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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和好

端木松青身体痊愈出院后,到理发店理了头发,然后又到洗浴中心洗了个澡,浑身上下顿时觉得清爽舒坦了许多。端木松青回到家里,休息了没两天,就想去公司上班。桂诗丽劝他多歇几天,等身体好利落了再上班。

端木松青说:“已经休息几个月了,骨头都躺酥了。再休息,身体就废了。”

桂诗丽说:“你真是瞎扯,休息就是养精蓄锐,怎么会把身体休息废了呢?”

端木松青嘿嘿笑着说:“我得多做几笔生意,给老婆挣点钱。等钱挣得差不多了,再给老婆买套房子,让老婆住得舒服些。”

桂诗丽笑了一下,默许了他上班的举动。

端木松青到公司上班后,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销售工作中。他想通过多做合同、多挣钱这种方式,来弥补自己对桂诗丽的亏欠,报答她的深情厚谊。

端木松青的运气还不错,上班没几天,他就和T城F公司的张总签了一单合同。合同签订以后,端木松青并没有急不可耐地告诉桂诗丽。一则合同条款签得不太理想,他不想告诉她;二来如果把签合同的消息告诉她,她又得催他找领导要提成奖。女人就是这样,见风就是雨,遇事沉不住气。

端木松青这天傍晚下班回家,走进屋里顿时一愣,饭桌上已经摆好了桂诗丽做得四个拿手菜:麻辣水煮鱼、糖醋排骨、咸蛋黄蒸肉饼、青蒜炒南瓜。热气袅袅,香气幽幽。

端木松青纳闷起来:以往晚饭,桂诗丽弄得很简单,煮两碗面或者买几个烧饼、烧个西红柿鸡蛋汤,一吃就完了。今晚这是怎么了?桂诗丽哪根神经出毛病了?

桂诗丽见他回来,兴高采烈地说:“回来了?累了吧?快洗洗手吃饭!”

端木松青到卫生间洗过手,回到饭桌前坐下,看着桂诗丽还是忍不住地问:“你今天怎么了?中彩票了?”

桂诗丽白了他一眼说:“不中彩票,我们就不打牙祭了?真是的!”说罢,她用起子打开一瓶啤酒盖,给端木松青倒了一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端木松青像吃了兴奋剂似的,激动得满脸放光,他举起杯子说:“老婆,我敬你一杯,我全干,你随意。”说完,咕嘟咕嘟喝进去。桂诗丽说:“慢点喝,别呛着。”端木松青放下杯子,用手抹了一把嘴巴说:“舒服……有老婆的日子就是好,就是幸福呀!老婆万岁万岁万万岁。”桂诗丽举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啤酒,然后放下杯子说:“听说你又做了一笔大生意,是不是?”端木松青愣了一下,说:“是是是。不过这笔生意做得不理想,我正为这事心烦呢?”桂诗丽说:“心烦什么?生意再不好,也比没有生意强。你说是不是?”端木松青说:“那倒是。不过,提成奖可能暂时拿不到了。”桂诗丽说:“为什么?啊?你得去要啊!现在这年头,哪个老板会把钱乖乖送到你手里?咱们现在住的房子又旧又破,总得买套新房子吧?为了买房子,你得像蚂蟥一样盯住他不放!没有蚂蟥精神什么事情也干不成。你说是不是?”

端木松青说:“不是要钱的事,是合同付款条件太苛刻,搞得我心烦。你也知道公司里的规定,产品回款到百分之七十才给提成。以往我做得合同,付款条件都是顶呱呱的,签订合同付百分之三十的定金,提货前付到百分之七十的货款,设备安装调试完毕付到百分之九十五的货款,留百分之五的质保金,半年以内付清。可这回碰上硬茬了,付款条件寸土不让……签订合同付百分之十的定金,货到客户工地后付到百分之七十,安装调试完毕付到百分之九十,留百分之十的质保金一年以内付清,你说烦不烦?”桂诗丽说:“这个付款条件有什么好烦的,不就多了百分之五的质保金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寻烦恼!”端木松青说:“你不懂,我愁得是货到客户工地那百分之六十的款。工地在皖南的T城,离咱们这儿一千多公里,如果货到了工地,客户没钱呢?如果客户挑毛病,不给钱呢?”

