法术是指仙法师的法术,法术和仙术是不同的概念。)
阿由心里琢磨开来:“即便这布袋是仙物,那么只是将草药搁进去也不可能自己炼化吧?这短笛是印器,也就是至阴之物,是否有助于炼化?”但是一时间参不透这原委,阿由只得把布袋中的“伤风神草”取出,然后从自己背袋里取一些新的放进布袋中,待观察今后这草药会不会被炼化。阿由想想还是让阿城把短笛别回在腰间。
虽然身体伤势已止,但是这乡间野外,寒意甚浓,正是虚弱之时,万一虚寒入体,估计仙草也救不了,所以当下最重要的事是找到落脚的地方。只看前方些许灯火,应该是个小村庄。两人便打算过去打扰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