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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烟雨楼主

烟雨楼作为北离乃至整个南川都了不起的青楼,楼中姑娘自不用说,来这里消遣的不是千金买醉的富家大户,就是大隐隐于青楼的退隐高手,要么就是慕名而来的青年才俊,总之没有几个是庸人。此刻方才入夜,烟雨楼华灯初上,已经热闹非凡。楼里面数不清的小厮来来回回往返于各处,细心伺候买醉的“大爷”们。

不过烟雨楼有个规矩,姑娘们可不是随时想见就能见,只待那北离城每晚闭城之时一声钟响,这才在烟雨楼巨大正厅的中间,缓缓降下一张绝美的屏风,各式女子头戴轻纱鱼贯而出,宛若一场盛大的宫廷宴会。在这之前,不管你是何等身份,也得守着烟雨楼的规矩,耐心等待。

若你想问:“我本事大,大显神通闹他一闹,届时什么狗屁规矩,大爷想见那个姑娘,烟雨楼敢不让我见?”那是你想错了,倘若这点规矩都不守,那就是不解风情,要被同道中人耻笑的。姑娘们,也不会喜欢这么个粗鲁的家伙。烟雨楼百年历史上,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陆游。二十年前陆游在南川可谓风头正盛,就有一次不守规矩想要任性见一见一位姑娘,不过最后还真让他见到了,百年来独他一份如此气魄!如今混迹青楼的那些老手,想起当年陆游这个壮举,仍旧惊为天人!

不过也是因为那次,他得罪了整个南川,被驱逐出境。多么潇洒而可笑的一段往事。

此刻眼看着买醉的宾客越聚越多,烟雨楼的当家女人楼语嫣眉头微皱,问道:“那些臭男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为何我楼里的姑娘一个不见踪影?”

“楼主”楼语嫣在北离甚至整个南川都是个不小的传说,她以一个默默无闻的风尘女子身份白手起家,悄无声息只用了十年时间,就掌控了南川地界上最大的销金窟,同时被好事者评为南川十大杰出才俊之一,可见她自身实力必不在一般宗师级高手之下。而且江湖传言烟雨楼之所以这么多年平安无事,因为这一任当家楼语嫣和南川城主陆无忧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不论横看侧看,这都是一个非同寻常的祸国殃民的女子啊,有实力有脸蛋,最重要的是有手段。

楼语嫣稍稍皱眉,身边的小厮连忙跪下,脸上两行豆大的汗珠字砸在地上,嘴里道:“禀告楼主,今天洛川河畔有几个不成器的公子约架,姑娘们都趴在窗户上瞧热闹呢。小的方才也去看了一回,就连周小主都忍不住去凑热闹了!”

楼语嫣听着前面半段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毕竟那些二世祖整天吃饱了撑的,经常在洛川河畔做些争风吃醋的事情大打出手,见怪不怪了。但周小鱼可是烟雨楼远近闻名的冰霜美人,从来都是抚琴一曲便从容离席,哪个大佬的帐都不买。为了这事,好些人差点大闹烟雨楼,只不过被楼语嫣铁腕镇压下来。

“你确定,连周小鱼也去凑热闹了?”楼语嫣笑得花枝乱颤,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己手下这个冷若冰霜的新晋头牌,什么时候变得喜欢男人了?

“传下去,今晚烟雨楼闭楼歇业!”楼语嫣只说了这一句,剩下手下小厮晚风中凌乱。这一晚上,可是要损失数不尽的金子啊!果不其然这个消息一发布,整个烟雨楼都沸腾了,那些原本就等得不耐烦的男人,纷纷起来大喊大叫,就差把硕大的烟雨楼拆了。

楼语嫣一袭大红长裙出场,头发高高挽起,极为雍容华贵。再说她本身极为美丽,一张精致的俏脸上写满了十二分的高冷与骄傲,洁白无暇的肌肤吹弹可破一般,耳朵上轻盈点缀着两个星辰耳坠,胸前一个鸡血石的项链衬托的沟壑明显,尤其是她转身的一刻,几乎半个香肩大大方方露出来,让人血脉喷张。

就这么一个尤物般的女人,信步闲庭走到大厅中央,只见她径直走上贵宾席,一条美腿顷刻间抬起来,落下时轰隆一声,整整一溜的十余个蓝宝石质地的贵宾席全部稀碎。

她踩着高脚鞋环视一圈,只说了一个字:“滚!”

那些男人就像见了猫的老鼠,刚才还咋咋呼呼的模样,全部都鱼贯而出。只有几个大胆点的,还敢隔着距离瞄几眼楼语嫣,却被后者一眼瞪回去。

赶走了客人,楼语嫣就像个开心的孩子,道:“走吧,看热闹去!”

洛川河畔,夏小满扶着受重伤的柳云歌,欣喜问道:“柳兄,你原来是修士啊!”

柳云歌忍着痛,答道:“在下不才,学了些家里的祖传秘笈,算是半个修仙者吧。”夏小满顿时大为开心,道:“我说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敢学人家见义勇为呢,原来是个厉害的修仙者啊,哈哈哈!”

柳云歌一脸黑线,他明知自己绝非张霸的对手,此番多半是凶多吉少,但只能尽力护着这个心思纯净的小兄弟。于是对夏小满道:“你放心,我肯定会护着你的!”