桂诗丽说:“你真是小肚鸡肠,庸人自扰,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诈骗犯啊?来来来,喝酒喝酒,别娘们唧唧的。”说罢,又给端木松青斟满一杯啤酒。

端木松青端起杯子一气喝下去,叹息道:“这生意,做了也难受,不做也难受。不过,好在投资老板是杭州人,杭州人还是讲信誉的。”

桂诗丽说:“那不就行了吗?来来来,喝酒吃菜。”两个人喝完酒吃完饭,天已经黑下来。端木松青主动洗碗,擦桌子。等一切都忙乎完,已经晚上九点了。端木松青打开电脑,正准备玩会游戏,桂诗丽就夺过他手中的鼠标,关掉了电脑,嘴里说:“你在办公室还没玩够电脑?怎么回家还玩呢?啊?快去洗澡!”

端木松青说:“你得让我喘口气呀。”桂诗丽说:“你闻闻你身上的味儿,臭烘烘的,不洗澡怎么上床?啊?快去!”端木松青想,早洗澡、早上床、早做功课,这也好。端木松青和桂诗丽把做爱叫做功课。想想要做功课,端木松青又精神抖擞起来。他来到卫生间,打开电热水器的热水开关,调好水温,哗哗哗冲洗起来。洗罢,换上干净的内裤,他走进卧室,躺在床上静候着桂诗丽的到来。大约半个小时的工夫,桂诗丽洗完澡,性感撩人地走进来。桂诗丽尽管身材瘦长少了肉感,可脸部长得还是很有特色的:瘦瘦的瓜子脸,细长的吊角眼,挺直的鼻梁,一笑满脸狐媚。女人的性感有些时候并不是赤裸裸的肉体,而是半遮半掩、忽隐忽露的身体。此刻,她上身穿着白色的小背心,下身穿着半透明的黑色蕾丝内裤,看上去风情万种、妩媚迷人。桂诗丽打开电视,躺在端木松青边上用遥控器选着好看的电视节目。

一种难以名状的激情,像蜘蛛网一样缠绕在端木松青的身上。他一把搂过桂诗丽,用嘴叼了一下她的耳垂儿。

桂诗丽说:“干吗?”端木松青说:“我想做功课。”桂诗丽说:“做啥做,今天太累,不想做。”端木松青嬉皮笑脸地说:“我想做嘛。”桂诗丽闭上眼睛,丢掉所有的羞涩腼腆,展开身体,说:

“就你那样,让你做你也做不及格。”端木松青说:“我哪一回不及格了?啊?你说!哪一回都能打九十分!”桂诗丽撇撇嘴唇说:“还九十分呢,吹牛,你能打五十分就不错了!还九十分呢,吹牛不上税!”

端木松青一下把冉小红压在底下,喘着气说:“让你小瞧人,我今天非打一百分给你看看。让你还瞧不起我……”桂诗丽呀的一声叫起来,嘴里说:“你轻点,你野兽啊……”

生活的快乐总是转瞬即逝的,而伴随左右的多半是焦虑和忧愁。

端木松青这几天常常处于莫名的惶恐不安之中。越是临近发货,这种感觉就越加强烈。上午,当F公司这十三车货从公司门口浩浩荡荡地驶出去时,端木松青这种惶恐不安的感觉便达到了极点。他心里明白,货发出去了货款收不回来,他将罪责难逃。看来这一段时间,他得在焦虑和忧愁中度过了。想到这里,他给领着设备安装人员先期赶到T城的公司生产部郝部长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货已发出,他不到T城货不能卸车。郝部长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客户不给钱不卸车。”端木松青估计这十三车货两天后才能到达皖南的T城,他得赶在货到T城工地的节骨眼上去要钱,否则贻误了战机后悔都来不及。他订了一张晚上十点多钟开往芜湖的卧铺火车票。因为到T城没有直达火车。

中午回到家,端木松青和桂诗丽说:“我晚上要出差,到T城。”桂诗丽并不惊讶,嘴里说:“知道……我也去。”端木松青一惊,嘴里说:“你去干吗?”

桂诗丽说:“听说T城离黄山不太远,我想爬黄山,好不好?”端木松青说:“我去要钱,又不是去旅游,我可不带你。”桂诗丽说:“那我不管,反正我公休假也请了,卧铺票也买了,你不带也得带。”端木松青说:“你怎么这么赖呢?你买得几点的火车票?”桂诗丽说:“和你一趟车。”端木松青说:“你怎么知道我乘哪趟车呢?”桂诗丽嘻嘻一笑说:“一个公司待着,你的啥事我不知道?

