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有些沉闷,似要发怒,太阳还在那边忽躲忽现,豆大的雨滴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落下。
一座静谧优雅的院子前,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一身着粉衣,举着一把艳红伞的美妇人从马车上下来,缓缓的步入院子中,这般长相,这般身段,想必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
美妇在小斯的带领下,一步步走进了这个院子的阴暗之处,刚一踏入,迎面扑来的便是一股恶臭,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腐烂的气息。
“姐姐,妹妹我又来看你了,我还给你带了不少吃的。”一道柔美的声音回荡在水牢中,与此情此景格格不入。
被困在发出阵阵恶臭水池里的人影,闻声动了动,拷在手脚上的铁链发出嗦嗦的声响,缓缓抬头,消瘦惨白满是疤痕的脸,深陷无神的眼珠,血色全无的嘴唇,没有鼻子,只有一只眼,人不人鬼不鬼的阴森森的盯着那个发声源,愣是将刚走进的美**人盯的汗毛倒立,话都卡在喉里。
美**人回神,虽然看着可怕,但是看到自己如此杰出的作品便得意的笑了:“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的看着妹妹?是不是妹妹的脸上有东西?”说着就去摸自己的脸。
被困臭水池的人叫白敏,而眼前的这个美丽的女人叫青莲。
她,本应是自己的小姑子,却喜欢上了自己的哥哥,萌生了要嫁给他的想法,使了手段,生米煮成熟饭。
自己丈夫青言对于这个妹妹万分的宠爱,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十分懊悔痛苦,家中老人不忍,说出实情,兄妹两人其实没有血缘关系,有情人终成眷属。
而自己悲惨的人生也正式开启。
“说吧你今日又想干什么?”嗓音像吞了砂砾一般的沙哑难听,在这空荡的地下水牢显得格外的渗人。
毁了她的容,断了她的指,割了自己的鼻……今天又想玩什么花招。
对于青莲行为的残忍,白敏至始至终并没有多大的吃惊,因为青莲强行跟青言发生关系,她当时又并不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这件事请就足以看出柔弱清纯的病西施内心是有多么的变态与疯狂。
所以对自己挖眼,割鼻,剃肤……也不足为奇!
但当看到青莲身边的丫环取出餐盒最后一层,依次拿出白烛、冥纸还有一些纸扎制品,本来就可怖的脸更加的狰狞了,沉声阴狠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动作有些激动,激起了臭气熏天的水花。
青莲似乎没有听到,自顾自悲伤的讲着:“听老一辈的人说在死者刚死的时候就在她最思念的人面前祭奠魂魄就会出来,我想你们姐妹三年没有见了,就想让你们见上一面……”
“人在世的时候不让她们相见,人死了倒是让她们见面了,你可真是好心,青莲我告诉你,我是不会上当的!你回去告诉青言死了这条心吧!”
这三年来他们玩的把戏还少吗?她已经不再天真,不会这么容易被骗。
青莲也似乎料到了她的反应,不紧不慢从袖子里取出一件物品,白敏怔怔的看着青莲手上的物件,视线便再也不能转移。
她的声音在颤抖,内心在拒绝:“你怎么会有这个!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青莲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我白敏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姐姐你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个明明是你妹妹让我转交给你的,怎么成了我对你妹妹做了什么事呢,姐姐可不要随便诬陷我啊。”青莲一脸无辜委屈:“姐姐你还是好好看看吧,以免啊又说我作假。”说罢便随手一丢,玉簪子应声而碎。
白敏一只眼死死的盯着碎成几段的玉簪子,她的心虽千疮百孔,但起码还有一个心的外形,但是随着这玉簪的破碎,而撕裂成了几瓣。
这个是自己重金聘人打造的交给妹妹的生辰礼物,怎会认错!
她在这里被青莲兄妹折磨,十年如一日,苟延残喘至今唯一的理由就是自己妹妹白婕能安好。
不求无病无痛,富贵荣华,只求她活着……
她听不见青莲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水牢里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人。
“闭嘴!”进来的男人看了一眼濒临崩溃的白敏,不悦的斥责青莲道。
该死的女人总坏事!
“哼!白敏我告诉你,白婕在去年年关的时候就死了,尸体被扔在乱葬岗,被野兽吞噬,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死有余辜!活该死无全尸!”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不让她死,为什么要留着她!难道是喜欢上白敏了?
白敏只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脑袋一片空白,两眼开始发黑,周边景色也都渐渐成了黑色。
虽然已经知道事实,但听到确切的说出来之后脑袋又仿佛被百斤重的铁锤狠狠的的击了一下,只感觉头盖骨都要被击碎,脑子里面已经血肉模糊。
“闭嘴!不要让我在说一次!你知道后果的!”青言厉声道。
青莲心有不甘,但终究还是不敢硬碰硬,重重的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良久,白敏声音颤抖,似在喃喃自语:“你说过只要我活着白婕就不会有事,你说过的……”
她早该的知道这个男人的话不能信,她早该知道的……
“是她自己染病身亡的。”他一脸淡漠,平静的诉说着。
“要不是你,她会染病身亡?!”她眼睛充血,激烈愤恨的控诉着。
“你要是早点能告诉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所以真正害死她的人是你,不是我。”因为白敏过激的动作又引来一阵恶臭,青言立刻厌恶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要怎样才会相信!”白敏嘶吼着。
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要她怎么说!
“少骗人!他死的时候只有你陪着!”青言下意识的就认定眼前的女人不想告诉他。
“青言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嫁给你七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白敏笑了,笑声像鬼泣一般的难听与毛骨悚然。
“说出来我可以让你死个痛快!”青言没有理睬,更没有一丝的犹豫,他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言哥,七年前你因为有事没来拜堂我不怪你;你身体孱弱我为改善你的身体情况翻阅医书通宵达旦;有刺客来刺杀我帮你挡剑正中心口险些丧命;你事业受到阻碍家里条件一落千丈我为了不让你分心不让你有压力打掉了我们的孩子……可到头来你给我的是什么,父亲惨死尸骨全无,妹妹人尽可夫,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你我夫妻七年,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对待我!为什么!”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干涸苦涩的空洞里却流不出泪,早在三年前就流光了。
青言神色平静,只是漠然的看着水池中咆哮的疯女人,似乎白敏口中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他的冷漠的神情就像一根极其尖锐的针猛然扎进自己的心口,痛彻心扉。
不由哀凉,她白敏到底爱上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青言一把抓过白敏恶臭的头发,让她靠近自己,嫌恶不耐烦的问道:“东西到底在哪里?!”
“怎么不怕弄脏你的扳指吗?”白敏冷嘲道:“你不是一直嫌弃自己散发出的恶臭而保持几米远的距离吗?怎么今天突然愿意触碰了?”
“说!东西在哪里?!”男人一心只想知道自己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东西的下落。
他也知道三年来用白婕的生死来牵制白敏,现在妹妹死了,她就更加不会说了,所以他要用更强硬的手段撬开她的嘴。
“事到如今你觉得还有这个可能吗?”说完白敏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力气开始下沉,可充满血丝的眼睛却没有闭上死死的盯着她眼前的男人,似乎是要深深记住他的这张脸好化为厉鬼来报仇。
青言是要出手阻止她咬舌自尽,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愤怒与不甘心让他包含内力的一掌狠狠的打在白敏尸身上……
他不会就这样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