一旁的周小鱼冷冷道:“自己明明都是强撸之末了,逞什么强!”说完她一甩长袖,对张霸道:“张大哥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二人是我的朋友,还请张大哥卖个面子!”周小鱼作为这两年烟雨楼炙手可热的新晋头牌,几乎没给任何男人一亲芳泽的机会。越是如此,她的身价就越高。平日里只要她肯开口,那帮男人什么都愿意去做,而且是抢着去做。

张霸扫了一眼她全身上下,问道:“我若是不给你面子呢?”他看都不看周小鱼,骂道:“区区一个卑贱的青楼女子,做到了头牌也不过是个风尘女,敢跟老子要面子,你有什么面子!”

躲在后面的的张伟见他老子给他找回了场子,顿时邪念大起,喊道:“爹,这个女人我看上了,你帮我抓回去做小妾吧!”说完一帮跟他混的纨绔齐声喝彩,对着周小鱼说了不少下流话。

周小鱼一张俏脸羞得通红,她本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因为不得以才沦落至此。平时就算在烟雨楼,她从来都是一曲终了飘然离席,从没像个真正的青楼女子一样跟酒客厮混,就是为了保住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

此刻那些纨绔的话让她大怒,她此刻不再求人,而是一改女子的柔弱,铮铮铁骨站在夏小满和柳云歌前面,对张霸说道:“你再前进一步,我就杀你!”他与柳云歌青梅竹马,一同看了张家的祖传秘笈,自然也有些修为。

岂料张霸哈哈大笑,他接过身后小弟递上来的一杆长枪,笑道:“大爷我还就喜欢辣手摧花!”说完纵马一跃杀过来。周小鱼和柳云歌同时出手,仍旧不敌。张霸晃动两枪,分别将二人打飞到角落里面。周小鱼毕竟是女子,体质弱一些,立刻就吐了一口鲜血!柳云歌心疼周小鱼,赶紧将她抱在怀里。岂料张霸第三枪紧跟着刺过来,众人看见一道白光枪影,令二人动弹不得!

“没想到啊,这张霸居然是个小宗师境界的高手!”

从烟雨楼里面被驱散的人,因为无处买醉正憋了一肚子气,此时听见洛川河畔的动静,全都聚过来了。不过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修士,地上没地方站,索性就飞身站在远近的屋脊上。刚才张霸这一击,明明就是小宗师境界才能做到的禁锢空间!

柳云歌和周小鱼虽然也是修仙者,不过他们二人是自学柳云歌家传的秘笈,缺乏名师教导,实力只不过比常人强一点点,面对小宗师境界的张霸,就如同是纸人。

“柳兄!”张霸第三枪就这么华丽丽刺了下去。

随着夏小满的一声大喊,张霸刺向周小鱼的一枪,结结实实刺在柳云歌的背上。众人只见一个血柱冲天而起,柳云歌紧紧抱着周小鱼的手却纹丝未动,虽然自己受了重伤,但看着怀里的人毫发未损,他笑得很开心!

周小鱼俏手无力地敲打柳云歌胸膛,骂道:“谁让你这么逞强的!”他俩之前因为莫名的原因如同陌路人,不过这一刻,二人之间的隔阂显然悄悄融化了。

“爹啊!你看着点下手,别打坏了她,这可是我想要的女人!”张伟看见这一幕,居然也被自己老爹的出手吓得够呛。张霸提着抢走上去,一脚踏在柳云歌身上,说道:“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柳公子!”周小鱼婢女小绿从小就跟着柳云歌玩耍,此刻眼见柳云歌性命不保,险些急的跳楼。

“嗯,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书生,我说是谁能勾动我的周大头牌呢。”小绿转过头,只见烟雨楼当家楼语嫣,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旁。小绿只能哽咽着问好道:“楼主姐姐!”

楼语嫣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不要担心哦,你家柳公子啊,不会有事的!”

小绿大喜过望,问道:“真的?”

楼语嫣一副哄小孩子的表情,笑道:“当然咯,我看你们家柳公子面相就不像是短命鬼。”

“哇!”小绿听了这句调笑的话,哭的更凶了。

“张霸!”眼看着柳兄就要被打死,夏小满火不打一处来。这是个什么世界啊,明明是纨绔欺负老人家在前,柳云歌见义勇为有什么错,为什么要他死!他此刻只觉得满腔怒火从心底直冲头顶,于是瞬间杀到那帮纨绔之中,擒住了张伟。

张霸脸色一变,狠狠踩着柳云歌的脚赶紧放下来:

只见一个衣着破烂、背着一个墓碑的才十四五岁的小乞儿,发了疯一般杀到纨绔群里,一脚将张伟高高踢到半空,而他本人一个助跑纵身追上去,再一脚将张伟远远跺下去,踩在在洛川河的护栏上,声音嘶哑道:“来,看咱俩谁速度快。”

众人看着这一幕,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夏小满突然爆发的速度太快了,他前脚将张伟踩在洛川河护栏上,而后才有两行血柱喷向高空,而张伟被他踩在脚下,连哼哼的力气都没了,可见受伤不浅。可见这两脚的力量,是如何强悍。观众里不乏真正的高手,但不管他们如何感应,都感受不到丝毫来自夏小满的修为波动。几位高手在屋脊上面面相觑,心道:“不可能啊,明明是个没有修为的孩子!”

“你杀啊!”

夏小满满脸血,大声质问张霸。

张霸不敢拿儿子的命去赌,只能一脚将柳云歌踢开,表示自己暂时不会痛下杀手。烟雨楼上的小绿顿时松了一口气。

楼语嫣见了夏小满,一双美眸中异样光彩流转,随即又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那个龙门客栈的俊俏小哥啊,小小年纪这么爱逞强呢,真是没办法!”说完皱了皱眉头。

“杀啊,你杀我看啊!”

此刻在半个北离城的注视下,夏小满就像是一头野兽,让所有人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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