想撂下我偷偷跑哇,门都没有。”端木松青说:“我丑话说前面,如果货款要不到,我可没心思陪你玩。”桂诗丽说:“我去了,你肯定能要到钱。”端木松青说:“你咋那么能呢?啊?”桂诗丽说:“因为我是你的动力呀,当你碰到难题时,我和你一块儿做功课,什么难题都迎刃而解了。你说是不是?”端木松青说:“去你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晚上十点多钟,端木松青和桂诗丽登上了开往芜湖的火车,次日上午十一点多钟,他们到达了芜湖。两个人找了个小食店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又乘上了开往T城的大巴。

下午五点多钟,他们赶达了T城。端木松青带着桂诗丽找到一家名叫“迎客松”的宾馆,要了一个优惠价一百三十元的标间,住下来。标间条件还不错,有空调,想洗澡二十四小时都有热水供应。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又各自洗漱了一下,直到天黑才磨磨蹭蹭地走出宾馆,找地方吃饭。吃完饭回到宾馆,端木松青一屁股砸在席梦思床上,伸着懒腰用倦怠的声音说:“我明天还有事,我先休息了。”桂诗丽说:“休息就休息吧,我也累了。”早晨八点,端木松青打的来到F公司工地,见十几辆货车已经停在了工地上。端木松青找到生产部郝部长,问:“货是不是到齐了?”郝部长说:“还差一车货没到。”端木松青问:“怎么回事。”

郝部长说:“我和司机联系了,司机说车在T城四十五公里处一个叫凹坑的林业检查站被截住了,说是车上有几块垫设备的方木没有木材检疫证,要罚款三万。司机没钱,现在还僵持在那里。”

端木松青说:“车上有几块木头就罚三万,太黑了吧。”

郝部长说:“这个司机也笨,别的车都过来了,就他过不来。”

端木松青说:“不管他,我先要钱,要到钱你们就卸货安装。那车货让运输公司处理去。”说罢,朝工地的二层办公楼走去。

端木松青走进张总的办公室,张总一愣,说:“你这么快就赶来了?”

端木松青递给张总一支玉溪牌香烟,嘴里说:“张总,我的货基本到齐了,你什么时候给我货款呢?”

张总接过烟闻了闻,把烟又放回到桌上,从兜里取出软包中华,抽出一支点燃,吐着烟雾说:“你还差一车货,等货到齐了我再给你货款,现在你先卸货。”

端木松青说:“张总,你通融通融,我的货基本到齐了,还有一车货也在离这儿不远的凹坑,你把钱给我办了算了。”

张总说:“那不行,你这一车货拉得是主机,关键部位,主机不到工地我怎么敢给你钱啊?你放心,我们是很讲信誉的,你先卸货,等那一车货一到,我马上给你办款,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

端木松青“唉”地叹息一声,顿时神色黯然。看来那车货不到,张总是不会给他货款的。眼下当务之急是疏通林业检查站,让车放行。端木松青说:“张总,这是你的地盘,我人地两生一点门也没有,你帮忙疏通疏通,让检查站把我们的车放行吧。”

张总说:“我们也不熟。我们是招商引资过来的,只认识李书记。”

端木松青说:“认识李书记更好啊,他一句话,谁敢不放行。”张总说:“先说好,这是你们的事,我们可不花钱,请客吃饭你得掏腰包。”端木松青说:“没问题,不就吃顿饭吗?”张总笑笑说:“这里地方不大,吃喝风可很厉害哟。”说罢,拿起电话把吴经理叫过来,让吴经理带着端木松青去找李书记。吴经理开着黑色桑塔纳车拉着端木松青赶到李书记那里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李书记的办公室很普通,老式的办公桌和书柜陈旧不堪,与现在的老板办公室有天壤之别。李书记五十七八岁年纪,黝黑的脸膛,猛一看不像领导,倒像一个温柔敦厚的老农民。

吴经理看来和李书记很熟,递上一支中华烟后道出了来这里的目的。

李书记吸了一口烟后说:“凹坑检查站不属于我们管,这样吧,我协调一下看看。”李书记拨了几个电话,不用十分钟,事情就办妥了。李书记说:“看来他们还给我面子啊!协调好了,下午两点半你们带上我们凸岭检查站的王站长到凹坑把车要回来。”

吴经理说:“不用麻烦王站长了,我们自己去就行了。”李书记说:“从凹坑到T城还有好几个检查站,我怕你们再遇到麻烦,现在办事难啊!”端木松青高兴地说:“谢谢李书记谢谢李书记,到中午了,我们一块吃个便饭吧。”李书记说:“不要谢我,我要谢你们。你们为了我们的地方经济发展,不辞劳苦来到这里,还遇到这么多麻烦,我谢你们了!”

