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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两个男孩同时伴奏

晚会终于开始了。这是勐巴拉最热闹的一天,因为这天正好又是火把节,跟汉族过年差不多,所以采风组特意把演出放在这一天的晚上,四面八方的人群都朝会场涌来。

后台里,王老师紧张地指挥着即将演出的人们:“快,下一组是男女生合唱,准备出场……”

薛亮倒是很镇定的,因为他不止一次地在舞台上演出了。高黎鹏终于赶来了,他好不容易把苏末儿说服了,才急冲冲赶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高黎鹏一面擦着脸上的汗朝竹影说。

“演出前应该高度集中,怎么能出去打岔呢?”薛亮不满地批评道。

竹影连忙打圆场说:“我来介绍一下,他是我大学的同学薛亮,也是这支舞曲的创作者。”接着她又对薛亮说,“他就是高黎鹏!”

“什么?你就是高黎鹏?”薛亮朝高黎鹏上下打量着,高黎鹏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高黎鹏想既然是影子的同学,于是伸出手去,友好地说:“你好!”薛亮有点勉强,但还是伸出手去握了一下,他只觉得对方的手很有力,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于是他也用力握了握。

“谢谢你!既然我来了,今晚还是我为她伴奏吧!”薛亮已经听说了关于光盘的事。

“不,我能行!”高黎鹏不肯让步地说。

“薛亮,他已经练习了一天的笛子,马上就要演出了,你和他一起伴奏吧!”竹影看到两个男孩都不甘于落后,只能作了这个决定。

薛亮和高黎鹏对望了一下,互相点了点头。

“这样吧,我吹高音部分,你吹低音部分。”薛亮当机立断,因为他知道高音部分很难掌握,他是这首曲子的创作者,知道怎样把握最好。

高黎鹏点点头。

“下面是笛子伴舞《飘扬在勐巴拉的风筝》,表演者林竹影,伴奏薛亮、高黎鹏!”报幕员的话音刚落,观众席里就响起了一阵掌声。

“林竹影!”这一声林竹影在高黎鹏的耳里像惊雷,他一下子愣在那儿了。

“快上场!”一边的薛亮看出了高黎鹏的惊讶,但还是冷冷地拉了他一下。

高黎鹏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演出,最重要的时刻来到了,怎么允许自己有乱七八糟的想法。也许自己听错了吧,也许是报幕员讲错了吧。他自己安慰自己。

薛亮手拿一根长笛沉稳地走到台前,而高黎鹏拿着一根短笛跟在后面。薛亮朝高黎鹏稍稍示意了一下,然后轻轻低下头,嘴巴对着长笛,顿时一段优美抒情的引子立刻在会场里荡漾开了。高黎鹏也把短笛横在嘴边,一阵响亮而又悠扬的笛声仿佛把人们带到风和日丽五彩缤纷的美丽海空。会场上所有的人都静下来了。

这时,竹影背对着观众脚步轻盈地从舞台边飘向台中央,她轻舞着双臂从下向上缓缓展开,然后一只手枕在耳边,另一只手提起群摆哗啦一下来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淡蓝色的裙子一下被抖开了,只见群摆上面无数个亮晶晶的片子随着那蓝色的裙摆上下起伏着,宛如诸多水珠般的滑落在地毯上。

当竹影转过身来的时候,台下的观众才看到演员的正面。竹影把一头卷发高高束起,左边发鬓上插着一朵蔚蓝色的花朵,点缀身上淡蓝色的衣裙,配合着整个舞姿就像一片蔚蓝色的海洋在舞台上满满的溢出。

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掌声还未落下,薛亮马上换上身边的葫芦丝,紧接着乐曲低沉婉转起来,空气中竟弥漫了一股悲伤,一股离别的忧愁,这是他这几天特意准备的,因为他知道勐巴拉的人们对葫芦丝情有独钟,竹影在去勐巴拉的日子里,他几乎天天都在练习葫芦丝,加上他对音乐本来有那么点天分,所以很快就掌握了。

高黎鹏紧跟着把短笛吹到温柔婉转的高音,像缥缈的云烟,慢慢飞入九天;又如江南的河水一样,慢慢地流着、流着,永不停息。整个舞蹈与笛声浑然一体,如阵阵清风、淡雾般从舞台向四周扩散开来。

两只笛子,一支在高音区里奏响,另一支又在低音区里徘徊,时而欢快悦耳,时而伤感无比,透人心俯,感人至深,给人一种心醉的感觉。台下的观众听得都入神了。

竹影不知不觉随着音乐换了一个舞姿,轻轻地朝后慢慢地弯下腰去,薛亮在舞台旁用眼神暗示她拿出藏在幕布下的风筝。

可此刻的竹影已经完全沉静在自己的舞姿里了,好像完全忘了那只风筝。当她柔软的腰渐渐直起来的时候,她的两只手臂还是空空的!

薛亮不由得吃了一惊,他清楚记得上次在海滨演出的时候,竹影就是拿着风筝的,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仍旧不露声色地吹奏出《飘扬在勐巴拉的风筝》的主题曲,拿起了长笛在高音区奏出长长的音式,最后在结尾处来了一个五度下滑,伴之以长音使得乐曲进入一个高潮。

高黎鹏当然不知情,他不得不佩服薛亮的笛子吹得很专业,也很用情,这个薛亮到底是影子的什么人呢?他很想知道,但此时不允许他多想什么,他只知道应该尽快融入这个舞蹈中去。

竹影在舞台中央旋转着,蓝色的裙片把整个舞台荡漾得像片海洋,两只雪白的手臂在蓝色的衣裙上柔软地挥舞着,像要把这爱的痕迹与心语融入这蓝色中凝成一朵心花,为她所爱的人而开放。

高黎鹏看呆了,只觉得眼前的一切让他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儿时的勐巴拉……

而薛亮包含着热泪,深情地吹出让人心醉也让人心痛的尾声,舞台四周的灯光渐渐暗了起来,都集中在中央,折射在那片蓝色海洋的中心——竹影的舞姿上。

观众席上一片寂静,好久才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久久回荡在会场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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