中午是在一个小餐馆吃的饭,七八个人挤在一个小雅间里。除了端木松青、吴经理、李书记外,李书记还叫了几个组织部、宣传部的年轻人。酒喝得热闹,钱花得却不多,端木松青一埋单才两百多块钱。

端木松青有些过意不去地说:“实在不好意思,简单了点,等事情办完,晚上我们找个好地方喝个痛快。”

李书记看看表说:“好,晚上我们再说。”说罢,李书记拨了个电话,嘴里说:“王站长吗?快两点半了,车到哪里接你啊?……好,就这样。”李书记和吴经理说:“你们现在去电信大厦广场,王站长在那里和你们碰头。你们记一下王站长的手机号。”端木松青把王站长的手机号储存在自己的手机里,又跟李书记道了别握了手,便跟着吴经理上了车。到了电信大厦广场,行人熙熙攘攘,不知道哪个人是王站长。端木松青拨通了王站长的手机,片刻,耳朵里蓦然飘进来女声“喂”的腔调。端木松青犹豫了一下,说:“你是王站长吗?”王站长说:“我是。”端木松青没想到王站长是个女士,连忙说:“我是李书记的朋友,你在哪里?我们的黑色桑塔纳车停在广场上。”王站长说:“我看见你们车了,我马上过去。”这时,端木松青看见一位穿着白色花裙子的女士打着花伞朝这边走来。端木松青赶忙下车,把王站长让进副驾驶的位子。桑塔纳车朝着凹坑方向快速驶去。山路崎岖,层峦叠嶂间苍翠的松柏扑面而来,又蜿蜒而去。一路上,端木松青怕冷落了王站长,故意和王站长东拉西扯,套近乎。王站长三十多岁,人长得白净漂亮,又很健谈。两人谈着谈着,便谈到了扣车罚款上。

端木松青说:“车上有几块方木你们都扣车,以后哪个商人还敢来你们这里?”

王站长说:“我们这里是山区,山上大部分是松树,如果放进了没有检疫证的木材,树木染上了松毛虫,那可就麻烦了!”端木松青说:“哪有这么厉害的虫子,会从车上跑到山上。”王站长说:“你不懂,松毛虫属枯叶蛾科,会飞。有一年我们凸岭检查站北边的翠溪山不知怎么回事就爆发了虫灾,满山遍野的松树针叶被虫子吃得一干二净,树木像被火烧了一样。更可怕的是,松毛虫还会危及人的身体健康。你的皮肤只要接触到松毛虫的毒毛就会中毒,中毒轻者引发皮炎或关节肿痛,重者可以让人死亡。你说松毛虫厉不厉害?可不可怕?”端木松青说:“叫你这么一说,是挺可怕。”车到凹坑,已经下午四点多钟。被扣得车停在检查站的停车场里。停车场是山坳里的一块儿空地,四围垒了院墙,里面停了许多被扣得车。

王站长和检查站一个负责的男士交涉了几句,然后和吴经理去办交接手续。端木松青来到停车场。司机看见端木松青跟看到大救星似的,满脸堆笑。

端木松青爬上货车,见主机底下垫了两根一米长五寸见方的方木便笑了,嘴里说:“这不是小题大做吗,这两根方木能传染什么松毛虫啊?”

司机说:“这些人太狠了,欺负我们外地车。昨天晚上刚扣下我们车的时候,开口罚三万。我们一口咬定没钱。今天早晨口气就变了,说罚一万也放行。到了中午又放出话来,说五千元也行。刚才又来个人说,交两千元就放行。你瞧瞧这些人……”

端木松青说:“以后记住,车上有木头要办检疫证。抱着侥幸心理是不行的。”司机说:“那是那是,以后一定注意。”货车跟着桑塔纳车一路翻山越岭,最后顺利地到达了T城。

王站长喊了一声停车。吴经理把车停下来。王站长说:“到了T城你们就放心走吧,我下车了。”端木松青说:“晚上吃了饭再回去吧!”王站长说:“我滴酒不沾,就怕上酒桌,一闻酒味儿头就疼。

你们有事给我打电话。”端木松青说:“你看你看,忙乎一下午,连顿饭也不吃,真让人不好意思。”王站长说:“那有什么,再见!”说着,伸出手同吴经理和端木松青握了握,下车走了。

货车和桑塔纳车到了F公司工地,端木松青看看表,下午五点半,已经没法去银行办汇票了。

端木松青和吴经理说:“晚上请客怎么安排。”吴经理说:“这里好一点的地方就是明珠大酒店,杭帮菜。”端木松青说:“一切你安排,我埋单就是了。晚上把张总叫上。”吴经理说:“张总下午回杭州了,明天才能回来。”

端木松青的心一下悬到了嗓子眼儿,脸也顿时黯然失色。他心里嘀咕:张总会不会故意躲我呢?吴经理开车带着端木松青来到明珠大酒店。端木松青没想到,这个小地方还有这么上档次的酒店。吴经理要了一个豪华间,毫不客气地点着菜。

一会儿,李书记来了,跟他一同来的还是中午吃饭的那几位。端木松青让服务员上一盒中华烟。烟上来后,他抽出一支烟客气地递给李书记。

李书记点燃香烟,吸了一口说:“一会儿还有几个朋友要来。”正说着,豪华间的门开了,涌进来一堆人。李书记说:“说曹操曹操就到,来,我给远方来的客人介绍一下……这位是林业局的孙局长,这位是林业局的陆局长,这位是林业局的朱局长,这位是……”

李书记介绍一位,端木松青握一次手,握一次手他的心宛若被刀子剜一下。然而,他脸上还得笑眯眯的,表面上还得装成一派悠然自得、满腔热情的神态。握完手,端木松青暗暗叫苦,看来今晚要被狠宰一刀了。

端木松青和吴经理说:“再开一桌吧。”吴经理和服务小姐说:“再要一个豪华间,两边菜一样。”酒和菜上来后,端木松青很快就喝得晕头转向。以往碰到这种场合,他总是表现得彬彬有礼、有板有眼。可今天他不行了,彻底的不行了。酒桌上分不清谁是主人谁是客人,他们把端木松青当客人,挨个和端木松青碰杯,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的恭维话。

端木松青的脑子嗡嗡作响,思维也变得凌乱不堪,眼前漂浮着一张张不停开启的嘴。到后来,他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看见他们不停地吃吃吃,不停地喝喝喝。

不知过了多久,吴经理推了端木松青一下说:“该埋单了。”端木松青强打起精神,招呼来服务小姐。服务小姐递过菜单,温柔地说:“两桌八千六百元。”端木松青愣了一下,说:“怎么这么贵?”服务小姐说:“你们喝的是五粮液酒,抽的是中华烟,点的都是海鲜,当然贵一些了。”端木松青说:“贵也不能贵这么多呀?打折了没有?不打折可不行啊!”服务小姐说:“吴经理有金卡,给你按八折算的,不打折要一万多元呢!”端木松青身上根本没带那么多现金,他以为在这么个小地方请客撑死花一两千,没想到花这么多钱。端木松青说:“用牡丹卡结账行不行?啊?”服务小姐说:“可以可以。”端木松青掏出钱包,又从钱包里抽出牡丹卡递给服务小姐。服务小姐说:“你得跟我来输密码,不输密码刷不了卡。”端木松青跟着服务小姐闷闷不乐地去埋单,埋完单,回到豪华包间一看,客人都散光了,只剩下吴经理坐在那里等着他。吴经理说:“今天这酒大家喝得很高兴。”端木松青打了个酒嗝,说:“他们高兴我难过呀,瞧瞧这一刀宰的。”

吴经理阴阳怪气地说:“你喝多了,我开车送你回宾馆。”端木松青愤愤地说:“你也喝多了,我可不敢坐你的车,我还是打的回宾馆吧。”端木松青跌跌撞撞地走出明珠大酒店,招手截了一辆出租车。坐进车里,他的胃开始翻江倒海地往上涌酸水,脑神经像有一只手在拨动,一跳一跳的疼。他伸出双手轻柔头两边的太阳穴,极力忍着,有几次随着车的颠簸竟差点吐出来。到了迎客松宾馆,他付了出租车费,迷迷糊糊下了车。此刻,喝多酒的端木松青走起路像个蹒跚学步的孩童,踉踉跄跄的。他磕磕碰碰地找到自己的房间,用拳头砰砰砰地砸着门。

桂诗丽开了门,嘴里说:“敲什么敲?不知道按门铃呀?真是的。”

端木松青一把拉开桂诗丽,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卫生间,对着坐便器“哇哇哇”地吐起来。吐完,他漱了漱口,晃晃悠悠走出来,傻头傻脑地看了一眼桂诗丽说:“不好意思,今天喝高了,麻烦你收拾一下。”说罢,一头栽到床上睡去。端木松青没喝酒,看上去是个文质彬彬的男人,醉酒后,倒像个滑稽的小丑。

桂诗丽嘟哝着:“傻了吧唧的样儿,喝喝喝,就知道喝,早晚得喝死……”

第二天早晨,端木松青醒来时,桂诗丽还打着轻微的鼾声熟睡。端木松青觉得头迷糊糊的,神思怠倦,浑身无力。他昨天晚上没睡好,一个是酒精作怪,再则是那该死的货款折磨他,弄得他比失恋还痛苦。

端木松青没有叫醒桂诗丽。他蹑手蹑脚地洗漱后,一个人去吃了早餐。吃完早餐,打的来到F公司工地。

工地的司机三五成堆地聚在那里,见端木松青走过来,嘴里嚷嚷着,咋还不卸车,我的车压两天了,损失谁负责?

端木松青找到郝部长,说:“张总回杭州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无论如何不能卸车。”

郝部长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端木松青又找到吴经理,故意说:“我的货全部到齐了,你们什么时候给我货款?”吴经理说:“货款的事得张总点头,张总不点头谁也不敢办。”端木松青问:“张总什么时候能回来?”吴经理说:“说不定,也可能上午到,也可能下午到。你把车先卸了吧,怕什么吗?我们很讲信誉的。”端木松青心一横,冷冷地说:“你打电话告诉张总,钱不办我坚决不卸车。实在不行,我们把车开回去。”吴经理说:“你别急,再等等张总……”端木松青忧心如焚地坐在那里等张总。等到中午,张总也没回来。他急得抓耳挠腮,心里的火气飕飕地往上蹿,然而,他又不能发火。吴经理叫端木松青到工地食堂吃饭,他赌气地说:“没胃口。”

端木松青坐在吴经理的办公室里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半,张总才开着宝马车回来。

张总见到端木松青,气鼓鼓地盯着他,少顷才拿腔作势地说:“你这个同志办事情就是斤斤计较!办事情要大事讲原则,小事讲风格。你一点风格不讲!不给钱就不卸车?”

端木松青说:“你们有你们的规矩,我们有我们的规矩。再说了,你是老板我是打工仔,我跟你不一样啊。我要不到钱是要被炒鱿鱼的。”

张总说:“你马上通知他们卸车,我带出纳亲自给你办款。”端木松青给郝部长打了个手机,告诉他可以卸车了。说罢,端木松青又和张总说:“办款我也去,免得你们把账号和名称搞错了,白忙乎。”

张总用手指点着端木松青的鼻子,冷言冷语地说:“你呀你呀,太不相信人,太谨慎。你成不了大气候!”

张总开着宝马车,拉着端木松青和女出纳,来到T城一家建行。女出纳赶在银行下班前,把一百九十多万电汇手续办好了。端木松青终于绽出了笑脸,连呼吸都带着扬眉吐气的快感。

张总说:“晚饭在哪里吃?”端木松青故意问:“你请我吃饭?”张总看了端木松青一眼说:“咱俩谁喝醉了谁埋单。”端木松青说:“可以。”说完,他又后悔了。昨晚喝多了,到现在还没醒过劲来。再喝,他肯定不是张总的对手。然而,堂堂的大老爷们,说出去的话怎么能收回来呢?就是喝死,也得喝!酒,还是在明珠大酒店喝的。张总点了五六个特色菜,要了两瓶剑南春。女出纳喝饮料,咂嘴弄舌地吃着菜,看他俩“龙虎斗”。

端木松青觉得此刻自己像个马戏团可怜的小丑,龇牙咧嘴强装笑脸地在酒桌上表演着。为了博得张总开心,端木松青用装红酒的高脚杯喝酒,而张总则用小酒盅喝。端木松青喝一大杯,张总喝一小杯盅。没用一个小时,端木松青的一瓶酒喝光了,张总的酒还剩半瓶。

张总哈哈哈地笑起来,用指头点着端木松青的脸说:“你不行了,你看你脸都白了……哈哈哈……我跟你比醉酒,没跟你比速度……哈哈哈……你埋单吧。”

端木松青舌头打着卷说:“我……没吐,没吐……就不叫醉……不叫醉就……”他的身子开始摇摇欲坠,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瘫到桌子底下,软如烂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端木松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医院的床上,手背上扎着吊针。桂诗丽坐在旁边,眼圈红红地看着他,显然是刚哭过。

端木松青有气无力地说:“你怎么?……我没告诉张总你来T城啊?”桂诗丽说:“张总昨天晚上被你吓得脸都青了,急忙给销售公司打电话,说你不行了,叫速派人来。你们销售公司把电话打到公司老总那里,老总不知怎么回事,打你电话又打不通,就把电话打到我手机上……想想你真够吓人的,整整昏迷了十二个小时,要不是抢救及时,你就完了……这销售真不是人干的,咱们回去不干了,你还是到研究所老老实实搞你的技术吧,干技术活虽然钱少点,可安稳。这年头,平平安安就是福。”

端木松青轻描淡写地说:“你放心,没事,不就是多喝了两杯吗,死不了。那百分之六十的货款已经电汇到公司财务账号上了。今年我争取再做两笔生意,我们买房的首付款就够了。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住上新房了……”

桂诗丽哽咽着说:“你别说了,你别说了,再做两笔生意,你的小命都得搭上……我们不买新房子了,老房子住起来也挺好……”

端木松青说:“那样太委屈你了……”桂诗丽说:“不委屈,不委屈。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清楚了,你们做生意太不容易了……只要你身体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我要的是你这个人,不是钱。人没了,要钱还有什么用?啊?”

听桂诗丽这么一说,端木松青的鼻子竟有些酸楚。他闭上眼睛,泪水止不住从眼角扑簌簌滚下来。他嘴里轻轻喃喃着:“谢谢你,老婆……”

从T城回来,桂诗丽逼着端木松青去公司请公休假。端木松青拗不过桂诗丽,只得到公司把一年的公休假都请下来。

桂诗丽高兴地说:“你好好在家休整一段时间,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你要把身体养得棒棒的!”

端木松青说:“你要把我喂成个大胖子啊?”

桂诗丽说:“大胖子就大胖子,我喜欢大胖子,大胖子多有派呀!”

端木松青说:“你让我天天在家里待着,不把我闷死也得把我捂死。懂不懂?”

桂诗丽说:“闷不死,闷不死,我下了班就回来陪你。”端木松青说:“那你上班呢?我一个人在家多寂寞呀?”桂诗丽说:“我上班,你就上网啊,你平时闲的时候不喜欢泡在网上吗?”端木松青说:“你和我妈一样。我小时候,我妈就老让我待在家里翻画书,不让我出去玩,可我还是偷偷跑出去玩,气得我妈没办法。”

桂诗丽说:“你小时候都玩什么呀?”端木松青嘿嘿笑了,说:“我小时候,喜欢‘逗’蜻蜓。我家南面是一大片稻田地,每到夏天,我便和其他小伙伴去稻田地‘逗’大头绿蜻蜓。我先逮一只雌性大头绿蜻蜓,然后在蜻蜓翅膀底下一点的部位拴上细绳,再把细绳系在小细竹竿上。我手拿小细竹竿沿着田间小路不停地摇动奔跑,嘴里吆喝着‘逗逗’。作为诱饵的雌蜻蜓在我的手上被甩出各种优美的弧线,总有雄蜻蜓上钩与之交配,于是这只雄蜻蜓便成了我的俘虏。在我们小伙伴中,‘逗’蜻蜓水平最高的要数于一。于一‘逗’一两个小时,便能‘逗’十几只蜻蜓。而我通常一上午也‘逗’不了十几只的。当看到他两个手的指缝间夹满鲜艳的大头绿蜻蜓时,我便流露出羡慕和佩服的目光。于一也确实很有办法,当他的雌蜻蜓被‘逗’死没有雌蜻蜓时,他便找来雄蜻蜓,在雄蜻蜓的性器官上抹一些湿泥巴,以假乱真照样能‘逗’到许多大头绿蜻蜓。”

桂诗丽说:“于一现在干什么?”端木松青说:“死了。有一年夏天,我们几个小伙伴在一个大水塘里游泳,于一一个猛子扎进去,就再也没有上来。”桂诗丽说:“可惜了……所以说你妈不叫你出去玩是正确的,我不叫你出去玩也是正确的,出门就有风险,你说是不是?”端木松青说:“没事,我找吕祖庙的老道算过命,我命硬。

不但命硬,还有艳福。”桂诗丽说:“为什么?”端木松青说:“找到你这么个好老婆,不就证明了我有艳福吗?”桂诗丽嘻嘻笑了,说:“我看你有‘豆腐’……”星期天,桂丽韵天不亮就醒了。她爬起来做了两份早餐,等着端木松青起来一块儿吃。她叫他起床,叫了两次他依然躺在床上不想动。桂诗丽满脸怒气地第三次叫他时,他一骨碌爬起来,直奔洗手间,坐马桶方便、刷牙洗脸,后来觉得浑身油乎乎的不清爽,他又打开了热水器,浮皮潦草地冲洗起身体。就在这时,他听见桂诗丽吼了一声:“怎么不吃饭就洗澡!”

端木松青回应着:“我不吃早饭了……你看看你,还说叫我休整呢,天不亮就把我鼓捣醒,觉都不让人好好睡……”

桂诗丽说:“叫你休整是让你脑子休整,又不是让你天天睡懒觉。”

端木松青说:“睡觉不是休整脑子是休整什么?啊?真是的。”桂诗丽说:“不说了不说了,我吃完饭去菜市场买菜,你洗完澡再吃饭吧。”端木松青说:“知道了……中午做排骨吃好不好?”桂诗丽说:“好好好。”端木松青洗完澡,并没有吃早饭,而是坐在电脑前上网玩起了游戏。玩得时间不长,屋里一阵叽叽嚓嚓的鸟叫声。他家的门铃是鸟叫声。他急忙奔过去,打开门一瞧是桂诗丽。

端木松青说:“老婆回来了,需不需要我帮忙?”桂诗丽急忙说:“别别别,你别给我乱了,我这几个菜,一会儿就烧好。”端木松青耸耸肩说:“没办法,你不给我表现的舞台,就不要怪我不体贴老婆了。”说罢,又奔向电脑桌,玩起网上游戏。桂诗丽说一会儿烧好菜,结果到了中午十二点一刻才把菜全部做好。菜是三凉三热,凉菜是酱鸭、油炸花生米、凉拌黄瓜,热菜是糖醋排骨、豌豆炒肉丁、鱼头豆腐汤。

吃饭的时候,桂诗丽不停地朝端木松青碗里夹菜。端木松青因为早晨没吃饭,已经饥肠辘辘。他狼吞虎咽地吃着,边吃边说:“老婆烧得菜好吃,特别是这个糖醋排骨,真好吃!”

桂诗丽得意地说:“我做糖醋排骨和别人做法不一样。我是先把剁好的生排骨放进盆里,然后放进蒜粒、姜、盐、酒、醋腌两个小时,再把腌好的排骨放锅里煎,煎到排骨出油了,滤出油,加冰糖、曲酒、醋、老抽酱油、花椒、八角、陈皮、姜等作料,再加适量的水文火焖五十分钟就好啦!”端木松青说:“乖乖,怪不得这么好吃呢,原来做起来这么麻烦啊?老婆跟谁学的?”桂诗丽说:“跟菜谱学得呀!好吃吧?”端木松青说:“好吃。”桂诗丽说:“好吃下个礼拜天我再给你做。”端木松青说:“好好好,下个礼拜再给我做。”说着,他用筷子往桂诗丽碗里夹了一块排骨,桂诗丽看了他一眼,嘴角淌出一丝笑意。

吃罢饭,端木松青收拾碗筷要去洗碗,桂诗丽夺下他手上的碗筷,说什么也不让他洗。桂诗丽收拾碗筷,擦桌子,然后自己到厨房洗起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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